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胯!胯部!胯部在哪?!”
一跟細長的木條狠狠的抽在一個士兵的骨盆位置,士兵悶哼了一聲,腰間用力使勁的提起左胯。
劉天賜瞄了一眼,臉上的汗珠緩緩的滑落了下來。
進入閱兵村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這一個月裡,他們重複着枯燥的軍姿訓練,直到昨天才真正進入了步伐訓練。
“休息一下!二十分鐘!大家去吃點東西補充體能!”
教官的話一落地,方陣中所有的人頓時萎在了當地。
“都起來!不許坐地上!快起來!”教官毫不留情的踢了坐在地上的一個戰士一腳。看到這一幕的天雕撇了下嘴,輕聲對劉天賜道:“操!把咱們都當成新兵蛋子了,新兵連也不見的這樣練我們。”
“這是閱兵,不是新兵連。”劉天賜扔下一句話,轉身朝旁邊草坪上臨時搭建的休息大棚走去。
沙河閱兵村,說是閱兵村其實就是一座機場,所有的訓練都是在機場跑道上進行的,教導劉天賜所在的特戰方隊的教官來着三軍儀仗隊,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一百八十六公分的身高,八十三公斤的體重,很標準的身形。
小夥子姓胡,當兵是三年,一期士官,在新兵連的時候就被選中加入了三軍儀仗隊,成爲了一個標兵。
說實話,劉天賜他們來的時候對這個小夥子非常的不服,對他們來說,胡教官不過是個新兵蛋子,可就是這個新兵蛋子卻敢整天對着他們大聲吼吼。
意料之中的衝突終於爆發了,軍人只見的仇恨當然用軍人自己的方式來解決。
“要比?!好啊!比什麼?三大步伐還是軍姿?!”
劉天賜依稀記得一個月前胡教官底氣十足的叫囂。和胡教官發生衝突的是狂鯊特戰隊的一個隊員,作爲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他怎麼受得了胡教官這樣的挑釁?於是一場軍姿比賽就在正午的烈陽下展開了。
從正午開始站,一直站到了傍晚,又從傍晚站到了深夜,直到二天凌晨四點,狂鯊的那個特戰隊員終於在體力不支的情況下直直的向後倒了下去,可是胡教官依舊挺拔,軍姿的動作就連一絲變形的趨勢都沒有。
朝陽升起,照在了胡教官的臉上。那一幕就連劉天賜這樣的老兵也被深深的震撼住了,從這以後,大家對這個比自己小上幾歲的胡教官敬佩有加。
比賽結束後,他像沒事人似得向前邁了一步,全身的骨骼更是噼啪亂響,可是胡教官卻彷彿自己根本沒有站立過一天的軍姿一般領着方陣開始了新一天的訓練,單是這點,大家徹底服了,這個胡教官確實有值得炫耀的資本。
劉天賜端着米湯喝了一口,看着還在跑到上走來走去的胡教官,自嘲的搖了搖頭,這個時候菸頭過來同胳膊肘捅了下他,將一塊烙餅遞到劉天賜的手裡並在他的身邊蹲了下來:“老班,這小子還是不是人?難道就一點都不知道累嗎?”
“人家就是吃這行飯的,這對他來說是拿手好戲。”劉天賜咬了一口烙餅,目光卻沒有離開還在跑道上的胡教官:“哎!菸頭,你覺不覺得胡教官站軍姿的時候很挺拔,可是平時走路的時候給人一種很不協調的感覺?”
“你怎麼一說,我還真覺得,哎!老班,你說這是爲什麼?”菸頭眯着眼睛打量了一會,狠狠的咬了口烙餅,道:“老王做的烙餅就是好吃。”
劉天賜聞言也咬了口,和着米湯吞了下去,道:“我琢磨着這小子是軍姿練的時間太長了,身形有點走樣,一站軍姿就好看,平時就彆扭了。”
“你別說,還真是這個理,你看陸軍方隊的那個馮教官,也是這個樣,人體結構有點變形。”
劉天賜點點頭,感慨道:“這也是一種奉獻啊,他們就是咱們軍隊的臉,你說是不?”
“嗯!嗯嗯!沒錯,沒錯。”菸頭將手中剩餘的烙餅一口塞進了嘴裡,含糊不清道:“你還要不要?我再給你整塊去。”
“不吃了,免得等下提正步的時候肚子疼。”劉天賜迅速的解決完手中的烙餅,重新紮好武裝帶,道:“這武裝帶還真不好扎。”
“靠!別提了,這玩意坑人,武裝帶一個尺寸,不能調節的,早上我吸了一早上的氣才紮上去,結果一個上午就覺得胸口悶着一口氣,怎麼都吐不出來。”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劉天賜微微一笑,道:“這樣才能把身型體現出來,至少提着一口氣站軍姿不累。走吧,該站隊了。”
“那到也是。”菸頭摸了下稍微長出一點的頭髮,隨後就追了出去。
胡教官並沒有急着讓大家開始正步訓練,距離國慶還有漫長的九個月,可是對閱兵村的戰士們來說,時間已經很緊迫了。
“齊步走都會吧?”
“會!!!”
“會也要把要領在重新說一遍。”胡教官緊了緊自己的武裝帶,一個向左轉側對着方陣,道:“班長們,起步走是方陣走過天安門時徒步方隊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說着,就吧齊步走的動作要領細細的訴說了一遍。
沒有人在這個時候會打馬虎眼,大家都認真的看着仔細回味着每一個動作要領,就這樣度過了一個漫長的下午。
閱兵訓練的日子很累,不累那是騙人的,劉天賜一回到宿舍就不想再動了,雖然平時的訓練沒有間斷過,可是步伐訓練和戰術訓練那是兩碼子事。單是剛來閱兵村的時候,大傢伙連一天的時間都站不下來,一躺在牀上,兩條腿就根本沒有了知覺。
“老班,想啥呢?”睡在隔壁的瘋子看了劉天賜一眼,這樣問道。
“沒想什麼?”劉天賜微微一笑,道:“快睡吧,明天又將是勞累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