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惜柔滿心的怨恨與不甘。聽着男人們越來越粗俗的話語,她的心中突然生出破柺子破摔的念頭。她早就沒有回頭路了,她連沈佑那樣的廢物都能討好,眼前的這些男人又有什麼差別?只要能夠順利逃脫,她何須在乎清白,再說,她的清白早就不復存在。她緩緩擡頭朝他們看去。
男人們被雲惜柔的眼神嚇了一大跳。爲首的那人勉強鎮定心神,喝道:“你不用躺在地上裝死,還是乖乖隨我們回去見大奶奶吧。”
“如今的我插翅難飛,大哥又何必急在一時。”雲惜柔一邊說,一邊放下了緊抓領口的雙手。
“和她廢話什麼,快把她綁回去交差要緊。”
“等一下!”雲惜柔站直身體,伸手解開了領口的第一顆盤扣,“你們剛纔不是說……”她說不下去了,只能用行動解開了第二顆盤扣。隱隱約約中,衆人已經看到了她的綠肚兜。男人們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她。
雲惜柔擡起下巴,用譏誚的目光迎視他們。她的身體沈佑早就看過,褻玩過,她還有什麼好遮掩的。她一口氣解開了所有的盤扣,站穩身子在原地轉了一個圈。隨着她的動作,衣襟在空中飛揚,後背的雪白一覽無遺。她告訴自己,今日她經歷的一切,改天她一定會翻倍還給雲居雁。她不是自甘墮落,她只是忍辱負重。
“怎麼樣,只要你們放過我,你們想怎麼樣。我都會配合。”她已經豁出去了。爲了復仇,她能付出一切,包括她的肉體與靈魂。
“放過你?”領頭的男人嚥了一口口水。他們原本的計劃不過是嚇嚇她,可看着雲惜柔風騷的模樣。不佔點便宜似乎對不起自己。“我們憑什麼放過你?你還以爲自己是雲家六姑娘嗎?其實你連窯姐都不如。”
“我看,肯定是四老爺年紀大了,滿足不了她……”一旁的人說着。淫穢地笑了起來。
雲惜柔承受着他們的侮辱,忍耐着他們肆無忌憚的目光。她會把這一筆帳算在雲居雁頭上,但首先,她必須不惜一切擺脫眼下的困境。
“你們送我回去。只要你們不說出去,以後隨時可以來找我。”她一字一句說着,任由衣裳從肩頭滑落,露出了光滑的肩膀。
“嘖嘖嘖。”領頭的男人不屑地撇嘴。輕蔑地說:“怪不得大奶奶看不起你,你果真是個不知廉恥的賤貨,還大家閨秀呢?真是笑死人了,你連大奶奶的一根小腳趾都比不上……”他按照青竹教他的話,不斷拿她與雲居雁作比較。用各種齷齪話羞辱她,打擊她。
雲惜柔靜靜聽着,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恨不得馬上親手掐死雲居雁,但她只能用自己的拇指掐着自己的食指。她最恨別人拿她和雲居雁作比較,她從來都比不過她。如今,雲居雁是高貴的沈家大奶奶,而她卻在光天化日之下求沈家的奴才輪姦自己……
她的嘴角慢慢勾起,臉上漾起一抹微笑,那似幻似真的笑容讓領頭的男人錯愕地閉上了嘴巴。雲惜柔在笑。但她的笑很可怕,明明是烈日當空的夏末,卻讓人冷得直起雞皮疙瘩。
不遠處,青竹與一個小廝打扮的男人正躲在暗處觀察。“應該差不多了吧?她連衣裳都脫了。”小廝名叫沈亮,是沈大強認的乾兒子。
青竹搖搖頭,示意他沉住氣。主子告訴過她。這次只要打破了雲惜柔的心理防線,讓她完全失去身爲雲家六孃的廉恥與自尊,她就會徹底受他們控制。她看着雲惜柔慢慢走向領頭的男人,主動握住對方的手,她的眼中顯出幾分鄙夷與同情。
以前的雲家六姑娘何等驕傲,對他們的主子全沒有半分尊敬,可短短几個月,她已經墮落得當街勾引男人。她對自己的主子愈加佩服。從來都沒有他做不到的事。雲惜柔落得今日的結局,是她不尊重主子應該得到的教訓。
看到雲惜柔被粗魯地推倒在牆上,肚兜也被扯落在地,沈亮不確定地問:“我們還不過去阻止嗎?”
“不要急。”青竹再次搖頭。她知道雲惜柔對主子的心思。她要讓她自慚形穢,明白自己根本配不上主子。
雲惜柔像失去了意念一般,任由男人親吻着自己的脖子,對四周的起鬨充耳不聞。這一刻,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只要能夠躲過今天,她就可以繼續對付雲居雁。她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無畏者無懼,以後她會把今天的恥辱加倍討回來。
“你們幹什麼!”
“快來人吶,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強姦民女!”
沈亮的呼叫聲,夾雜着青竹的呼救聲傳入雲惜柔的耳膜。她轉頭看去,就見青竹拿着一根木棍快步衝過來,而沈亮依舊在夾道口呼救。
男人們按照計劃落荒而逃,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雲惜柔失去了支撐,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姑娘,您怎麼了?您不要嚇奴婢,是奴婢沒照顧好你。”青竹一邊哭一邊自責,拿起地上的衣服,包裹住雲惜柔的身體。“奴婢應該寸步不離跟着您的,沈家的奴才太過分了,您好歹是大奶奶的親妹妹……”
“住嘴!”雲惜柔歇斯底里地大叫,“我沒有那樣的姐姐,我再也不是雲家六姑娘,我要她不得好死!”
“姑娘!”青竹哭得更傷心了。她緊緊抱住雲惜柔,眼淚落在了雲惜柔的肩膀上,眼中卻滿是笑意。她知道,今日的一切,效果很好,主子一定會很滿意的。
見沈亮走了過來,青竹急忙擋住他的視線。“不要過來!”她用身子護着雲惜柔,對着沈亮下令,“你背過身去。把你的外衫脫下扔過來。”
“不用這麼麻煩。”雲惜柔推開青竹,自顧自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我們快回去吧,省得他們又折回來找我們。”她的聲音平靜無波。
回到破舊的四合院。沈亮“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低頭說:“姑娘恕罪,是小的來遲了。害姑娘受了委屈……”
“不是你的錯。”雲惜柔打斷了他,“你先告訴我,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吧。”
青竹和沈亮深知雲惜柔一直都喜歡打罵下人。她的和顏悅色反而令兩人十分不適應。這個當下,他們當然不敢出聲詢問。沈亮流利地答道:“回姑娘,主子知道大奶奶派人捉拿你,已經第一時間命小的向您通風報信。可惜,小的來遲了。後來小的在街頭遇到六神無主的青竹姐姐。我們一直在四處找您……”
“他有什麼吩咐?”
“主子說,不管什麼事,姑娘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主子讓您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主子會安排的。”
雲惜柔坐在椅子上,低頭審視着二人。許久,她對青竹說:“你去給我做些吃的吧。”
青竹一臉擔憂地看了雲惜柔一眼。恭敬地退下了,順勢掩上了房門。
雲惜柔的目光緊緊盯着滿臉緊張的沈亮。她見過沈亮兩次,兩次都是爲沈大強傳話。“聽說沈管事是你的乾爹?”她輕聲詢問。她覺得自己很髒,又覺得一切都是雲居雁的錯。
沈亮點點頭,不敢看雲惜柔。在街上的時候,雖然離得遠,但他看得很清楚。他才十五歲,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體。
雲惜柔把青竹支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打算。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但她很想順着自己的心意而爲。她想證明給自己看,爲了復仇,她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可以犧牲。
“來,你站起來說話。”雲惜柔彎腰扶起沈亮,緊緊抓着他的手背。
“姑娘!”沈亮嚇得抽回了右手。
雲惜柔轉而抓住她的左手。引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部。“剛纔你都看到了吧?”她笑得很甜蜜,眼中卻只有絕望。就像那些男人說的,她連最低賤的窯姐兒都不如,她還有什麼放不開的。
沈亮呆住了,但是他的男性本能卻讓他呼吸急促。雲惜柔雖不及雲居雁漂亮,但她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你想要我把衣裳脫了,讓你看清楚些嗎?”雲惜柔笑得很嬌媚。“沒關係的,這裡只有我們兩人,不會有人知道的。”
沈亮搖搖頭,連稱不敢,身子卻不由自主地靠近雲惜柔,就連雲惜柔已經放開了他的左手,他都沒有察覺,只是用貪婪的目光看着她的胸部。見她不止沒有絲毫抗拒,反而貼近了自己幾分,他大着膽子揉捏了兩下。頃刻間,他腦中的某根絃斷掉了,再也不記得主僕之別,只想扯開她的衣服,看個究竟。
“不要着急,你先告訴我,這兩天除了你乾爹,你看到他了嗎?”雲惜柔欲拒還迎,主動解開了腰間的繩結,勾住他的脖子,引導他親吻自己。
沈亮被她撩撥得氣血翻騰,結結巴巴地說:“小的只是一個雜役,平日裡只聽乾爹的吩咐。不過他和乾爹說話的時候,我見過兩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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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到他們說什麼了嗎?”雲惜柔繼續詢問,整個人已經半躺在軟榻上。
“沒有聽到。”沈亮才吐出四個字,已經迫不及待地堵住了雲惜柔的嘴,雙手不安分地拉扯她的衣服。
……
青竹立在門口,默然聽着屋內的動靜。沈佑已經沒有大用處了,而云惜柔徹底墮落了。是時候告訴主子,他們馬上可以進行下一步。就像主子經常說的,失敗是難免的,但一定要在失敗的基礎上馬上補救,把損失降到最低。周詳的計劃很重要,隨機應變也很重要。
楓臨苑內,沈滄與長公主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讓趙氏領着他們離開了。待到院門關上,他命人把沈佑押入正屋。
沈佑見沈滄依舊陰沉着臉,急忙跪到了他面前,連聲說:“祖父,都是居雁的六妹誆騙我,是她指使我的。”
“這事和她有什麼關係?”沈滄雖然知道整件事的大概,卻不知道事情涉及雲惜柔。
“父親,是她勾引我的……”
“你說什麼!”沈滄瞪大眼珠子看着沈佑。他覺得自己一定聽錯了。沈佑和雲惜柔整整差了一輩,這事有違倫常,御史都可以在皇帝面前參沈家一本。
沈佑早已昏了頭,一心只想推卸責任。“父親,真是她勾引我的,所有的事都是她指使我的……”
“你這個孽障!”沈滄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朝沈佑的額頭砸去,“十幾年前我就應該把你活活打死!”他怒吼,忽然覺得一陣眩暈,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
沈佑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跪着上前,死死抓沈滄的大腿,連聲哀求:“父親,兒子真是冤枉的,是她用美色勾引我。”他本想說,就像雲居雁用美色勾引沈君昊一樣。最後,他到底還是嚥下了這句話。
沈滄已經沒力氣踢開沈佑,他的腦子嗡嗡作響。就算雲家把雲惜柔除名,可雲惜柔到底還是雲居雁的親妹妹。“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麼懲罰我?”他喃喃着這句話,只覺得身心皆疲。
“王爺,大爺來了。”小丫鬟的聲音拉回了沈滄的思緒。
“快讓他進來!”沈滄滿心急切。他一早已經派人去沈佑招供的住址了。只要找到雲惜柔,就能把事情壓下去。
沈君昊疾步走入屋子,向着沈滄行了禮,皺着眉頭說:“祖父,四叔父說的那地方,我們去得遲了,早已樓去人空,屋子也早就被翻亂了……”
“不可能!”沈佑梗着脖子大叫,“她說一定會等我回去的。”
沈君昊冷冷瞥了他一眼,轉頭對沈滄說:“祖父,您不要着急。不如先讓四叔父把這幾天發生的事仔仔細細說一遍,然後再做打算。”
“你一早就知道了?居雁也知道?”沈滄問得頹然。
沈君昊心中恨極了沈佑。他愛玩女人,花街柳巷多的是,他偏偏和雲惜柔勾搭上。“我們一直不敢肯定,畢竟四叔父是長輩。”最後的兩個字,幾乎是從沈君昊的牙縫中蹦出來的。
沈佑欲再次堅稱是雲惜柔勾引他,他不及開口,就聽丫鬟在門外說,長公主帶着四公主去凝香院了,趙氏攔不住,只能跟着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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