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多夢的夜晚。
秦墨夢到自己丟下一切去鄉下打漁,可撈上來的要麼莉莉絲的槍要麼是馮耀的褲衩,還都沾着血。
於是他怒吼一聲奔向泰瑞爾,卻被一拳打成了橡皮泥。
鍾森想把他拉起來,可手卻斷了。
“放心吧,你能戰勝他,我相信你!”
包租婆鼓勵道,只是形象變成了齙牙珍,還嘟着嘴貼了過來。
哇哇哇哇!
還好,最後一刻,齙牙珍變成了曲瑤。
到底是夢還是零界?
秦墨猛扇自己一巴掌。
痛。
嗯,零界。
這次曲瑤沒有載入任何場景,周圍一片空白。
她穿着一身奇怪的輕紗,好一會秦墨纔想起這衣服跟幻非的很像。
“那封信我反覆讀過了,沒什麼隱藏信息,抱歉。”
“哈哈,有什麼需要抱歉的!”
“你不生氣就好。”曲瑤欣慰地說,“找你來是想商量一件事。”
“你說你說。”
“我思考了很久,無論用任何方法,短期內你都不可能打得贏泰瑞爾,所以我覺得至少要讓他也打不贏你。”
“那實在太好了!怎麼做呢?”
“結契,跟伊薇神再結一個契。”
“啊?契還可以結很多個嗎?”
“是的,一個人可以結很多契,一個契也能很多人分享使用,伊薇教的教徒無法選擇跟伊薇神結下什麼類型的契,這跟際遇、愛好、血緣以及伊薇神的喜惡都有關係。
但是我可以試着與伊薇神交涉,讓她選擇性地與你結契。”
“聽起來很好啊,那我...”
秦墨哭了。
“...又要死一百次嗎?”
“不,只要你同意,剩下的事交給我好了。”曲瑤輕輕地說,“不過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可能無法見面了。”
“爲什麼?”
“跟伊薇神交涉要很長時間,而且還不一定成功,你等我信吧。”
說罷,曲瑤拉過秦墨,在他額角輕輕吻了一口。
正是莉莉絲吻的那個位置。
哎,她果然還是介意的。
秦墨再一次上升,但並沒有醒來,而是重新回到夢中。
這次是昊升。
他一動不動地盯着自己,彷彿要盯到靈魂才罷休。
“到底是你,還是他...”
在晨光和鳥叫聲中,秦墨總算醒來了。
楊天明這孫子居然煮好了方便麪,還翹着二郎腿在看報紙!
恩?報紙?
“今早在門口發現的。”楊天明指着桌上的《雲海日報》和《藍星國際》說,“應該是謝保國放那的。”
秦墨點了點頭,拿起《藍星國際》,發現謝保國還在上面還用紅圈標記了需要注意的新聞。
昨晚聯合國在雲海市、淮東省倉北市和基裡巴斯共和國三地舉行了史上最大規模的聯合軍事演習,超過九成的國家參與了演習,各國都展示了極高的軍事素養...
上面還配着各種各樣的飛機大炮圖片,真正參戰的墨童和機械馬桶卻鬼影都沒有。
靠,雲海大學都被烤熟了,還還還軍演?
淮東省倉北市?二號秦墨所在的鬥倉不就在那附近嗎?
基裡巴斯共和國?在哪聽過啊。
對了!莉莉絲說過,那是太平洋的島國,地下就是同濟會總部,角落秦墨就在那!
靠!這則新聞翻譯一下就是同濟會被哈靈頓和泰瑞爾聯合重創,秦墨們生死未明嘛。
《雲海日報》上的新聞大同小異,只是更側重於本市的軍事演習,謊言更離譜而已。
“看看這個吧。”
楊天明將手裡的小報紙丟給秦墨。
《雲海解密》
啥玩意?
秦墨愣了好半天才想起這是本地辦的無聊小報,特點是什麼博人眼球就登什麼,根本不管是真是假。
在雲海市民眼中,這報紙根本不是用來讀的。
糊牆,墊腳,取暖,秦墨在公共廁所窘迫無奈時用它擦過一次屁股,擦完後廁所裡就有潔白的草紙了。
姑且看一下吧。
將報紙翻開,秦墨的注意力很快被角落裡一則極不顯眼的報道吸引。
南海狸子島漁民目擊神秘光弧,疑似超自然現象。
還附了一幅歪歪斜斜的島海光弧照片,怎麼看也是漁民爲了騙250塊稿費P出來的。
可謝保國在這新聞上畫滿了圈圈叉叉,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一年前鍾隊閒聊時提過這個島,說曾經有戰友在那服役。
“你怎麼看?”秦墨問。
“我覺得吧,得去那看看。”
“爲什麼?”
楊天明放下塑料叉子,在桌子上點了兩下。
“我想到兩個可能,第一,森哥提這個什麼狸子島純屬巧合。第二,森哥知道我們會和謝保國見面,所以故意設法在報紙上登出這看似無聊的破新聞,讓謝保國留意到,引導我們去那裡。”
秦墨陷入了沉思。
鍾森加入同濟會不過兩個多月,如果是在一年前跟謝保國提這個島,那這個什麼奶汁島上無論有什麼驚天大咪咪,都跟同濟會沒關係。
曾經有戰友在那服役...
會不會他用兩個月的時間在那裡建立了一個反抗軍基地?他有這個資源嗎?
還有一個可能性楊天明沒有想到。
這是個陷阱。
不管怎麼樣,確實得去看看,總不能在這裡吃一輩子方便麪吧。
“怎麼去?”
“我已經想好了!”
楊天明把鍾森的信往桌上一拍,“根據這封信,同濟會只在包括雲海市在內的整個河東省安裝了電子鼻,所以只要我們成功離開河東,被發現的可能性就降了一大截,接下來只需要像傑森.伯恩那樣帶着兜帽低調行事,乘火車誇三個省,再弄條船就行了。”
“沒毛病,可是怎麼離開河東呢?要是跟昨晚一樣潑一身尿滿大街跑,用不着同濟會精英,居委會大媽都能把你懟到原地起飛。”
楊天明嘿嘿一聲道:“你知道六年前我是怎麼從家鄉來雲海市的嗎?”
秦墨沒好氣道:“坐車坐船唄,別說我看不起你,除非扒着起落架,否則你不可能坐得了飛機。”
“都不是,我是乞討來的!”
這自豪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哦,從乞討到傳銷,倒也算是職業躍遷了。
“然後呢?”
“什麼然後,你想想乞丐那一臉髒,一身臭,頭髮邋遢着垂下來,是不是很符合我們現下的要求?”
秦墨想憋出一兩個反駁的理由,可憋了半天,居然憋不出!
好吧,爲了莉莉絲他們,這點算什麼。
當下兩人將現金證件方便麪裝進包裡,燒掉報紙和鍾森的信後離開小屋。
在泥潭裡滾了兩圈,又找到附近農莊的豬圈滾了兩圈,便向南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