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嬰聞言,放出靈力,仔細地探察着巨蟒的體內。
“怎麼回事?”小嬰心中大驚,雙目圓瞪,道,“這傢伙的體內竟然沒有一丁點兒的靈力!”
易閒聽小嬰這麼一說,心中亦是大驚。可他卻沒注意到巨蟒眼中突然射出一道紫黑色靈力,毫無預兆地鑽進了他的體內。
靈力入體,易閒只覺雙眼一黑,昏厥在地。
“主人!主人!”
…………
清鶯鎮的西面,有一毒潭,名喚枉魂潭,其中不乏毒蟲毒獸,乃殮毒門所在。
殮毒門,門主喚作李遷,門中徒衆皆擅使毒。更有那‘操屍納毒’之法,才能在普州據有一席之地。
如今殮毒門已將目標放在清鶯鎮上,媚延堂已滅於其手,三足之勢不復存在。
枉魂潭中,巨樹參天,毒氣密佈,且不見天日。門中居所皆建於巨樹之上,枝椏纏繞,首尾相連。
巨樹之巔,亦有一屋。乍一看去,此屋倒像懸空浮在樹巔之上。可定睛一看,此屋四周卻纏有無數藤枝,一些藤枝纏住屋底兩角,朝下而去,沒入潭中,固於潭底。另一些藤枝則纏住屋頂兩角,向四周延伸開來,固於同高巨樹之巔。
若以常理推斷,這些藤枝雖然數量衆多,但也不可能完全固住此屋,更不可能使此屋四平八穩。但這殮毒門卻偏偏做到了,這修真世界,當真不同尋常。
再看此屋,模樣實與其他小屋無異。但在房檐上卻掛滿了一圈又一圈的白骨頭顱,這些頭顱的雙眼並不空洞,反倒閃爍着瑩瑩綠光。晨、午、暮時倒無可怕,可一旦入夜,這滿目綠光倒是有些駭人。
“噔——”
一個紫面紫袍負着紫色棺材的人,落在小屋之前,伸出手去,輕輕地叩了叩緊閉的木門,道:“門主,清鶯寨已經滅掉,魅魍魎已經去佈置進攻清鶯鎮的事情了。”
“做的不錯。”屋內傳出一個頗爲蒼老的聲音,道,“如今清鶯寨已滅,鎮週三足已破。你帶一隊人馬,日夜監視浣花谷的動向。如有變故,速速來報。”
“是。”魑應了一聲,心中有些不太放心,道,“門主,您,您的聲音……”
“無礙。”李遷咳了幾聲,道,“事不宜遲,切莫耽擱。你速速趕去吧。”
“好。”魑輕嘆一聲,雙腿一蹬,離開了此處。
…………
清鶯鎮上,盡顯蕭索。往日的寧靜已經不復存在,鎮民們盡皆躲在屋內,他們想逃,卻發現整座鎮子都已被人佈下結界。老者的嗚咽,少年人的抽泣,與嬰孩的啼哭久久不息。他們不過只是一羣毫無修爲的平凡之人,如今遭逢此難,除了引頸待戮,已無其他辦法。
客棧中,年邁的老掌櫃一個人坐在桌上喝着悶酒。年少的小二亦是頹然地縮在牆角,蓬頭垢發,已無少年人的朝氣。
“砰——”
老掌櫃舉起酒杯,剛將酒杯置於脣前,卻突然大怒,甩掉酒杯,一把掀翻了身前的這張木桌。縮在牆角的小二,聽聞此聲,只是漠然地瞥了一眼,而後繼續耷拉着腦袋,似乎這一切都已與他無關。
清鶯鎮外的不遠處,魅魍魎帶着一羣殮毒門弟子在原地紮營休息。大帳之內,三人皆是一臉冷笑。
魅坐於將帥之位,把玩着手中酒杯,道:“二位兄弟,清鶯鎮已近在眼前。四周已被我等縛下結界,待明日休整完畢,咱們便殺將進去。”
魍魎接連點頭,舉起手中酒杯,向魅敬了一杯。魍道:“二哥,我覺得咱們還是不可大意,清鶯寨雖已被滅,但浣花谷的實力卻不容小覷。這鎮內只是一些凡人,不如就由小弟帶一隊弟子進去,如何?”
話音剛落,魅面無表情,魎卻是百般不願,看着魍,道:“不可不可。萬一這清鶯鎮內有些咱們不知曉的修士,那豈不正中他們下懷?我看吶,還是咱們兄弟一起進去,哪怕突逢變故,也好相互有個照應。至於那浣花谷,我們留些弟子駐守鎮子四周便可。”
“這……”魍聽得魎這麼一說,眉頭稍皺,臉色有些不悅。但他又想不到什麼好的說辭,只好將目光移到了魅的身上,道,“哈哈。四弟說的有理,不過此戰之將乃是二哥,具體如何,還是讓二哥來決策吧。”
魅聞言一笑,看了看魍,又看了看魎,道:“你們兩個說得都有些道理。不如就由你們二人充作先鋒,各帶一隊弟子殺入清鶯鎮。而我則另帶一隊弟子,巡察鎮子四周,以防浣花谷。”
聽得此言,魍魎二人皆是一笑,忙舉起酒杯,再敬了魅一杯,齊聲道:“多謝二哥!”
…………
洞中石室,易閒撫着額頭,終是睜開了雙眼。他心中一驚,連忙坐起,道:“小嬰,剛纔發生什麼了?我怎麼突然暈過去了?”
見易閒轉醒,小嬰亦是鬆了口氣,道:“剛纔在您昏迷之際,我用靈力探察了您的體內。發現並無異樣,您的修爲反倒還有提升,已經到了納靈六階。”
“真的?”易閒不太相信,亦是用靈力探察着自己的經脈與丹田,見果真如此,亦是鬆了口氣。
“不對。”易閒的眉頭突然一皺,連忙掏出了懷中的《元葫掠靈》,翻到了第五頁。只見其上已非空白,竟出現了一行字。
“此術掠靈衍靈,若想突破修爲,須以同階之靈衍之。”
看完這行字,易閒恍然大悟,他猛拍額頭,心中大喜,道:“原來如此!看來此蟒並非毫無修爲,而是與我之前一樣,都是納靈五階。我又誤打誤撞地掠走了它體內的所有靈力,這纔會突破至納靈六階。”
小嬰的想法與易閒不謀而合,它見此術並非圈套,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忙道:“既然此術已成,您還是快把它放到葫蘆裡來吧。後面幾頁雖是空白,但也可能與這頁一樣,需要機緣纔會顯現。”
“好。”易閒沒有猶豫,連忙點頭。小嬰亦是沒有耽擱,從葫中飛出,將這《元葫掠靈》搬到了葫蘆裡。
此間事了,易閒從地上站了起來,拍去衣袍上的塵灰,道:“我們現在也該想想怎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