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書籤訂的時候,楊小年已經啓程趕往上海,至於新聞發佈會上李進才如何大出風頭,楊小年卻是來不及看了,
他先去申城,然後再去深市,打算從香港再轉機去東洋國,一圈轉下來,那個時候井上櫻子應該在東京等着他了,本來楊小年是想在開發區和井上櫻子把供銷合同敲定的,但井上櫻子不願意,非要邀請楊小年去東京洽談合同,
申城的事情還算是好辦,那裡有胡運寶的超市在那邊,胡運寶和開發區簽訂有供銷合同,楊小年這次來,就是讓他在幫着多找找買主,
要說這個事情胡運寶是不應該答應,不管哪個行市都有那個行市的規矩,賣菜這一行也是如此,他要是多找幾家賣菜的,可着勁兒的供應,那還怎麼控制菜價,
市場,永遠控制在接近飽和,而又稍有空缺,這樣事情纔好做,
可是,爲了照顧楊小年的面子,胡運寶還是給楊小年介紹了幾個菜販子,自己也增加了一些訂單,總算是讓楊小年不虛此行,
但深市的市場可就沒那麼好做了,
其實這邊也有一家公司和開發區有業務上的聯繫,但人家卻不大願意給楊小年什麼面子,同行是冤家,這家公司不僅僅不願意增加訂單,更不會給楊小年介紹什麼同行認識,
人家說的也很有道理,咱們一切都按照合同辦事兒,有多大的碗盛多少飯,當初我們下訂單的時候,也是按照供應量計算過得,再多了我們賣不出去,
楊小年帶着人在街上跑了三天,一些小商小販倒是願意要貨,但這些人可沒有本事安排車去濟海拉菜,要是他們要的量夠大,開發區自然也可以給送過來,不過這些都是散戶,每個人一天也就是銷售個三五百斤,加到一起一天也銷售不了一車,
開發區用車送過來的話,算算這筆賬還不夠路上的費用呢,
憋到最後,還終於給楊小年別出來一個點子,既然這些散戶沒能力搞運輸,那些大的菜販子又控制着貨源擡高價格,自己何不在深市租店面開他個批發門市呢,
可做這個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成的,楊小年就留下了銷售中心副主任韓徵和辦公室副主任李穎等人給他幫忙,自己則帶着郭小剛和齊超等人去了河對岸的香港,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這幾天香港的天氣比深市還要悶熱,雖然太陽已經落了下去,可空氣中還是浮動着蒸人的熱浪,
早就聽說蘭桂坊一帶的酒吧格調頗爲時髦,不僅裝飾獨特,不尚奢華,而且店名和裝飾都十分的西化,洋溢着特有的異國情調,還有各式餐館經營着東洋“鐵板燒”、印度咖喱、馬來西亞、泰國、越南及中式美食,來了香港,自然要到中環的蘭桂坊去轉轉,
此刻,楊小年正坐在上島酒吧的吧檯上喝着口味純正的德國啤酒,聽着酒吧播放的勁爆的音樂,這種地方看上去鬧哄哄的,可你沉下心來呆的久了,還真有點喜歡這樣的意境,
“先生一個人啊。.”楊小年正喝着啤酒等着王少峰呢,一位二十多歲的女郎從身後轉過來,坐到了楊小年的身旁,含笑看着他問道,
這女孩子很年輕,留着一頭棕紅色的頭髮,臉盤長得倒是很漂亮,只不過她看人的眼神有點邪性,尤其是她上身穿着清涼的露臍裝,下面是條短的不能再短的短褲,兩條白皙修長的美腿沒有穿襪子,就這麼泛着一層乳白的耗光露在楊小年的面前,踢着高跟涼拖的小腳還在楊小年的面前直晃盪,這個動作,使她較好的身材看起來更加的豐滿誘人,動人心腸,
要放在內地,這女孩子標準的就是一個女阿飛,但在這裡可就不好說了,也許這就是本地女孩子的風格呢,
一般情況下,這個時候如果男人有意思的話,就應該請女士喝一杯纔對,但楊小年這土包子哪裡知道這些,他扭過頭,莫名其妙的看着女孩子,不解地反問道:“我們認識嗎。”
楊小年身材高大偉岸,相貌英俊異常,濃眉大眼、皮膚白淨,嘴角天生就微微的上挑,即使在他板着臉的時候也像是含着一絲笑意,那張很是帥氣的臉膽子,天生就是爲了勾引女孩子而生的,
就算他說話不怎麼上路,可照樣還是很容易讓對面的女孩子心生好感的,
女孩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聽口音你不是香港人吧,內地來的。”女孩似乎對楊小年很感興趣,自來熟的問道,
楊小年搖了搖手中的酒杯,審視的眼神在女孩兒的身上逡巡着,卻沒有回答她提出的問題,
“媽的,這小子跩什麼跩啊,這麼漂亮的妹妹給你說話你都帶搭不理的,妹妹,這傢伙有眼不識金鑲玉,我請妹妹喝一杯……”就在女孩兒有點尷尬的時候,一隻大手突然從楊小年的身後伸了出來,按在他的肩膀上一把拉,緊跟着一股臭烘烘含着酒酸的熱氣就噴在了楊小年的臉上:“滾一邊去,別佔着茅坑不拉屎……”
楊小年屁股底下坐着的高腳凳是可以轉圈的,被他這麼一把拉,與一旁坐着的女孩來了一個臉對臉,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互相對視了一眼,卻都從對方的眼神裡面看出了一絲不屑和無奈,
楊小年的身後,站着四個打扮得很怪異的小青年,當先一個留着長長的披肩發,耳朵上面還掛着閃閃發光的金環子,要不是剛纔聽他說過話,楊小年還以爲他是男的呢,
後面的三個小青年在他的身後站成了一排,頭髮染得花花綠綠的,一個個雙手抱着膀子,用囂張的眼神看着楊小年,
那三個人的臉上,分明就是在說:“識相的滾遠點,別耽誤我們老大泡妞……”
看清楚這三人,女郎的臉上頓時露出厭惡之色,站起身來想走,但眼神中又帶着幾分不捨的神情,
楊小年面露茫然之色,說道:“這裡是茅坑嗎,鄉下人沒見過世面,我說怎麼突然這麼臭呢。”
“嘿嘿……”那領頭的小年青嘿嘿的笑了兩聲,伸手推了他一把:“既然知道,你他媽還不走。”
楊小年就笑着站起身道:“那好,既然這裡是茅坑,我走,我走……”
他身後一個小青年跟着嘿嘿笑了兩聲,突然明白過來,對他說道:“老大,這話不對啊,他說突然這麼臭,那不就是在罵咱們哥幾個是米田共麼,媽的,咱們不過來這地方不臭,咱們來了這地方就突然臭了。”
後面一個小年輕冷笑一聲,用大拇指指着他自己的鼻子,衝着楊小年罵道:“媽的,我們兄弟可是在幫派的,中環這一帶都是我們的地盤,你小子竟然敢罵我們,活的不耐煩了吧。”
一邊罵着,這傢伙就伸手掀起了自己衣服的下襬,露出了緊貼肚皮藏着的雪亮砍刀,
剛纔那女孩子本來是跟着楊小年起身也想走的,這個時候看到那幾個小年輕居然在威脅楊小年,她不僅不走反而站住了身子,看着領頭的那傢伙,怒聲道:“滾開……”
“妹妹,你說什麼。”領頭的小年輕笑呵呵的看着她,伸出脖子靠近她臉頰使勁兒嗅了嗅,很陶醉的神情說道:“好香,你要是答應今晚上跟我走,我就滾開好不好,呵呵……呵呵……”
那女孩反手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臉上,再飛出一腳把他踹了一溜兒跟頭,嘴裡罵道:“瞎了你的狗眼……”
那小年輕的同夥看到女孩子動手,張開手臂就要抱住她,那女孩子好像早就料到那些人會有這麼一手,身子一扭,伸手就抓住了對方的手,手臂向前一拖,粉嫩的大腿在他身前一橫,那人就已經順着她送出的方向趴在了地上,
這一整套的動作乾淨利索,真看不住這女孩還是個練家子,
另一個年輕人抽出了腰間的看到就衝了上前來,照着那女孩子的腦門就劈,那女孩子蠍子擺尾,一腳就把那傢伙蹬了出去,
對於面前發生的這一切,楊小年既沒有驚慌,更沒有上去幫忙,現在他已經看出來了,就這幾個小混混,四個人綁在一起也不是這女孩子的對手,
至於其他在酒吧裡面喝酒的客人,只是端着酒杯往這邊探着頭,跟看耍猴系一樣,既不圍過來觀看,也不想內地人看到這種場面之後不是尖叫就是奪路而逃,生怕迸在身上血了,人家這些人就是在觀看熱鬧的時候,也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這種事情,在香港的街頭一天最少也要看到五六起,大家都司空見慣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可驚慌的,
再說了,就算是黑社會尋仇,那也是冤有頭債有主,一般情況下,這些小流氓是不會對不在幫派的平常人下手的,
當然,除非你得罪了他們,或者說是你阻擋了人家的財路,一般情況下,那些人就算是砍人,也輪不到你挨砍的,
幾乎所有人都像是在看猴戲一樣,對着吧檯前面的幾個人指指點點,並不時的響起一陣陣激昂的口哨聲,
三下五除二,不到一根菸的時間,那女孩子就把這四個人全都撂趴下了,
楊小年顯然沒想到這個女孩子會有這麼凌厲的身手,現在看着她好整以暇,不免心下有點意外,
擁有這樣身手的女孩子,應該不會到酒吧裡面來吊男人吧,
看到楊小年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一個勁兒的轉悠,那女孩子的目光中突然就冒出了一股嬌羞,“看什麼看啊,沒見過女孩子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