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道靈力驀地射出,不偏不倚地擊在錢媚的手腕上。錢媚手腕一抖,短刀掉落在地,而後她身形暴退,盯着已經掙脫而出的易閒。
衆媚延堂弟子見狀,紛紛抽出短刀,護在錢媚身前,亦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易閒。
易閒起身,擋在趙無膽身前,聚靈成劍,斬斷了趙無膽周身的麻繩,目光陰冷,面沉似水。
錢媚捂着手腕,面色有些難堪,眸中疑竇叢生,說:“你……你竟然沒事?”
易閒冷哼一聲,並未答話,倒是與趙無膽說:“趙兄,你先盤坐調息,這些傢伙就先由我對付。”
“好,你多加小心。”趙無膽點了點頭,忙盤坐調息。
錢媚見易閒並未理會自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玉手一揮,怒火竄起,說:“給我殺了他!”
衆媚延堂弟子齊聲一應,舉起手中短刀,衝向易閒!
易閒見狀,身子微躬,握劍之腕輕輕一抖,數朵劍花憑空綻出,護在趙無膽周身。旋即腳尖蓄力,騰身一躍,劍鋒微吐,殺入媚延堂弟子羣中!
劍芒四吐,身形連連翻動,右劍左拳,雙手齊動。
刀劍碰撞之聲連連響起,數柄短刀自上而下,劈向易閒頭顱。易閒一驚,雙腿微分,身子一矮,將靈劍格於脊背,恰是擋住了數人勢大力沉的一劈。
“喝!”
易閒怒喝一聲,小嬰亦是竭力相助,渾身綻出一圈氣浪,將矮身迫近的數名媚延堂弟子震出數丈。而後右臂聚力,左手握作拳狀,擊在數柄短刀的交匯之處,這才直起身來。
錢媚見狀,秀眉緊蹙,玉掌輕翻,卻是將一柄鋼刀攝入手中,騰身一躍,殺將進來!
易閒見狀,不敢怠慢,手腕連抖,星步急踏,慌忙後撤,一邊擋住左右襲來的短刀,一邊分神注意着錢媚的一舉一動。
與衆人交手不過數合,易閒的額頭已然見汗,體內靈力亦有些不繼,只得且戰且退。不過數步,便已撤至趙無膽身前。
縱然易閒分神,也沒法完全兼顧左右,他正揮劍抵抗着左面的媚延堂弟子,卻被右面的錢媚瞅到一個破綻,即揮刀斜劈而來!
易閒只覺刀風凌厲,左手併成劍指,指上附着靈力,格於身後。
“鏗——”
左面數刀齊壓,抵於靈劍劍身之上,右面鋼刀斜劈,卻是恰好被易閒鉗住,雙指緊緊夾住刀身,暗勁相撞,不分上下!
易閒的雙手已被錢媚與部分媚延堂弟子鉗住,無法自由活動,只有腰下雙腿還有活動餘地。
錢媚見狀,忙出聲疾呼,盯着還未加入戰局的數名媚延堂弟子,說:“你們還愣着做什麼?快殺了他!”
“是!”
媚延堂弟子雖是女流,但也不怯戰,此刻正有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眼前,她們又怎會白白錯過?
應罷,這幾名媚延堂弟子齊齊舉起手中短刀,分作三路,一路砍往易閒左腿,一路砍往易閒右腿,最後一路則是直刺易閒胸腹!
“糟糕!”
易閒大呼不妙,左腿疾動,踢翻襲來的弟子,但右腿與胸腹卻是無法繼力,只得眼睜睜地看着短刀愈漸迫近!
千鈞一髮之際,被易閒擋在身後的趙無膽猛地睜開了眼睛,騰然站起,一把拽住了易閒的身子,將其往後一扯,生生將他拉出了險境!
易閒脫險,心有餘悸地鬆了口氣,剛想向趙無膽道謝,卻被趙無膽打斷了話頭。
“現在不是道謝的時候,咱們先聯手擊退她們再說!”
“好!”易閒點了點頭,劍鋒直指錢媚,說,“這個女子交給我,其他的就麻煩趙兄了!”
趙無膽點頭,與易閒對視一眼,雙肩一沉,殺將進去!
有了趙無膽相助,易閒也不必顧此失彼,打起十二分精神,舉劍直迫錢媚!
錢媚見狀,心中大驚,手中鋼刀格於身前,臉上已有怯色。她眼珠急轉,腳步疾退,忙呼:“姐妹們!你們先攔住他們,我回去給你們搬救兵!”
說罷,她也不顧在場人的反應,手中鋼刀擲出,轉身急逃!
易閒揮劍一挑,將擲來鋼刀挑至一旁,看着錢媚潰逃的背影,並未深追,倒是轉過身去,相助趙無膽。
錢媚潰逃,衆媚延堂弟子雖還在竭力廝殺,但心中戰意卻已慢慢消失。憑她們的修爲,始終不是趙無膽與易閒的對手,未撐過多久,便在二人合力之下落了個全體覆滅的下場。
隨着她們的死亡,這場爭鬥也在此打止。廳中已無熱鬧之景,盡被鮮血覆蓋。
解開了綁縛着衆兄弟的麻繩,趙無膽便吩咐了一聲,說:“待會兒你們把這兒清理清理,我跟易兄弟還有些要事商議。”
衆兄弟聞言,皆點了點頭,看向易閒的目光也已有所改變,從昨日的陌生拘謹變成了現在的崇拜與感激。
趙無膽看了易閒一眼,易閒亦是會意,歸靈入體,與趙無膽並肩行出了聚義廳。
…………
錢媚緊捂右腕,不顧儀態,倉促奔逃。她臉色已經蒼白,嘴角也已溢出絲絲血漬,但也顧不得盤膝療傷,只是一個勁地往清鶯鎮逃去。
“哼。沒想到半路竟殺出一個不知名的臭小子來,壞了我的大事!這份仇,我錢媚是記下了!”
“咳咳。”怒意躥涌,氣血反噬,錢媚又嘔出一口鮮血,不敢再加耽擱,直奔清鶯鎮而去。
…………
聚義廳外,趙無膽與易閒並肩而立。他看了易閒一眼,面色有些憂慮,嘆了口氣,說:“易兄弟,方纔那領頭之人,名喚錢媚,是媚延堂的副堂主。今夜這一戰,我們算是與媚延堂徹底結下了樑子,我擔心……”
易閒知曉趙無膽的意思,搖了搖頭,說:“無妨。既是媚延堂的人,也正合我心意,反正我遲早也會與媚延堂打上交道,是仇是恩又有何妨。”
“好吧。”趙無膽拍了拍易閒的肩膀,說,“對了,這媚延堂便是清鶯鎮裡的頭號勢力。不過我真有些想不透,那簍雞蛋明明已被毀去,我們又怎會再中**呢?”
易閒愣了愣,看着趙無膽,說:“雞蛋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殺機,在酒裡。這次媚延堂之所以能夠如此成功地殺入寨中,還是因爲錢晏兒的關係。”
“錢晏兒?你是說……”
“是。他就是寨裡的內奸,不過已經死在錢媚手上了。”
“哎呀!怎會如此!”趙無膽捶胸頓足,滿是懊悔,說,“我看那錢晏兒身世可憐,便將其收留入寨,卻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趙兄不必懊惱,自古以來,人心難測。你又是重義之人,偶爾看走眼也不奇怪。對了,那花勿遺又是何人?我聽錢媚的語氣,好像她此次就是爲此人而來。”
聽易閒提起此事,趙無膽臉色一苦,說:“花勿遺是我的義弟。不過,他卻與我志向不同,我是綠林劫匪,他卻把心思都放在採花之上。這次錢媚找上門來,定是那傢伙引來的禍端。你也知曉,媚延堂的弟子盡是女子,且姿色多屬上乘,唉。”
“罷了罷了,咱們今兒也別多聊了,剛經過一番大戰,還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聽趙無膽已無再聊的興致,易閒也不強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