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難以置信的目光落在哮天犬的身上,這狗竟然會說話。
“妖怪啊,來人啊,快將這妖怪給拿下。”安華公主驚叫道,面露惶恐,但黑眸中卻有着一絲算計的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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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想放過這臭丫頭,可偏生她還前來與融墨搭話,既然如此,她安華公主定是不會讓她豎着離開這兒,就讓這喜事變喪事。
青玉冷眼橫去,一羣人去定格在了原地,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心竄起,使得他們不敢冒然的向她靠近。
她收回視線,望着滿眼焦急的哮天犬,脣角再次漾起美麗的笑容:“犬犬,你說我們眼下還能夠走得了嗎?你還有地方回去,我現在是人,這天下莫非皇土,怎得逃得過有心人的手裡?倒不如一死,而在這死前殺了該殺的人,豈不是快哉。”
孺子不可教也。
哮天犬氣得都快說不出話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那烏黑的大眼睛都快噴火了。
要不是它現在法力有限,真想一把將她拖走。
不過有一點倒是頗讓它覺得驚詫,沒想到這丫頭還挺有氣勢,一計冷眼,就能夠讓一羣大男人畏畏縮縮。
但這也掩蓋不了這丫頭闖禍的能力,難怪酒神讓他盯緊着她點。
然而,這丫頭的表情和行動不一致啊,它萬萬沒有想到她不按理出牌啊。
明知勢單力薄,偏向虎山行,這不就是自找死路嗎?
青玉明白哮天犬的擔憂,但她今兒個真心是想要豁出去了,那麼貪生怕死的活着有什麼意思?
況乎她留在這兒,不是平白給人添麻煩嗎?
融哥哥本該是有自由的生活,自少可以不讓安華公主威脅他,可因爲她,卻不得不去聽那公主的話,爲得就是保她的命。
她笑着望向融墨:“融哥哥,這一年來,給你添了那麼多的麻煩,小玉真心過意不去。”
融墨心有不安,他望着一直含笑着的青玉,卻有一種即將失去她的感覺,他喜歡她,縱使她只將他當哥哥也無所謂,只要她活得開心。
可他發現他好像也做錯了什麼,她並不開心,即便她一直都在笑,那笑容明明是那麼燦爛,爲這陰沉的天氣添加一絲奪目的光彩,可偏生那笑並沒有抵達到眼裡,那一雙氤氳的眸子裡只含着離別。
是的,正是離別。
小玉她真得想要離開了嗎?從剛纔她與哮天犬的嘀咕中,他還是聽明白好多事兒,只那些震驚早已遠遠不及他發現她要離開這兒的消息來得震驚。
“小玉,不要亂來。”他滿面焦急的喊道。
青玉輕笑,清泠泠的笑聲中帶來一絲絲涼意:“融哥哥,小玉也不想亂來了。小玉也是被逼的。小玉曾幻想過的平靜生活全部在林家的人被殺害時消失了。小玉怨,小玉恨,小玉想要手刃那動手的人。”
言畢,她目光陰森森的望向依舊紋絲不動的溫鬱。
是這個人毀了她的所有。
她青玉不該執着,不該那麼堅定的要來到人間,若得在迦大人多次反問的時候,踟躇一次,或
許就不會遇到這麼頭疼的事兒了。
青玉鼓鼓嘴巴,長嘆一聲,那一聲嘆息竟是讓好些個賓客惘然。
這裡頭並不都是陌生人,她是林家的女兒,首富的女兒,這些達官貴族又怎得會沒有見過她呢,但他們都不曾想到曾經可愛只愛喝酒的女孩兒早已不存在。
之所以會這樣,他們歸結於造化弄人。
若得林家成夫婦還在,說不準他們中的某一個人就已經與林府結成親家了。
青玉掃視了一眼滿座賓客,視線最後落定在一直蓋着喜帕的葉笙,她抿了抿脣,道:“葉姐姐,小玉沒有想過要破壞你的婚禮。小玉會來這兒的真正的原因,只是希望你和師傅能夠百年好合。但終歸是小玉弄錯了點東西。”
那穿着喜服蓋着喜帕的人並沒有開口,只轉過身靜靜的透過喜帕望着站在風中髮絲衣袂凌亂的青玉。
青玉見她沒有說話,脣角不由露出一絲歉意的乾笑。
該說的道別似乎都說完了。
但她腦海中卻是想到了另外的兩個人,她在賓客中巡視了一番,並未看到端王與洛明,只好再一次向融墨開口:“融哥哥,代小玉與洛明姐姐和端王爺說聲再見。”
融墨搖搖頭,欲上前拉住青玉,但才走了一步,卻讓安華公主身邊的侍衛攔住了去路。
安華公主高傲的望着只有一人的青玉,嘴角流露出一嘲諷的笑容,但稍即面色一整,呵斥道:“你究竟是何方人士,竟是冒充林姑娘。”
青玉微怔了下,隨即笑容更濃:“安華公主,你說我是何人就是何人,你說我是妖孽就是妖孽,你是這兒的公主,什麼話都聽你說了算,青玉不過一個普通人,怎得可能與你抗衡呢。你要男人,青玉讓給你就是。就是不知道融哥哥可是樂意。”
“你……”安華公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臭丫頭竟是拐着彎說自己搶了她的男人,“融墨是你的嗎?”
青玉笑着輕搖首:“讓融哥哥說就是。”
安華公主柔笑着望向一直凝視着青玉的融墨,垂着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指尖嵌入手心之中,幾乎都掐出血來。
“融墨。你說呢?”
融墨望着青玉,又一次道:“小玉,咱們回去了。不鬧了,可好?”
青玉情不自禁的張開口,“好”呼之欲出,但當即她便閉上了嘴巴,一言不發。
他們回不去的。
瞧瞧周圍的士兵越來越多了,幾乎是要將整個溫府給包圍起來,爲得就是抓她這麼個妖女。
是的,她現在在許多人的眼裡就是妖女,一個抱着一隻會說話的狗的妖女。
這時,溫兆走到了青玉的面前,嚴肅的望着青玉:“小玉丫頭。若你當真是喜歡溫鬱,那便是與笙兒一同與溫鬱拜堂成親,這麼鬧下去,於你一個女孩子家沒什麼好處。”
青玉嘴角一抽,神色中露出一抹驚詫。
而這一幕落在別人的眼裡,卻是以爲她當真想要嫁給溫鬱。
安華公主譏諷道:“鬧得這麼齣戲,原來是迫
不及待。”
青玉斂下神色,眯起眸子緊盯着安華公主:“再怎麼迫不及待也不像是安華公主,以公主的身份強搶男子。”
她不打算給安華說話的機會,繼續道:“你想說你沒有嗎?瞧瞧你自己的陣勢,融哥哥想與我說幾句話你都要攔着,再者你以爲他是你的人,是駙馬?不是,他什麼馬都不是,他是融墨,一個不想娶你的男子。再者你以爲大家都不知道,融哥哥之所以聽你之言,不就是想要保護我這個沒有血緣的妹妹。”
話說得多了,有些口乾舌燥。
青玉手一伸,桌子上的酒壺竟是到了她的手中,她一飲而盡,望着安華公主鐵青的面色,說得更是興奮:“你活得可真夠失敗的,別說是我小玉搶你的男人,因爲我不需要。我身邊的那人比起這些人要好的很多。再是安華公主,有些事兒我們該是要好好算算了。去年你害得我爲全長安城的百姓扔青菜臭雞蛋,還背上害你的罪名兒。而事實上,這不過是你一手所策劃,當是你還讓人扇了我一耳光,我想我是時候討回來了。”
“你敢!”安華公主冷聲道,但眸中卻是露出一絲害怕,她心中還是明白這臭丫頭似乎並不像是開玩笑的人,她只能求助其他的人了,“你們還愣着什麼,這臭丫頭想要抽你們公主。”
溫兆明白若是安華公主在這兒當真是讓青玉打了,他們溫府可也有了麻煩,他沉着臉警告道:“小玉,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我都作主讓溫鬱娶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青玉笑了,笑得極其猖狂,那笑聲在狂風中卻盡是淒涼,聽得融墨等人心顫。
“溫尚書。想來是你搞錯了,我林青玉可沒想過嫁給一個不共戴天的殺父殺母的仇人。他不配!”青玉凌冽的開口道,眸色陰沉如霜,“而且你當真以爲那個人是你的好兒子嗎?”
青玉的話說得極其的清晰,在場的每一個都清楚了,殺父殺母的仇人?
溫兆怔怔的望着青玉,一臉難以置信,但他看到青玉眼眸中的恨意,她沒有說謊,難道當真是鬱兒他……
“你血口噴人!” 溫夫人冷喝道,“我沒有記錯的話,鬱兒那夜與你在一起。”
青玉嘴角微微嚅動了下,道:“是啊,那夜溫哥哥與小玉在一起。可是那是溫哥哥,不是他!”
“你們可要好好去看看,那人究竟是不是你們的兒子,要不然揹負的可就多了,融哥哥,你不也想要報仇嗎?你看,他動不了了,他可就是你的仇人哦。那麼多的人口,都死在了他的手上。青衣,你說是不是?”
青玉的視線最終落在一直單膝跪在她面前求她解除溫鬱身上冰塊的青衣。
青衣嚅動了下雙脣,卻最終垂下了腦袋。
他好像果真不擅長說謊。
溫兆將青衣的神情看在眼裡,難道說的是真的?他的腳步不由踉蹌了下。
“可是……可是融老莊主去世的時候,鬱兒他纔不過是孩子。”他還是有些難以相信。
青衣低聲道:“主子他十多年前就是這個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