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和血狐憑藉着手腳上的吸盤拐過了牆角,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夜生活纔剛剛開始。於是兩人的身形在絢爛的霓虹燈下赤裸裸的暴露在了公安幹警的視線裡。
聽着下面傳來那斷斷續續的喊叫聲,兩人相視苦笑,現在這個情況真的是插翅也難飛了。
“拼了!”血狐狠狠的一咬牙,加速朝天台爬去,黃泉亦默不作聲的跟了上去。兩人就彷彿兩隻動作敏捷的壁虎,瞬間便上了三十八樓的天台。
“疑犯上天台了!”
王懷波聽到這一消息頓時雙眼放光,激動的抓着對講機嘶吼道:“收網!快收網!”
接到這一命令的警員都動了起來,齊育桓仰着腦袋環顧了下四周,拿着對講機叫道:“直升機!引導下!”
當轟鳴聲響起的時候,黃泉和血狐徹底絕望了。趁着黃泉靠着牆壁上探頭觀察的時候,血狐掏出了索繩槍。
“你想做什麼?”見血狐動作麻利的組裝槍支,黃泉不禁感到疑惑。
重重的拉了下槍栓,血狐大吼着:“我們嘗試着滑倒對面去!”說着,就瞄準對面的大樓開了一槍。
黃泉見狀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血狐,直升機的轟鳴聲幾乎蓋過了所有聲音,他只能在血狐的耳邊大吼:“你瘋了?這樣過去會成爲靶子的,我們可以不殺警察,但是警察卻一定會射殺你!”
“那你說怎麼辦?”機頭的探照燈幾乎將整個天台照的明入白晝,血狐不禁也有點急了,抓住的話,自己這輩子算是完蛋了。
“槍給我,你吸引直升機,我想辦法上去!只要控制住直升機,我們就能逃脫!”黃泉一把奪過索繩槍朝血狐比了下大拇指,吼道:“不要用真子彈,用麻醉彈,OK?”
“收到!”血狐沒有絲毫的拖沓,扛着槍就瞄準了機頭的大燈。他和黃泉都是老油子了,自己被逼上了天台,警察一定在全力收網,他們的時間很緊,能不能逃脫就看這一回了。
隨着一聲槍響,機頭大燈毫無懸念的被擊碎了,飛行員在一驚之下條件反射般的拉昇了機體,就在這個時候,黃泉扣動了扳機。空門大露的機腹在黃泉的眼中彷彿展開雙臂擁抱自己的天使,掛鉤悄無聲息的纏上了起落架。
血狐從開了一槍以後就沒有再扣動扳機,他鑽到了通往天台樓梯處的一個死角,將槍口對準了樓梯,他信任黃泉,看着自己的搭檔已經蕩上了半空,血狐目前最大的任務就是阻礙特警前進的腳步。
“oh~no”看着特警舉着一人高的防爆盾牌堵着整個樓道向前推進,血狐忍不住發出了呻吟。麻醉彈連給盾牌撓癢癢的威力都沒有,更別說擊中盾牌後的人員了。
毫不猶豫的換上彈夾,血狐一通掃射在盾牌上激起了刺眼的火花,一時間竟壓的前排的特警擡不起頭來。
“黃泉,趕緊的,我壓制不了太長的時間!”血狐對着耳麥吼了一句,可惜回答他的是頻段的沙沙聲。
黃泉此刻也不好過,憑藉出色的身手,他攀爬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可惜飛機的突然拉昇使得繩索晃盪的幅度達到的最大,一時間他也只能穩住自己的身形。
手,終於勾到了起落架,黃泉心中一喜,回頭看了眼仍蹲在牆角射擊的血狐,加快了動作。可是,正當他把頭從底下探上的時候,一個烏黑的槍口抵住了他的眉心。
“鄭飛是嗎?很高興認識你,我的名字叫張廣。”
黃泉的腦子轟的一聲便又重新恢復了冷靜,慢慢的爬進機艙舉起了手。雖然黃泉沒有明顯的動作,可是不代表血狐不會,當耳麥裡傳出不和諧聲音的那刻,他就已經舉起了狙擊槍,張廣還沒來得及給黃泉帶上手銬,一枚麻醉針已經紮在了他的肩膀上。
黃泉看着緩緩躺下的張廣暗鬆了口氣,動作迅速的掏出手槍抵在了飛行員的後腦:“靠過去,別逼我開槍!”
血狐心中一喜,手中的兩把微衝對着樓道就是一陣狂掃,打完所有的子彈後更是毫不客氣的順着樓道拋出了一個催淚瓦斯。
“成功了!哈哈,成功了!”
血狐興奮的大吼着,黃泉甚至於已經看到了他臉上閃着亮光的喜悅神情,可就在血狐的雙手抓住繩索的那一刻,一聲沉悶的槍響在黃泉的耳中炸了開來。
“狙擊手?!!!”
血狐的右肩膀上綻放出一抹絢爛的血花,身體更是詭異的被子彈帶着後退了好幾步。
“走!快走!”
看着血狐捂着肩膀躺在天台上對自己大聲嘶吼,黃泉痛苦的閉上了雙眼:“降下去,我們投降了。”
“滾!快滾!沒必要死在一起!記住我們的誓言!快滾!”血狐掏出手槍頂在自己的太陽穴上,對着黃泉吼道:“黃泉,連我的份一起活下去……啊!”
血狐的慘叫使得黃泉張開了雙眼,就在他掏槍自殺的當兒,特警的狙擊手又開火了,子彈貫穿了血狐的左肩,雙手受傷的他,現在連自殺的能力都喪失掉了。
“降下去!”
黃泉赤紅着雙眼,握槍的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力度,他知道如果自己還不下去,血狐唯一能做的就是從天台上跳下去。
王懷波看着黃泉重新回到了天台,重重的舒了口氣。
齊育桓亦是如此,看到被帶上手銬的黃泉以及血狐被壓上了警車,他心中一直吊在半空的大石頭也終於落下了。
望着車隊打着警笛消失在街道盡頭,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