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府算計

悟空快意的使動如意金箍棒,一路舞出東海,飛回花果山去。

他頭戴鳳翅紫金冠,身披鎖子黃金甲,腳穿藕絲步雲履,金光閃耀,搖曳生光,心中只想着這一身派頭比那六位妖聖哥哥風光得多了。

不一會兒,悟空回了花果山,入了水簾洞,只見四個老猴,領着衆猴,都在橋邊等候他的歸來。

衆猴忽然見悟空跳入水簾洞,身上更無一點水溼,金燦燦的,走上橋來,唬得衆猴一齊跪下道:“大王,好華彩耶,好華彩耶!”

悟空滿面春風,高登寶座,將鐵棒豎在當中。

這些猴不知好歹,都來拿那寶貝,卻便似蜻蜓撼鐵樹,分毫也不能禁動,一個個咬指伸舌道:“爺爺呀!這般重,虧你怎的拿來也!”

悟空近前,舒開手一把撾起,對衆猴子笑道:“物各有主。這寶貝鎮於海藏中,也不知幾千百年,可可的今歲放光。

龍王只認做是塊黑鐵,又喚做天河鎮底神珍。那廝每都扛擡不動,請我親去拿之。”

而後,一臉得意的接下去道:“那時此寶有二丈多長,鬥來粗細;被我撾他一把,意思嫌大,他就小了許多;再教小些,他又小了許多;再教小些,他又小了許多。

急對天光看處,上有一行字,乃‘如意金箍棒一萬三千五百斤’。你都站開,等我再叫他變一變着。”

說完,悟空將那如意金箍棒顛在手中,叫:“小,小,小!”

即時就小做一個繡花針兒相似,可以繕在耳朵裡面藏下。

衆猴駭然叫道:“大王!還拿出來耍耍!”

猴王真個去耳朵裡拿出,託放掌上叫:“大,大,大!”

即又大做鬥來粗細,二丈長短。他弄到歡喜處,跳上橋,走出洞外,將寶貝擅在手中,使一個法天象地的神通,把腰一躬,叫聲:“長!”

他就長的高萬丈,頭如泰山,腰如峻嶺,眼如閃電,口似血盆,牙如劍戟。

手中那棒,上抵三十三天,下至十八層地獄,把些虎豹狼蟲,滿山羣怪,七十二洞妖王,都唬得磕頭禮拜,戰兢兢魄散魂飛,霎時收了法象,將寶貝還變做個繡花針兒,藏在耳內,復歸洞府,慌得那各洞妖王,都來參賀。

此時遂大開旗鼓,響振銅鑼,廣設珍饈百味,滿斟椰液萄漿,與衆飲宴多時,卻又依前教演。

猴王將那四個老猴封爲健將,將兩個赤尻馬猴喚做馬、流二元帥,兩個通背猿猴喚做崩、芭二將軍。

將那安營下寨,賞罰諸事,都付與四健將維持。

他放下心,日逐騰雲駕霧,遨遊四海,行樂千山。施武藝,遍訪英豪;弄神通,廣交賢友。此時又會了個七弟兄,乃牛魔王、蛟魔王、鵬魔王、獅駝王、獼猴王、禺狨王,連自家美猴王七個。

日逐講文論武,走摐傳觴,絃歌吹舞,朝去暮回,無般兒不樂。把那萬里之遙,只當庭闈之路,所謂點頭徑過三千里,扭腰八百有餘程。

悟空快意的過着逍遙日子,天庭卻針對他特意召集了一場訴苦大會。

四海龍王上天求救,一封奏議直捎天庭,直言悟空強闖東海,竊取定海神針,打傷龍宮高手無數,還請玉帝做主,爲四海復仇。

只見敖廣的奏摺中說道:近因花果山生、水簾洞住妖仙孫悟空者,欺虐小龍,強坐水宅,索兵器,施法施威;要披掛,騁兇騁勢。

驚傷水族,唬走龜鼉。南海龍戰戰兢兢,西海龍悽悽慘慘,北海龍縮首歸降。

臣敖廣舒身下拜,獻神珍之鐵棒,鳳翅之金冠,與那鎖子甲、步雲履,以禮送出。

他仍弄武藝,顯神通,但云:‘聒噪,聒噪!’果然無敵,甚爲難制。臣今啓奏,伏望聖裁。

懇乞天兵,收此妖孽,庶使海嶽清寧,下元安泰。奉奏。

玉帝看着底下四條哭哭啼啼,毫無半點王者氣象的老龍,卻是無話可說。

之前有了準提聖人的提醒,他當然知道四海,這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原本準提聖人,爲了成就悟空三界中不世之威名,故特意安排他去搶東海,還時刻緊盯,生怕四海龍王反抗,打傷了猴子,使得打蛇不成反被蛇咬。

可未曾想到四海龍王得了元始天尊的指點,竟然無比順從,更是滑不沾手,找不出一點麻煩來,而後爲了給佛門增加矛盾,還將大禹的定海神針給奉上了。

悟空畢竟是雛兒,認不出敖廣等人的手段,還歡天喜地的鬧了水災,出了東海,弄得佛門氣運有損。

準提聖人無可奈何,自作自受,顧慮到四海背後的元始天尊,自然沒有理由報復,但是四海龍王受元始天尊的明示.

當然不會如此輕易放過悟空,四人一起上天,把燙手山芋捅給玉帝,就看他如何在衆仙家面前出醜。

玉帝沉吟了一會,忽見凌霄寶殿,那鋪滿寶石的地上,突然見被一根莫名而來的棍子,捅出了一個大洞,接着棍子又逐漸縮小,消失不見。

也合該那猴子倒黴,爲了風頭,竟然將如意金箍棒漲大,上抵三十三天,還恰巧的捅破了昊天的凌霄寶殿。

這下子卻是羣情洶涌了!

許多人被四海龍王一副悽慘冰涼給唬住了,更因猴子捅破凌霄寶殿一事義憤填膺,大家站了出來紛紛請求緝拿猴子歸案,好爲天庭立功,討得玉帝歡心。

而其他有心人則得到背後各教的暗示,個個義正言辭,假裝要爲四海討回公道,一時之間鬧的凌霄寶殿一片喧譁。

而作爲事主的四海龍王卻被撇到一邊去了。

許多不明真相又或年輕氣盛的仙家都十分鄙視這四海龍王,坐擁天下卻又無德無能,連區區一個太乙金仙都無法搞定,真是丟人。

還虧他們是王者呢,被人欺負後竟在天庭嚎啕大哭,不知恬恥。

玉帝此刻被下面的攪得心煩意亂,也暗怪這準提聖人辦事不牢,竟讓四海龍王和那猴子的破事惹到自己這邊來。

忽然傳來異動,耳朵邊竟然隱隱有準提聖人的傳話。

半響,他直接傳旨:“着龍神回海,朕即遣將擒拿。”

而後遣下四海龍王,對着衆仙家說道:“此猴如此無禮,攪亂四海,爲禍人間,實是不把天庭放在眼裡,着幽冥十君前去捉拿歸案!”

玉帝說完,不待底下反應,一聲退朝,就這樣大大方方走出凌霄寶殿。

衆仙家被玉帝的話愣了一會,竟沒有反應過來。

幽冥地獄表面上臣服於天庭,但實乃巫族的地盤,亙古便就獨立一系,近些年來雖然被佛門和闡教給粘上了,但依舊不是如今的天庭可以招惹的。

人家給你面子才承認你,你現在自以爲是的命令人家,這地府會同意嗎?

尤其是事關到地府的名譽地位,更是不可能的事。

不少人甚至已經想到,這地府絕對會推辭掉玉帝的旨意,而後裝聾作啞,惹急了甚至連天庭都不認。

這絕對是讓天庭出醜的餿主意,玉帝這事在幹嘛吶,他發燒了嗎?

其實,地府聽不聽話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庭已經爲四海做出努力,也算是揭過此事。

當然,玉帝和準提聖人也認爲地府會推掉此事,而後雙方再斷絕關係,等以後猴子鬧上了地府,天庭就沒了干係,地府就無法像四海龍王一樣再次鬧上天庭,玉帝也撇乾淨了麻煩。

不料,意外發生了!

地府竟然出乎意料的同意,了玉帝的請求,還立刻派人捉拿猴子孫悟空歸案。

這事不但鬧的其他人呆頭呆腦,連玉帝都嚇了一跳,地府這事怎麼一回事,竟然如此奇怪的答應了,聞風而動的玉帝趕緊拿出昊天鏡,欲要看出這其中的貓膩。

一日,孫悟空在水簾洞,吩咐四健將安排筵宴,請六大妖聖赴飲,殺牛宰馬,祭天享地,着衆怪跳舞歡歌,俱吃得酩酊大醉。

待送六王出去,卻又犒勞大小頭目,伏在鐵板橋邊鬆陰之下,霎時間悟空睡着。

四健將領衆圍護,不敢高聲。

只見那美猴王睡裡朦朧夢見兩人拿一張批文,上有“孫悟空”三字,走近身,不容分說,套上繩就把美猴王的魂靈兒索了去,踉踉蹌蹌,直帶到一座城邊。

猴王漸覺酒醒,忽擡頭觀看,那城上有一鐵牌,牌上有三個大字,乃“幽冥界”。

美猴王頓然醒悟道:“幽冥界乃閻王所居,何爲到此?”

那兩人,也就是牛頭馬面嘲諷道:“你這毛臉雷公,活該今陽壽該終,我兩人領批,勾你來也。”

猴王聽說,道:“我老孫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已不伏他管轄,怎麼朦朧,又敢來勾我?”

那兩個勾死人只管扯扯拉拉,定要拖着悟空進去。悟空惱起性來,耳朵中掣出寶貝,幌一幌,碗來粗細,略舉手,就要把這兩個勾死人的牛頭馬面給打爲肉醬。

不料這牛頭馬面似乎早已知曉,手中鐵鏈猶如波浪擴散一般一圈一圈的捆住猴子,捆得密密麻麻的,直將猴子困得密不透風,怒氣衝了上去,臉色緋紅。

悟空大叫一聲,奮力掙扎,兩根黑白棍棒忽的打向他的腦門,重重一敲,只覺神魂顛倒,再也無力反抗。

他朦朧間見到兩個身披黑白雙色衣裳,手拿喪魂棒的黑白無常以及牛頭馬面將他往肩頭上一搬,片刻入了酆都城。

此時,不單是天庭玉皇大帝盯着地府的舉動,就連準提聖人也在關注着局勢的變化。

本來嘛,聖人計劃着搶四海,沒想到四海搶了,罪扔給佛門,禍推向天庭,到頭來灰頭土臉,不只是猴子的未曾揚威,反而是成就了惡名。

如今,本來準備着安排猴子闖地府的事宜,沒想到地府方面竟然能夠料敵於先機,先發制人,搞得我們的準提聖人都措手不及。

就在剛纔猴子被黑白無常一棒子打下的一刻,準提就要準備出手了,可隱隱間地府,傳來一股莫名煞氣,含而不發,卻又鋒芒畢露的針對這西方而去。

準提知道這是祖巫的氣息,更是已經踏入聖道的平心娘娘傳來的示意,於是更不敢出手,免得打壞了猴子。

準提如此作罷,相信地府方面,也不會太過爲難猴子,最多隻是受些苦頭。

不過,聖人也在關注,這地府到底有何陰謀詭計。

猴子自被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送進酆都城之後,就停放在閻王殿中。

許久,猴子清醒過來,渾身上下目眩神暈,隱隱有些撐不住的感覺。

忽然,耳邊傳來聲聲炸響:“上仙醒了!上仙醒了!!!”

悟空被吵懵,蹦了起來,一陣搜索,只見自己身在一陰森鬼殿,中間牌匾上書“閻王殿”,旁上刻有猙露獠牙的莫名神獸,十個臉色灰黑,相貌兇惡的傢伙,頭戴皇冠,一副王者氣派,圍着自己,一臉的莫名關切,似乎跟自己十分熟悉的樣子。

“你們是誰?俺老孫怎麼會在自己?若不從實招來,小心俺老孫砸了地府?”

悟空從耳朵中掏出了金箍棒,往地上一砸,一個大坑出現,而後全神戒備的防着,他怕重蹈剛纔覆轍,被突如其來的攻擊給弄倒了。

“上仙切莫着急,事出有因,事出有因!”

一個比較年長的大漢,站了出來急急擺手,看起來是被猴子的威脅給嚇到了。

“還不給老孫說清楚!”猴子厲聲而道,臉上卻浮現一股愜意的神態。

也是,頭一回被人稱呼做上仙,雖然色厲內荏,但心中卻是暗爽的,對着面前十個醜陋的傢伙也是看得順眼。

十殿閻羅看着猴子這幅不加修飾的模樣,心中笑翻了天,暗想着這菜鳥真菜。於是秦廣王站出來解釋道:“吾等乃是幽冥地獄十殿閻羅,吾是一殿秦廣王,這是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五官王.....”

秦廣王輪番介紹自己一方十人,而後似是爲難,又略帶不確定的問道:“敢問上仙可是花果山水簾洞‘齊天大聖’孫悟空?”

“老孫正是!你怎麼知道俺老孫的?”猴子第一次,被人如此準確的叫出名號,饒有興致的問道。

一聽猴子承認,旁邊的楚江王,裝作大喜,而後高興地說道:“如今天下誰人不識大聖?大聖先是棒舞四海,而後捅破天庭凌霄寶殿,如此神威,天下莫不感到欽佩異常呢!”

“哦?”

猴子突然由上仙晉升爲大聖,又被楚江王等人這麼一誇獎,喜形於色,也就放下戒備,一邊歡喜一邊疑惑問道:“那爲何拘禁於吾?難道爾等就不怕老孫這棒子不認人嗎?”

“怕!大聖威名三界遍知,我等豈能不怕?只是~....”

宋帝王裝作爲難,而後似是下定決心,朗聲說道:“只是大聖捅破了天庭凌霄寶殿,那玉帝無德,坐擁三界,富裕天下,卻是一個極爲小氣之人,大聖折了他的臉面,他豈能尚罷干休,更何況聞聽大聖鬧四海,顯威名,更是嫉妒無比,因此便令我等小神前去捉拿。”

“哼!”

猴子被宋帝王這麼隨便糊弄,竟然信以爲真,氣憤的問道:“玉帝小兒真的如此小氣,如此霸道?”

“正是!正是!”

“我等既知大聖威名,豈敢爲難大聖?要不是受到天庭玉帝逼迫,豈能命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勾了大聖的魂魄。”

“底下人若是怠慢了大聖,還請大聖大人大量,莫要見怪啊!”

十殿閻羅七嘴八舌,連連討好,把孫悟空說的頭暈腦脹,不知所措,但心中卻是認準了玉帝昊天這個卑鄙小人。

在暗中觀察,地府動靜的昊天和準提聖人被這一幕,給弄得哭笑不得。

準提沒想到十殿閻羅先知先覺,竟敢如此挑撥猴子與天庭矛盾,而猴子竟然也信以爲真。

聖人突然間有些後悔當初,爲什麼不教這悟空一些人情世故,要不然,他也不會被這區區伎倆給矇騙過去了。

至於玉帝,他沒想到十殿閻羅,竟然倒打一把,敗壞他的名聲,讓成了卑鄙小人,心中怒氣上涌,卻又無可奈何,找不得地府麻煩。

“那玉帝老兒如此蠻橫,你等竟然助紂爲虐,欺辱老孫,着實可恨!”猴子對十殿閻羅態度溫和,卻又有些憤恨的說道。

“只因地府乃是天庭所管,大義佔盡,吾等區區小神又無才無能,豈能反抗?”

秦廣王繼續挑唆,而後五官王也站出來賣弄道:“玉帝仗着自己坐擁百萬天兵天將,藐視天下,橫行霸道,弄得天怒人怨,羣情洶涌。眼下世人敢怒不敢言,就缺一仗義之人主持公道呀。”

猴子被閻羅王這麼一明示,也體諒人家的難處,畢竟他們只是當差的,做不得主,要怪也怪不到人家頭上去嘛,一時間對十殿閻羅,更加溫和親熱。

他聽懂十殿閻羅中,關於玉帝昊天的話,於是,無知無畏的說道:“趕明兒等老孫有空,帶上爾等,定然要打上天庭,爲天下主持公道,把那玉帝老兒給攆下寶座,換老孫試試!”

“不敢!不敢!”十殿閻羅,惶恐不安的搖頭晃腦。

悟空不屑的看着,這些個膽小鼠輩,眼光一閃,卻又問道:“爾等即爲幽冥地獄之主,當掌管三界衆生之生死?聽聞爾等手中有一生死薄,老孫想見識一下!”

十殿閻羅一聽,臉現得色,叫道:“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即命掌案的判官到司房裡取出文簿來查,獻於猴子。

猴子執着如意棒,徑登森羅殿上,正中間南面坐下。

見判官捧出五六簿文書並十類簿子,逐一查看。

皞蟲、毛蟲、羽蟲、昆蟲、鱗介之屬,俱無他名。又看到猴屬之類,原來這猴似人相,不入人名;似甗蟲,不居國界;似走獸,不伏麒麟管;似飛禽,不受鳳凰轄,另有個簿子。

悟空親自檢閱,直到那魂字一千三百五十號上,方注着孫悟空名字,乃天產石猴,該壽三百四十二歲,善終。

悟空於是乎按住金箍棒,竟砰的一起,指着十殿閻羅怒問:“汝等既登王位,乃靈顯感應之類,爲何不知好歹?我老孫修仙了道,與天齊壽,超升三界之外,跳出五行之中,爲何三百四十二歲壽終?”

“大聖息怒,大聖息怒!”

十殿閻羅忙忙衝上前看去,捧過生死薄,一看便說:“許是出了差錯,且只消了名字便罷,小神改他就是了!”

說完,從判官手中接過文筆,一勾便劃掉了悟空之命。

再道:“恭喜大聖,從此之後天地同壽,日月齊暉啊!”

悟空被十殿閻羅的馬屁一拍,只覺透體舒暢,而後腦袋一轉,快速從秦廣王中搶過生死薄,接着又拿來判官的文筆,飽掭濃墨,瞬間把猴屬之類,但有名者一概勾之。

螟下簿子道:“了帳,了帳!今番不伏你管了!”

十殿閻羅見此,立馬纏住猴子,也不動武,黏住人家說道:“大聖,不可啊!這可是有違天規天條,世間輪迴,鬧大了玉帝是要降罪的,我等小神吃不消啊!”

猴子被十殿閻羅纏得不耐煩,舉起棒子詐唬一掃,將十個粘人的傢伙給趕出身邊,而後說道:“要是玉帝老兒降罪,就讓他找老孫來好了!”

說完,不待十殿閻羅同意,一路棒打出幽冥界。

那十王不敢相近,眼見猴子出走之後,齊齊大笑,響徹地府,而後都去翠雲宮,同拜地藏王菩薩,懇請地藏出手降妖。

地藏豈會不知十殿閻羅在消遣他老人家,區區一隻猴子,隨便哪位閻王一拳都把人家給打趴下了,更何況地府高手無數,隨便一個都能勝任,怎麼還會輪到他的份上?

尤其是地藏也知道這猴子分屬同門,若是上了閻王的當,打了自家顏面,到時豈不貽笑大方,進退兩難?

地藏王菩薩爲難的推辭了十殿閻羅的請求,說自己有心無力,實難降服這隻法力通天的猴子。

十殿閻羅見此也不爲難人家,拉起人家的手便奮力往外拖,管人家願不願意,就說是商量啓表,奏聞上天,要菩薩做個見證,指認那無賴潑猴。

.......................

這猴王打出酆都城,魂魄回了花果山,一下歸位,猛的醒來,發現乃是南柯一夢。

才覺伸腰,只聞得四健將與衆猴高叫道:“大王,吃了多少酒,睡這一夜還不醒來?”

悟空道:“醒還小可,我夢見兩個人來此勾我,把我帶到幽冥界城門之外,卻纔醒悟。

是我顯神通,直嚷到森羅殿,與那十王爭吵,將我們的生死簿子看了,但有我等名號,俱是我勾了,都不伏那廝所轄也。”衆猴磕頭禮謝。

自此,山猴多有不老者,以陰司無名故也。

美猴王言畢前事,四健將報知各洞妖王,都來賀喜。不幾日,六個義兄弟,又來拜賀,一聞銷名之故,又個個歡喜,每日聚樂不題。

大聖威名至此顯露妖族!

與此同時,另一封奏議直捎天庭,十殿閻羅親自上天求救,而奏摺署名竟是地藏王菩薩,一時引發軒然大波。

有冥司秦廣王齎奉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薩表文進上表曰:

幽冥境界,乃地之陰司。天有神而地有鬼,陰陽輪轉;禽有生而獸有死,反覆雌雄。

生生化化,孕女成男。此自然之數,不能易也。

今有花果山水簾洞天產妖猴孫悟空,逞惡行兇,不服拘喚。

弄神通,打絕九幽鬼使;恃勢力,驚傷十代慈王。

大鬧森羅,強銷名號。

致使猴屬之類無拘,獼猴之畜多壽,寂滅輪迴,各無生死。

貧僧具表,冒瀆天威。

伏乞調遣神兵,收降此妖,整理陰陽,永安地府。

謹奏。

玉帝昊天覽畢,沒好氣的看着,十殿閻羅一副傲慢之色,加之先前十人地府詆譭自己,於是不耐煩的傳旨:“着冥君迴歸地府,朕即遣將擒拿。”

十殿閻羅頓首謝去,一副大喇喇的樣子,臨走之時還問候道:“玉帝,地府分屬天庭,如今更因受天庭之命而顏面大損,望要主持公道,伸張正義,莫要令天下人等心寒,墮了天庭威名!”

而後,不理,昊天氣色黝黑,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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