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降臨,各國的小隊也先後到了終點,一直到晚上的九時許,爲時四天三夜的偵察兵競賽落下了帷幕。
劉天賜他們也終於洗上了一個愜意的熱水澡,不過面對滿桌的美食,他們還是提不起任何興趣,只是簡單的喝了些稀粥調節下自己的腸胃。
二小隊的成績排在三,兩個隊伍的總成績遙遙領先於二名,十四個項目拿下了十一個,總算完成了莫冷焱的託付。射擊項目更是把其他小組甩出了十萬八千里。
接下來的兩天裡,中國隊低調的推掉了所有的採訪,全身心的投入到修養當中,可即使是這樣,童樺攀登項目的瀟灑英姿,劉天賜擺脫追捕的迅馳身形,莫以安匪夷所思的駕駛技術以及彥城對“敵人”揮手告別的豪爽形象紛紛登上了各大報紙。
而各大報紙也將中國女兵打破偵察兵突擊競賽提出所謂的“男人間的戰爭”的口號作爲頭版刊登了出來。
沒有人去注意這些,在頒獎典禮後的二天,中國隊默默的登上了回家的飛機,此刻的他們滿載榮譽,他們迫切的希望能回到祖國的懷抱,把這些榮譽放在最顯眼的地方,用它作爲此次參加競賽的成績交給自己的國家。
“我們真的可以去?”
“難道你們參軍就是爲了這次競賽?”面對彥城的提問,劉天賜攤了下手:“你們四個很棒,如果回到自己的連隊也能有大作爲,可是我認爲血獠更適合你們。”
“炎龍,說句實話,經歷了這次比賽,我很服你。所以我決定跟你走。”莫以安拍了下劉天賜的肩膀,笑道:“不過你這個做團長的可不能欺負我哈,否則我會還手的。”
“哈哈!你是我對手嗎你!”劉天賜大笑着擂了下莫以安的胸膛。
彥城笑道:“我巴不得能去呢,其實我來參軍多少受了炎龍的影響,以後能再一起並肩作戰也是我夢寐以求的。”
“姐,我們也去吧,特戰隊多好呀,我們也不是一直嚮往能成爲真正的軍人嗎?”
“可是我怕連隊不放我們走……”童樺看了眼童謠,又看眼劉天賜,語氣中帶着幾絲無奈。
“這個問題不大,只要你們願意去,我能立刻安排調職。”劉天賜緊張的盯着姐妹倆,直到童樺點了點頭,劉天賜才一個箭步撲向了機載電話。
在他們下飛機的那刻,進入眼簾的正是莫冷焱,劉天賜對他敬了個禮,湊到他耳邊小聲道:“辦妥了嗎?”
莫冷焱呵呵笑着,將四張紙塞到他的手裡,道:“幾人的個人物品已經事先送往了血獠,我和博士說了下,後勤組今天安排會餐給你們洗塵,你們現在就可以直奔基地了,哦對了,能不能也讓我沾點光啊?”
“瞧您老這話說的!飛了一天了,剛好趕回去吃晚飯,走走走,今兒個非叫那幫小子把你喝趴下不可。”
劉天賜推了莫冷焱一把,轉身對其他四人道:“走了,上車!我們回家!”
與其他的人員告別後,五人登上了悍馬直奔血獠基地。
到基地門口一看,劉天賜不由樂了。一幫子痞子太妹竟然拉起了橫幅,上面還寫着:“慶祝老班凱旋歸來”幾個大字,蛐蛐、神通、導彈、朱雀等幾個特愛鬧的傢伙竟然還搞來的皮鼓銅鑼,見劉天賜等人一下車,就是噼裡啪啦一通亂砸,心意是好的,就是那技術讓人不敢恭維。
“老班!我們想死你了!”大傷初愈的雷霆上前就是一個熊抱。水鬼見狀“唰”地抽出從不離身的軍刺遙指天空,大喝道:“血獠!”
“怒嘯!!!”
隨着一聲大吼,衆人一擁而上,將五人拋上了半空,不需要言語,彥城等人就已經感受到了這個大家庭的溫暖。
待衆人平靜下來後,博士樂呵呵的湊近劉天賜,皮笑肉不笑的哼聲道:“小樣,又拐騙了幾個孩子啊?你再亂招人,我們的戲份就更少了!”
劉天賜聞言嘿嘿一笑,道:“我是主角,我纔不怕呢。”說着,轉頭喊道:“孩兒們!回府啦!今天晚上不醉不歸啊!”
“老班萬歲!!!”
一聽會餐,衆人立刻擁着劉天賜跟一羣蝗蟲似的衝進了基地。
那一晚,血獠基地裡燈火通明。碰杯聲、酒令聲,嬉笑聲、笑罵聲不絕於耳。莫冷焱得知劉天賜他們拿到了競賽的一名也是樂的沒了邊,對血獠隊員們的敬酒更是來者不拒,而這幫小子也終於明白了“海量”這個詞的真正含義。
除了莫冷焱,大家的矛頭也幾乎全對準了凱旋歸來劉天賜等五人,童樺、童謠姐妹不勝酒力自然不必說了,三兩下就被大家放到,幸虧基地裡的幾個太妹惺惺相惜,大家到也沒怎麼爲難他們。
彥城這個富豪保鏢的酒量自然不錯,但是好漢架不住人多啊,一圈下來這個醉拳也就耍的行雲流水了,而莫以安這個在老外的烈性洋酒中泡大的傢伙很明顯繼承了莫家“酒桶”基因,在酩酊大醉時已經把絕戀、水鬼、粟子和鬼刺放倒在地。
劉天賜也醉了,即使別人喝的是白酒,他喝的是啤酒,但是還是醉了。
所有人都醉醺醺的,莫冷焱摸索了幾次才掏出軍報記者在競賽上拍攝的錄像帶交給後勤組拿去播放。大家端着酒杯,嗑着瓜子興致滿滿的圍坐在食堂的大廳裡看了起來,當播放到四人高舉國旗齊步走過終點線的時候,基地裡響起了高亢的軍歌聲,聲音很大,直穿雲霄。
見大家情緒高漲,劉天賜也不想破壞此時的氣氛,趁着大家不注意,他悄悄的退了出去。
坐在二樓陽臺的圍欄上,劉天賜擡頭看着山洞上方已經打開的太陽能聚能板外的夜空,皓潔的月光照在身上,他此刻的心情特別的平靜,他突然有一種想宣泄的衝動。想到這裡,劉天賜轉身進入了自己的房間,出來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支口琴,重新坐回到圍欄上吹了起來。
口琴是龍吟教他的,三年下來劉天賜已經吹的很好了,只是回到軍八處後一直沒有動過。因爲自己真的太忙了。
琴音飄出了很遠,樓下的喧囂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吹奏。
“寒風飄飄落葉……軍隊是一朵綠花……親愛的朋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媽媽……”
隨着琴聲輕和的聲音響起,劉天賜不由的一愣,回頭看向了來人,笑道:“你怎麼來了?”
雷爆微微一笑,道:“怎麼?打擾到你了?”說着,靠着劉天賜俯身趴在圍欄上,盯着繁星點點的夜空道:“想家了?”
“沒有,就是好久沒有吹了,突然有這衝動。”
“死扛吧你,臭小子!”雷爆呵呵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遞給劉天賜,問道:“哎?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這手啊?吹的不錯,繼續,讓哥們回味回味。”
劉天賜微笑着將煙夾在耳朵上,悠揚的口琴聲再一次響起。雷爆並沒有打斷他,而是用手打着拍子輕哼着。直到一曲終了,這才歪着腦袋道:“可以啊,誰教的?”
“龍吟,號稱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龍魂政治宣傳員。”
“哦……”雷爆做恍然大悟狀,突然道:“想他們了吧?”
“你怎麼知道?”
見劉天賜一臉的疑惑,雷爆哈哈大笑:“你是我帶出來的兵,難道我還不知道你?不過說真的,天賜,我們哥倆好久沒有這樣說過話了。”
“噝!”劉天賜誇張的抱着胸使勁的搓着手臂,道:“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不是玻璃。”
“滾你蛋的!”雷爆罵了一句,轉身朝樓下走去:“其實你沒必要和誰都保持一段距離,否則你會更加的後悔,我不希望自己的兵是個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劉天賜默默的注視着雷爆重新回到樓下,長長地出了口氣。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雷爆看穿了。自從血獠建立以後,劉天賜總是有意無意的和所有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因爲他太明白這支隊伍的性質了,作爲特遣團,他們要在特戰隊遇到危險的情況下進行增援和實行對敵打擊。如果一支敵對武裝連特戰隊都感到棘手,那麼這支武裝的戰鬥力可想而知,那麼特遣團想啃下這塊硬骨頭所要付出的代價也可想而知了。
劉天賜不是聖人,南方人特有的細膩造就了他的多愁善感。他害怕失去,害怕離別,他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就失去了自己的戰友,他也害怕悲傷,所有他有意無意的選擇了躲避,在他認爲,只要和戰友保持一定的距離,那麼在他們犧牲或是自己犧牲的時候,傷心都會少一些。
“出來吧,別躲了。”
聽到劉天賜的話,站在暗處的一個嬌瘦人影渾身一顫,緩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