情醒

但能堅持多久?我眼前一片迷濛,心跳在加速,呼吸在加重,惶惶然,答案似乎不用明示,已註定是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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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隧道各種石子的微光在眼前閃爍,豔若微小的呼吸傳入耳中,雖然聽起來是很平靜很淡定,但是對我來說卻能感覺到他呼吸下的壓制力,他在隱忍着男人在這方面特有的急促,力求表現的從容。這樣的情況,使我在臨近淪陷邊緣時,猛地驚醒。

他爲什麼要剋制?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說,這種事對於他和狐戎裡的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必這樣,女子在這裡根本無多少地位,一切是順着男子的心願去行事。另外,他爲什麼忽然就想抱我?如果出於男了生理上的需要,那麼很多女子都可以,不一定非我不可,可是豔若爲什麼特意來這裡找我?

瞬間的種種疑惑,終於讓我完全清醒起來,思維上一旦有了專注思考的東西,豔若身上的那些迷香味也漸漸影響不了我的意志。這幾秒的時間裡,腦子裡快速的播放着種種片斷,月巫的忠告還有祭巫的要求——“不要愛上豔若”——讓我終於在豔若的情惑中找回了自己,在最後一秒完全清醒過來。

不愛他,我已經是做不到了,因爲在16歲那一年遇到他就已經對他一見鍾情,致使20歲時再見到他,便於短短几天內對他泥足深陷,所以對於我來說,什麼不要愛上豔若都是空話。愛已愛上了,今後的路,只是要小心提醒自己如何不再上當。這世上,不再愛一個人,不是自己想就可以守住心的,既使他很壞,既使斷然對他提出分手,但是多少年過去,就算嫁了人,有時候在心底深處還是會想起這麼一個人。

所以,心既然已輸給了豔若,那麼身體就不能再輸下去。

我的變化似乎讓豔若也感覺到了,他停下脫着我裙裳的手,擡頭看我,琉璃的眼珠裡波光瀾瀾,像在執着的對我進行勾魂的手段。

我直視着他那雙妖惑的眼睛說:“豔若,我拒絕,拒絕和你進行這種親密的接觸,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

感覺到他肩膀微震了一下,看他的神色卻是波瀾不驚,他吟吟而笑:“哦?真的是不管現在還是將來都不給我嗎?”

我微仰起頭,“是的!”

他輕笑一聲,“這樣也好。”說完他站了起來,有條不紊的整理着衣服,看到我一動不動的瞪着他,遂又笑道:“怎麼?你想繼續?”

我聞言有些尷尬,急忙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裙。

豔若的這幾秒的轉變實在是太大,讓我一時摸不着頭腦。

“你過關了。”豔若忽然凌空一句,讓我怔住。

“什麼意思?”我擡頭問。

他悠悠的微傾向身子,伸手把我扶了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都能抵抗我的迷香和蠱惑,那麼以後在其他的男人面前,你會有更大的抵抗能力。”

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明瞭。難怪他剛纔有意的剋制情慾,原來只是對我的一個試練。

事實再次證明,他的淡情和我的自作多情,還好我最後醒悟!

我無比慶幸自己沒有失守,但是心裡酸酸的,終究還是有些難過。

“謝謝豔主兒的考驗,憑藉這一刻,以後莊歆會加倍的愛護自己!”我掙開他扶着的手,退後一步,望着他,“既然試練已經過關,那麼我就告辭了,我還有公事要做。”

豔若笑了笑,也退後一步,那一退把他整個人都藏在了黑暗中,只聽他輕輕地說:“希望你說到做到,路還有很長。”

我注視着他,在那處光線照不到的地方,那隱隱約約的身影,流露出無限的寂寞還有某種隱忍。忽然的,我意識到,那種隱忍是出於男子的生理需求。畢竟剛纔他的確是有反應了,任何一個男人,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收發自如?顯然的,所以他要藏起來,避免我看到他的窘態。

這麼想着,又覺得有些好笑起來。轉念一想,爲了這場試煉,他也不容易啊。心裡頓感平衡。

我不想再過多停留在密道里,怕又有什麼事情發生,於是急忙轉身往出口走去,頭也回,甚至連告別的話也沒有說。快走幾步,聽到後面輕輕的傳來一陣嘆息,那種豔若妖惑的特有的嘆息,讓我的心又是一跳,急忙加快了腳步。

到了轉角外,就要與他徹底的隔開距離和視線時,空氣中輕漂漂的傳來一句話:“歆,我敗給你了,這種試練我從來沒有情不自禁過……”後面再無聲響。

後半句話讓我心跳加快了幾秒,但很快的平靜下來。他這麼說是真是假?如果是真,就是他對我也動了情?如果是假?那麼他爲什麼要這麼說?我停下腳步,疑惑的回首而望,這一望,看到他站在發光的地方,笑盈盈的看着我,那麼的生機盎然,那裡來的落寞。

一時間,我無比氣惱,不小心又上了他的當!

“歆——”他喚了一聲,我不禁的防備得退後一步,扶住隧壁,他輕笑起來,語調含情的說:“我會記住你回首的這一刻,說明你對我有情。”

我哀鳴,果然是上當了,又被他試探了一把!

“歆——”他又喚了一聲,我怒目不語。他笑了幾聲,背轉過身,往黑暗處緩步而行。“希望以後的時光裡,你都能在離開我之前,回首而望。”

我怔然。

周圍,豔若特有的香味漸漸變淡,他走路的聲音也消失在隧道的黑暗中,空蕩蕩的隧道只有石頭的微光和一盞人造燭光在閃爍。

我靜了許久,方轉身走向出口。

回到房間,匿影正睡在我的牀上,穿着我的衣服,散着長長的黑髮,那微側的臉的,月光下瞧着,果然與我有七分的相像,不虧是龍鳳胎。

我輕輕的把門掩上,正想叫他,他已是睜開眼來,看到我,微微一笑,我瞧着全身一震,那樣的笑容是狐戎男子獨具特色的誘惑,果然環境造就一個人,在什麼地方長大,就具有那個地方人的特點。

他從牀上坐起來,對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把窗子關上。待我關好窗,他才籲口氣的走過來,對我仔細看了又看,確定我是無恙。我思索着也許他對豔若忽然喚我去貴邸也有些不好的懷疑,於是對他笑笑,抽出筆寫字告訴他,我沒事。

見狀,他放下心來,寫字告訴我說,房禮監的制度可以去找祭巫商量。

我奇怪的問爲什麼?他說這是豔若交待的。我更奇怪,那剛纔豔若爲什麼不直接對我說?想了想,這也不算奇怪,祭巫在豔若嘴裡好像就是一個禁忌,平時他都不願親口說出這兩個字。

我又問爲什麼要是祭巫而不是別人?匿影說,因爲貴邸中的一系列有關女貢的管理制度,最初的創始人不是祭巫。

我驚訝,想起天楚和嵐夜曾談起女貢的制度有十多年不實行了,難道是因爲祭巫的問題?那時候,她是多少歲呢?

想了想,我對匿影寫道:恐怕來不急了,明天我就得把制度上交給嵐夜。

匿影笑笑,寫道: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你就說制度方面還得去請教一下祭巫,我想他就不會拒絕了。

“爲什麼?”我奇怪不禁出聲問。

匿影寫道:因爲這個制度的建立不是祭巫開始的麼?那麼你有了新制度,是不是得讓祭巫知道?想都能想到這是一種禮儀,嵐夜是不會拒絕的,如果他拒絕,以後祭巫不高興找上門來,他怎麼承擔後果和責任?

也對!我點點頭。

很好的提議,讓我徹底的放棄了想什麼制度的事情,晚上睡了一個好覺,這樣看來,豔若的確是幫我做了這個關於女責制度工作,他沒有失言,而且嵐夜果然也沒辦法責備我。

我也順理成章的再次登山去拜見祭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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