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她還是不能。
他在這裡隨時都會有危險,齊昂軒有多大的能耐是無法估計的,否則他也不會在事業失敗身受重傷之後這麼快就東山再起,而且比以前更加厲害。
李小霧想再掙開他的手,他卻已經順流直上,站起來摟起了我的腰。“親愛的,這裡有好多人,你確定要在這裡發生爭吵嗎?”
李小霧看一眼周邊時不時用奇怪眼神打量我們的客人,泄了所有的氣,任由他摟着不敢再掙。
他滿意極了,將我扶在了身側的位置上。“好久不見,就算要回去也要先敘敘舊吧,你看你瘦了這麼多,遇到麻煩了嗎?”
“哦,沒有。”李小霧接口得極快,生怕他看出什麼不對勁。這反而讓弗伯思眼神奇怪地閃了一下。
“來吧,吃點東西。”他細心地爲李小霧服務,李小霧還是一點胃口也沒有,只是一陣陣地作嘔。推開面前的碗,她不耐煩起來。“弗伯思,走吧,你快點走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那我們一起回去吧,這裡也不是你該回的地方,親愛的,這裡有你的傷痕。”
他說得沒錯,如果可以,李小霧真的不想再回來。揭開過往的傷疤,卻發現一切的錯誤根源都在自己的身上,世上沒有後悔藥,她能怎樣?
她回頭堅定地看着弗伯思。“我的孩子在這裡,我的家也在這裡,我本來就應該呆在這裡,你回去吧,如果齊昂軒知道你來找過我,會生氣的,你知道,我現在不能離開他,因爲我的孩子在他的手上,我必須守着我的孩子。”
弗伯思的臉上籠上陰影,因爲李小霧的這些話,他抿脣不語,剛剛的陽光和歡快已然不見。
“走吧,弗伯思,如果你也出了什麼問題,我一輩子都不安的。”
“你愛他嗎?”
弗伯思盯着我的眼,不容我有半句假話。
沒想到他會突然問出這樣的話,我也愣了好久。
“你愛他嗎?”
他重複,非要得到答案。
愛他嗎?李小霧發現這是一個變得十分奢侈的問題,現在的她只想着如何讓他報復的心情舒暢,卻並不敢想愛與不愛。
愛?
她一直都愛着他,就算他此時對她無盡的折磨。
但,一切回不到從前,就算還有愛,已經變了質,發了黴,若說出來,會被他無情地嘲笑吧。
“哦,我知道了。”
李小霧的沉默讓弗伯思
看到了某些徵兆,主動收回了問題,而後拉過她的手吻了吻。“親愛的,我會如你所願離開的,希望你跟他能幸福。”
幸福?這樣的詞對她已是更加的奢侈,李小霧沒有多說,更不想把自己的艱難表露在他的面前。
點點頭,卻不防弗伯思迅速地接近她,在她的額角印上一吻。
李小霧想要躲開還是晚了,只略帶責備地盯着弗伯思。
弗伯思舉高了雙手,道:“好吧,以後我再也沒有機會碰到你了,就當成這是吻別吧。”
送走弗伯思,直到看着他上了飛機,李小霧才安心地轉身回家。
客廳裡,氣氛與往日完般不一樣,一股緊張的氣流涌來涌去,全因爲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的齊昂軒。
管家和趙純不安地站在那裡,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看她回來,才重重地鬆一口氣。
齊昂軒冷眼看一次李小霧,眼底裡的怒火更勝。“還知道回來?”
當着趙純的面就像審問出門的妻子,趙純的臉色一白,李小霧臉上也顯出幾絲尷尬。
“我……出去隨意走了走。”
眼睛落在她的身上,謹慎地將她每一處都打量清楚。最後收回了目光,在心底輕輕地籲一口氣。
門口處,不知何時站了齊昂軒一個忠心的手下,他一身黑衣,欲語還休。
齊昂軒知道他有事,揮揮手,叫道:“進來。”
他進來,將一個東西將到了齊昂軒的手上,說了幾句,齊昂軒馬上臉色大變,吼道:“怎麼不早說,人呢?”
“已經走了。”
“出去!”
室內一時安靜得恐怖,齊昂軒將一抹冷笑與吃人的目光交織着射出李小霧。“過來!”
他站起,直接將她的臂扭緊,朝書房而去。
趙純和管家莫名其妙,卻都不敢跟上來。
他叭一聲打開電腦,很快將手下遞來的那個U盤插了進去,馬上,上面跳出數張照片,李小霧張大了嘴面如死灰。
那裡面,她曖昧地與弗伯思相摟,相抱,相親,天,那原本清白的事情被這照片一展示,卻真的似乎有那樣的事情發生。
齊昂軒叭一聲將電腦壓下,手上青筋暴起,眼底裡殺氣重重。“這個,你要怎麼解釋?”
李小霧害怕地退兩步,被他的恐怖的氣勢所嚇到,卻不忘搖頭反駁。“沒有,我們只是普通的見面,根本沒有什麼……”
“
普通的見面?你的普通見面就要親吻,擁抱?那不普通的呢?難道要我在牀上捉你們!”
齊昂軒將她一推,直接推倒在書房的沙發上,馬上巨大的身子壓了下來。
“李小霧,你果真了不起呀,情郎爲你不遠萬里,感動吧。”
她眨眨眼,不知道如何回答,抿緊了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緊接着,身上一鬆,齊昂軒離開她的身體,打開了書房的門。“管家,馬上給太太和少爺訂兩張去美國的機票,馬上就走!”
管家一臉茫然,齊昂軒已經呯一聲關上了門,李小霧一臉死灰,嘴脣開始顫抖。“不……不要……”
她終於明白他的用意,他有意要將宏兒帶離她的身邊,讓她永遠也見不到他。
這太殘忍了,她不要!
齊昂軒終於在她臉上看到了不捨,掙扎,祈求,滿意地哈哈大笑。“李小霧,這就是你的下場,一個不忠的女人,休想得到孩子的關愛!”
“不要……”
反反覆覆,她只難吐出這樣兩個字。
伸手出來將他的臂握緊,他卻用力一掙,將她復又推倒。
“這是你的下場,這是你的報應!李小霧,我要讓你痛苦,不過,你要是想一輩子見不到宏兒,那就可以放心地去死。”
生不能,死不能,李小霧像一片無依的樹葉飄然而下,閉緊了眼……
宏兒去了美國,諾大的房子裡,只有她一人。
外面靜悄悄的,出入的大門早已被守緊,獨她一人不可以跨躍。這絕對是齊昂軒的懲罰。現在,她成了這精妙籠子裡的小鳥,只能在這周邊有限的空間裡徘徊。
齊宅,本也不小,但她沒有心情去走。
無一處不留下了她和齊昂軒的過去,那些甜蜜只要一投眼,一舉足就會碰到,就會如刺般插入最深處,讓她看到不齒的現實。
過去,現在,同樣的空間,同樣的人,卻已經完全回不到同一軌道。
她徹底失望了,無止境的折磨沒有盡頭,而她,留在這冰冷如活人墓一般的房子裡,又是爲了什麼?
宏兒,就算不認她爲母親的宏兒都離開了,她還在這裡等待什麼?
靜靜地坐在純色的簡易沙發上,白色的沙發,白色的裙子,還有白色的沒有表情的一點點流逝了生命的小臉。
和這一切融爲一體,幾個小時來一直以這樣的姿態坐着,離得不遠處的桌子上是早已涼掉的早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