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雷爆和老鷹的遺體放進了悍馬,劉天賜帶着血獠回到了維和部隊的營地,當一羣人滿臉殺氣的擁着兩人的屍體回到血獠的紮營點時,周圍其他維和部隊的成員都被他們的戾氣嚇的躲到了一邊。
“馬上聯繫國內,我們爭取儘快回國。蛐蛐,蛐蛐?聽到沒有?”
“啊?哦,是……是!我這就去。”
“我去辦理手續。”醫生拍拍劉天賜的肩膀,現在雷爆和老鷹都走了,老隊員就剩下了他一個,協調的重任自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劉天賜沒有說什麼,只是雙手抱拳頂着下巴坐在椅子上,雙目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兩具遺體發呆。周圍的人都沒有說話,他們知道自己無法體會劉天賜此刻的心情,他們也無法讀懂劉天賜的眼神。
獠牙的戰友們,一起走過了多少的風風雨雨,哭過,也笑過。劉天賜這個曾經的新兵看着這些自己同生共死的戰友一個一個的離自己而去,即使已經有了思想準備,他一時間還是很難去接受。
在這一刻,所有犧牲戰友的面孔又一次過電影般的在劉天賜的腦海裡閃現。直到醫生回來,劉天賜才站起來身子。
“醫生,幫我看看。”
“看什麼?”
劉天賜緩緩的脫掉自己身上的裝備和衣服,一副紋身圖又出現在了衆人的眼中,即使瘋子、炮灰等人曾經看到過這紋身,此刻還是被它深深的震撼了。
“看看我的身上還有位置嗎?”
“刺胸前吧,嗯……展翅的雄鷹,抓着一個雷,你看怎麼樣?”
“嗯。”劉天賜默默的重新穿好衣服,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說着,拉了下醫生,兩人並肩出了帳篷。
看着朝自己這邊走來的y國官員,劉天賜忍不住皺了下眉頭:“我去看看野貓和其他幾個受傷的隊員,你應付下吧。”
看到醫生迎了上去,劉天賜轉身進了醫療帳篷。
這次血獠受傷的人員頗多,幸好都存活了下來,除了趴在醫療牀上的野貓依然昏迷不醒外,受傷最重的是暗影、雷管、殺戮和黃泉。
暗影的腹部中了一槍,子彈還沒有取出來,不過天使檢查了一遍後,情況還算樂觀。雷管的傷就比較麻煩,子彈貫穿了他的大腿,雖然沒有留在肌肉內,但是神經卻受到了嚴重的損傷。而殺戮的傷和黃泉一樣,都是在背部,幸虧有防彈背心在,子彈沒有對臟器產生破壞。
檢查了一下幾個人的傷勢後,劉天賜來到野貓的牀前,對天使輕聲道:“野貓的情況怎麼樣?”
“不是很好,送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和營地的醫生一起幫她取出了彈片,九枚之多,手術一直進行到今天早上才完成,現在最嚴重的是野貓的內傷。”天使嘆了口氣,拿出一張x光片對劉天賜道:“你看,心臟、肝、脾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這還是好的,最嚴重的是,顱內產生了瘀血。”
“瘀血?不能做開顱手術拿出來嗎?”劉天賜一愣,他沒想到野貓的傷會這麼重。對於這個幾乎和毒蠍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女孩,劉天賜一直刻意保持着距離,他甚至害怕和野貓對話,就爲這,雷爆和老鷹還笑話過他好幾回。
“現在不能做,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剛纔她甦醒了一會,不過現在又昏過去了,我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野貓再次醒來的時候神智比較清醒,我決定轉到後方的醫院去,那裡的設施相對來說好些。”
劉天賜點點頭,在醫學方面天使是權威,他自然聽她的。伸手輕輕撫過野貓的臉龐,劉天賜將她散落在額前的頭髮攏到耳後,卻不想這個細微的動作竟然讓昏迷中的野貓再度醒了過來。
“你醒了?”
“嗯。”野貓輕輕的應了一聲,似乎先前已經感覺到劉天賜的動作,煞白的娃娃臉上竟然浮出了一絲的紅潤:“結束了嗎?”
“結束了,大家都好,你也好好休息。”見到再次醒來的野貓神智清晰,劉天賜在暗贊這個武術世家之後有着不凡的回覆能力外,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
天使連忙拿出體溫計塞到野貓的嘴裡,白了劉天賜一眼道:“趕快出去!野貓剛醒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多說話。”
聽到這話的劉天賜連忙起身準備往外走,卻被趴在牀上的野貓扯住了褲腿。劉天賜不禁疑惑地看了天使一眼,低頭對野貓道:“怎麼了?”
“我身上取出了多少彈片?”
“九枚。”
野貓聞言沉默了半晌,輕聲道:“老班,能用他們幫我們做個子彈嗎?子彈吊墜。”
劉天賜的腦子“嗡”的炸開了,他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野貓,似乎不敢相信面前的這個人只是和毒蠍有着相同的面孔那麼簡單,就連她們的想法都是如出一轍。
輕輕的撫摸着自己胸前毒蠍留下的吊墜,劉天賜竟然一時間沉浸在了回憶裡。雖然野貓沒有毒蠍那麼大膽、八卦,甚至可以說這個武術世家出身的女孩子深受中國的傳統教育的薰陶,可是她骨子體現出來的東西卻是和毒蠍一樣的。
劉天賜不敢去想,從毒蠍走的那天開始,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忘記這個在自己生命裡出現不到一年的女兵,大膽、潑辣、嬌憨,卻又有着女孩子獨有的細心和靦腆。
不可否認,直到毒蠍走後,劉天賜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喜歡上,甚至愛上了這個生命中的匆匆過客。
這些年,劉天賜不敢奢望愛情,更不敢去爭取愛情。經歷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他已經沒有了面對個人問題的勇氣。
可是現在,這個自己可以躲避的女孩子,一句看似毫不相關的無心之語,卻再次讓劉天賜的心湖蕩起了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