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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通知書了?”李嵐吃驚的問旁邊的劉天賜,
“嗯,接到了。”劉天賜平靜的應了一句。
李嵐猛地蹦了起來:“你瘋啦,在家好好的當什麼兵啊?”
劉天賜看了李嵐一眼,依然不痛不癢道:“神經病,家裡好什麼好,如果那小子不是把事情搞到學校去,我會被開除?操,現在也就當兵着一條路了。”
李嵐聞言又坐了回去:“天賜,說實話,我覺得部隊不適合你。”
“得了,別說了。”說着,劉天賜站起身來,道:“我已經決定了,難不成部隊還能把我整死?”
擡頭看了一眼灰暗的天空,劉天賜的瞳孔縮了縮,他也沒想到那下膝撞力道會這麼大,結果挨扁的小子竟然拉着家長到學校告狀。這下可好,問題大了,開除了不說,差點還進了派出所。
回頭看了眼發呆的李嵐,劉天賜嘴角扯出一絲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微笑,拍着李嵐的肩膀,說道:“得了,哥們,別跟死了爹似的,爹我死不了,我走了,晚上十二點的車,武裝部門口上車,你就不用送我了。”說着,一溜小跑就消失在公園的拐角處。
“你去死吧!最好別回來,老子我不想再看到你,當你的大兵去吧。”李嵐說着,往劉天賜消失的拐角追上幾步,嘶吼道:“劉天賜,,不給你老爸我爭點光你就別回來了,聽到沒,……嗚嗚……我送你個球,我送……嗚嗚……”
“全都有了!立正——,請稍息。”王參謀看着眼前二十來個七倒八歪的新兵蛋子,心裡就覺得不舒服,俗話說當兵無好男,這羣人一看就知道是問題兒童。
算了,反正就是來接個兵,回去以後也不歸他管,眼不見爲淨。他清清嗓子,朗聲道:“還有十分鐘,十分鐘以後你們將坐上旁邊的汽車。後天,後天就能到達部隊了,你們將經過三個月的新兵連生活,成爲一個優秀的士兵。”說着,掃視着面前的二十來人,命令道:“登車!”
“天賜,等等!”
劉天賜回頭一看,竟然是李嵐,扶着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李嵐,劉天賜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我能不來嗎?喏,拿着。”說着就把一本書塞到劉天賜手裡。
看着手裡都快長出黴斑的書,劉天賜皺了皺眉頭:“啥玩意?”
李嵐聞言雙目一瞪:“什麼叫啥玩意,這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學了以後就天下無敵了。”
“那你怎麼不學?”劉天賜隨便翻了翻。
“沒那天分,你就拿去試試,說不定還真成了呢。”李嵐指着書說道。
“謝了,那我走了,你也回去吧。”劉天賜說着,轉身上了車子。
劉天賜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閉着眼睛,他心裡沉甸甸的,誰他媽願意當兵受苦?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把自己往死裡整。又想起了被自己打的功能出了問題的小子,劉天賜臉色有些好看了。
車窗上響起了叩擊聲,劉天賜睜眼一瞥,卻看到父親正站在窗前。劉天賜的父親曾經也是個軍人,營級幹部轉業,在地方工作也有十來年了,聽說曾經還給某國家領導人站過崗,標準的老毛思想擁護者,劉天賜很看不起他父親,工作了十來年還頑固不化,只能在機關當個小主任,還是個副的。
“還有事嗎?”推開車窗,劉天賜的聲音有點冷。
“拿着,路上抽,我知道你抽菸,以後……”不待父親說完,劉天賜就接過煙“呯”地一聲把窗戶重新關上了。
車子徐徐開動了,劉天賜始終沒有回頭看,直到上了高速,他才小心翼翼的將一條煙揣進了自己的懷裡,再也不鬆開了。
十二月的天總是冷的,即使是車裡坐了不少人,劉天賜緊了緊身上的作訓服,懷裡的香菸已經被捂的暖暖的。隨着汽車有規律的抖動,他有些睏意,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起來,起來,下車了。”王參謀的催促讓劉天賜打了個寒戰,看了眼車上的情況,伸手從頭上的貨架里拉出自己的揹包和旅行箱。
“好了,排好隊,等幾分鐘,車子馬上就到了。”王參謀看了看錶,吩咐身邊的幹事組織新兵排好隊,並數了數人數,這才放心的等待列車到來。
“喂,哥們,認識下,我叫二胖。”劉天賜身邊的新兵對他伸出了胖乎乎的手,劉天賜轉頭看了對方一眼,不禁奇怪對方這麼胖是怎麼過的體檢,伸手摸了二胖的手一把,淡淡道:“劉天賜。”
“呦,哥們,好名字啊。”很明顯二胖是個自來熟,慎重的從作訓服裡掏出盒煙,抽出一根遞給劉天賜,說道:“以後到了部隊,我們就是老鄉了,哥們你可要多關照我呀。”
劉天賜叼上煙,眯着眼睛抽了一口,依舊淡然道:“好說,好說。”
“那誰,對,就你!把煙扔了。”接兵的幹事指着劉天賜命令道。
“牛逼個毛,不就個接兵的嗎?”劉天賜暗啐一口,還是把煙扔在地上踩了幾腳。
二胖聞言則是脖子一縮,趕忙把還未點着的煙塞回道煙盒裡,順便還直了直身姿,這一切都落到了劉天賜眼裡,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在他眼裡二胖可能就是靠着裙帶關係進部隊鍍金的主兒。
車來了,雖然都不是好男,但是秩序意識還是有點的,情況有點亂,至少沒出什麼麻煩,在王參謀的帶領下,幾十號人擠進了同一個車廂,劉天賜老道的把行李箱塞到了腳底下,往放在膝蓋上的揹包上一趴就打算睡覺,卻又被二胖叫了起來。
“怎麼了?”劉天賜看了眼站在旁邊的二胖,對方支支吾吾的卻說不出話來,見二胖跟個娘們似的杵在自己旁邊,一陣厭惡:“沒事叫什麼叫?”
二胖見劉天賜面色不善,連忙賠笑道:“沒事,沒事。”
“許文強!”
“到!”二胖聞言立即站的直直的,劉天賜腦子一暈,吃驚的看着身邊的胖子,許文強?上海灘?想到這裡忍不住又打量了二胖一番,旋即放聲狂笑起來。
二胖憋紅了臉,卻又不好發作,自己的名字卻是有點忽悠,看着走到自己身邊的王參謀,二胖疑惑道:“首長,你叫我什麼事?”
“你怎麼還站着?”王參謀看了眼四周,:“別人都坐下了,你也坐啊。”
“這……”二胖爲難的看了看劉天賜,又看了看王參謀。劉天賜這才發現自己伸直個腿,把兩人位置的硬座全佔領了,當下就明白了二胖剛纔爲什麼叫他,見王參謀看向他,連忙吧腳拿了下來,笑道:“他不說,我怎麼知道他要坐這裡。“
王參謀看了劉天賜一眼,對二胖說道:“坐!”
二胖也爽快,聽到王參謀一吼,二話不說,屁股立馬釘在了位置上。劉天賜又縮了縮腳,心裡不免埋怨二胖獨特的身材。二胖也很識相,轉頭對劉天賜笑了笑,也就自顧自的抽起煙來。
劉天賜被這樣一搞,睡意也去了一些,當下坐直身體,對二胖說道:“小強,你爲什麼當兵?”
二胖雖然身材彪悍,人卻不卻不傻,聽到劉天賜有此一問,當下就笑的比花還美:“部隊鍛鍊人呀,你不知道嗎?我進部隊鍛鍊幾年,那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你現在怎樣?”劉天賜瞄了二胖一眼,除了肥,他沒看出二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二胖對於劉天賜的眼光顯然有點不屑,指指自己肥肉晃盪的胸膛,奇怪道:“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劉天賜不禁一陣反胃,從懷裡掏出李嵐送他的書看了起來。
書沒有封面,從發黃的紙張能看出這本書年代久遠,字雖是繁體,他卻也看的懂。
“靜沉息,導氣入懷。什麼玩意?手撫丹田,過氣海。這我知道,按着丹田嘛。”劉天賜嘴裡喃喃着,深吸口氣,雙手按住自己的丹田位置。只覺得腹部竟然陣陣跳動,後腦勺突然一鬆,彷彿有人拍了他腦袋一下似的,嚇的他連忙睜開眼睛。
看了眼身邊打盹的二胖,劉天賜估計剛纔身上出現的狀況和手裡的書有點關係,心中更加疑惑:“難道這真的是武功秘籍?”
出於好奇心驅使,劉天賜開始認認真真的看完了第一章並按照上面所書的去做。
一整天,劉天賜都閉着眼睛沒有和二胖說一句話。一直沉浸在那玄妙的感覺裡,劉天賜覺的腦子陣陣發酸,就彷彿有人在給他的大腦做着按摩一般,他感到很舒適,直到眼睛癢的了,他才停止下來。
緩緩的睜開眼睛,麻癢的感覺也隨之消失。劉天賜這才發現已經是晚上了,這讓他大吃一驚,明明只過了一會,怎麼天都黑了?
二胖像見了鬼似的盯着劉天賜,直到他睜眼,纔出了口氣:“大哥,你嚇死我了,推你叫你都沒反應,怎麼睡的那麼沉啊?都一天了。”
劉天賜聞言一笑,將目光投到了窗外,在那一刻,他的視線無法離開了,因爲他發現,外面的景色竟然清清楚楚的呈現在他的眼中。
“難道李嵐說的是真的?”劉天賜強壓住心頭的喜悅,重新掏出懷裡的書看了起來。時間就在劉天賜專心研讀中悄悄流逝。而二胖隨着車廂的搖晃沉沉睡了過去
等二胖醒來的時候,火車已經到站了,如果不是劉天賜死命的往外擠,估計二胖也不會醒,擦擦滿是口水的嘴角,二胖對劉天賜咧嘴一笑,劉天賜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扯出一絲難看的微笑,飛也似的出了車廂。
登上停在車站出口處的大巴,劉天賜佔了個考前的好位置,攔開想坐他旁邊的一新兵擔子,朝二胖招招手,二胖見劉天賜如此照顧他頓時紅光滿面,挪動着大屁股往裡擠了擠,總於讓屁股和位置來了個最親密的接觸。
“哎,哥們,走到這裡我們就沒回頭路了,這車可是軍用大巴,直達部隊的。”二胖小聲說了一句,就再也不多說了。
劉天賜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心裡一陣發虛,畢竟是第一次出那麼遠的門,而且,在這裡還要呆上兩年,想到這裡,他又緊了緊衣服。
前面就是軍營門口了,劉天賜伸長脖子瞅着,就當車子經過大門的那剎那,站崗的士兵整齊劃一的朝車子敬了個禮。
劉天賜就不明白了,站崗的和坐哨的一個行舉槍禮,一個行軍禮,爲什麼動作就那麼的整齊的呢?但是至少在他的意識裡,兩個士兵給他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