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休。
殺了她。
這滿庭院中的人,絕大部分怕都比安華公主這身體來的好用,她既然會選擇這身體,那定然是安華公主這具身體於她更有用。
青玉仰首望了望萬里晴空,心一狠,當下收回了橫亙在溫鬱脖頸上的軟劍,飄然掠至安華公主的身邊,雲淡風輕的開口道:“你不救是想要我的命嗎?我給你不就是。但前提之下,你必須放過融哥哥。”
“小玉,別管我。你且離開這兒。”融墨此刻動彈不得,若不是讓身後的人點了穴道,未必會被人威脅。
忽然間,融墨發現自己總是給小玉帶來麻煩,那一雙充滿柔情的眸子滿是愧疚。
“小玉,是我連累了你。”
青玉笑着搖搖頭,若非融哥哥,現在受傷的可就是她了。
而且一直來,融哥哥都只是想讓她原來這些是非而已,所以才甘願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兒。
說到頭,其實是她虧欠融墨,她的出現,打亂了他的生活,給他帶來無盡的麻煩。
但她以爲自己若那麼說,融哥哥怕更會覺得過意不去,笑着言道:“融哥哥,你是小玉的親人,親人與親人之間無所謂連累不連累。”
“難道還不打算自己動手嗎?可是需要我動手?”安華公主聽着他們兩個沒完沒了的說話,神情中閃過意思不耐煩。
青玉不以爲意的橫了她一眼,心下卻是開心的很,她要的就是讓安華公主動手,她淡淡道:“難道不允許將死之人與人留遺言?”
安華公主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你想耍什麼鬼把戲,當真以爲我不知道嗎?那麼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說話間,她一掌揮開融墨,融墨無法穩住自己的身體不由得向着一旁倒去,青玉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的身子,卻也在這剎那間,背脊受到了重重的一刀。
她不由的悶哼了聲,清晰的感覺到背脊上有溫熱的**流出,而後緩緩的滑落。
“小玉!”
青玉衝着滿面擔憂的融墨笑笑:“沒事兒,那公主的力氣不大,要不了我的命。”
“小玉,解開我的穴道。”融墨催促道,他看得出安華眼裡是起了殺意,以小玉一人絕對是打不過她。
青玉並沒有照做,她以爲沒必要將融墨牽連進來。
殺人償命,這事兒她懂。
她提起軟劍,毫不客氣的向着安華公主襲去,一招接一招,兩個人當真是打得不分上下。
但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當真是讓動彈不得看戲的人震驚不已,誰也沒有想到他們的公主竟是那麼厲害,而且夠狠。
各個在心裡打着小算盤,以後碰到這公主還是繞道走爲好。
劍與刀相接,那聲響是多麼的清脆,每一張面孔含着好奇與震驚。
就連融墨也沒有想到才只學了皮毛的小玉的武藝竟然突飛猛漲了,而且若非她身上有傷,那人怕是已經落於下風了。
又是一陣清風拂過,微微掀起了喜帕,喜帕下的那一張笑臉嘴角竟是詭魅的笑容。
忽而,她的脣微啓,嚅動着好似說了什麼,但誰也不知道。
安華
公主的身子突然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整個人踉蹌了下,青玉都來不及思索是怎麼回事,手中的劍已經貫穿了安華公主的身體。
“你……”安華公主的雙眸已恢復了清醒,“你竟然殺我?”
青玉怔了下,甚是沒想到會這樣,不由鬆開了手中的劍。
安華公主的身體如同斷了翅的蝴蝶,刀落,身體也癱軟在地上。
那一雙睜着的眸子裡含着疑惑,死不瞑目。
身上已經受了好多處傷口的青玉也是一個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上,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死去的安華公主。
她殺了人,她真得殺了人。
喜帕下的人笑了,無聲的笑聲是那麼不引人注目。
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被忽略得新娘,可就是這個新娘使得局面變得不可逆轉。
“小玉,小玉……”融墨連聲喚着眼神迷離的青玉,他好幾次想要突**上的穴道,卻發現無濟於事。
青玉如同入了定一般,就怔怔的看着安華公主。
天色漸漸的陰沉下來,萬里晴空剎那間讓烏雲遮蓋。
“喂。雷公電母啊,好歹小玉也是你們看着長大的,你們當真忍心讓她受天雷。”迦納拉住雷公的手勸道,“咱們當作沒有看見吧,饒了那丫頭一回。你們也看到了,剛纔那只是意外,而且那女人本身就有問題。再者小玉也不是爲了救那個夢神麼。”
雷公面露爲難,他也不想啊,那丫頭可愛有趣的緊,可若得不動手,倒黴的可就是他了。而且這天雷未必會讓那丫頭灰飛煙滅。
“這……”
“雷公啊,我知道你最公證了。但公證有時候也是得看人的不是嗎?你看看小玉那丫頭現在身體那麼疲憊,怎得扛得住你的雷擊。到時候……你不怕我哥找你麻煩?”
“這……”雷公一聽到迦離,面色更是爲難,“那我手下留情一點,頂多就是再廢去她一身仙術修爲可好?”
迦納點點頭,這樣也行。兩頭都有個交代。
雷公望着下頭呆坐着的青玉,心裡頭輕嘆了聲,這孩子的道路可真夠坎坷的。
他舉起手中的錘子,正欲敲下,但卻在這一剎那,坐在的風神不由得站起了身子,不小心撞了下雷公,使得他下手沒了個輕重。
一計閃電撕扯開陰沉的天空。
青玉仰起頭,望着閃電,脣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這劫難終歸是躲不過。
她側首睨了眼微動了下的溫鬱,當下抽出安華公主身體中的劍,欲向着溫鬱刺去,奈何她的身體也已經是精疲力盡,不等到溫鬱的身邊,她就倒下了。
一個也是殺,兩個也是殺,她剛纔應該先殺了溫鬱。
只不過她也曉得殺神的後果該是更嚴重。
天雷響徹雲霄,直灌而入。
青玉授命般的閉上了雙眸,最後的結果只是昏死一段時間,挺過就好,最壞的結果是灰飛煙滅。
她相信自己的命不會那麼糟糕。
天雷滾滾,氣勢洶涌。
林府的完好無損的院牆一瞬間在雷電觸及時,焦黑一片,轟然倒塌。紅衣和溫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牆上的泥石壓住了
身體。
而青玉只聽得身邊的聲音巨響,自己卻沒有絲毫痛楚。
難道她挺過了嗎?
“阿玉,可還好?”一道極其溫柔的聲音灌入耳畔。
青玉倏然張開雙眸,一個衣衫襤褸成焦黑狀的男子映入眼簾。
他不是乞丐,他是迦離,迦大人。
他的笑容是那麼親和。
“迦大人,你……”她看着那一張沒了醜陋疤痕的精緻如玉的容顏,頓然明白是迦大人替她擋了天雷。
迦離笑笑:“我沒事。就是得換身衣衫了。”
說話間,他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阿玉,你怎得又沒有聽話呢,讓你不要跑出來,還偏生出來。”
“我……”青玉愣了下,“是你讓犬犬不讓我出來?”
迦離脣角的笑容溫柔的都能夠沁出水來,他凝視着她詫異的樣子,無奈的笑笑:“你又闖禍了。”
說話間,望向了溫府。
“是他們逼我的,我明明只是想和犬犬乖乖的呆在一邊。”青玉嬌嗔道,“大人,你當真沒事嗎?”
“你呀還是好好關心下你的自己的身體。”
青玉笑笑,忽而猛地響起融墨還在裡頭,焦急道:“大人,融哥哥還在裡頭,他也受傷了。我想我們兩個都需要找人治療。”
迦離瞥了眼倒塌的院牆,望着那一身喜服的人從裡邊鑽出來,淡淡道:“咱們的帳該好好清算了。”
溫鬱一怔,一臉難以相信的望着迦離,他怎得從那冰極世界出來了。
“你……”
“那東西困不住我。”迦離抱着青玉踏進溫府,迎接着萬衆矚目,卻是對上了融墨詫異的神色。
“犬犬,替他將穴道解開。”
哮天犬從門後鑽了出來,爪子在融墨的身上拍了拍,身子當即如釋重負,他站起身子望着眼前美麗的男子,幾乎是要挪不開視線。
面如冠玉,眉目如畫。
“走了。”迦離輕描淡寫道,但視線掃過那一身嫁衣的女子時,神情露出了凝重的色彩,稍即就瞭然。
當溫鬱走進溫府時,迦離與他擦肩而過。
青玉清晰的聽到迦離說了一句:“你的新娘可當真不是常人啊。”
溫鬱眉眼間閃過一絲不解,但他以爲以迦離的性格,決然不會隨便說這樣的話,他目送着他們離開後,也顧不得那麼多的賓客,徑直的走到新娘的面前。
一把撩開喜帕。
宛若桃花的面容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是葉笙。
但卻有些不一樣。
溫鬱一把牽制住她的身體,冷聲道:“你是誰?”
“相公,我是你尚未拜堂成親的夫人。”淡淡的聲音從那紅脣中溢出。
溫鬱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嗎?”
他一把撕開她的人皮面具,露出的卻是森森白骨,一骷髏。
當即整個庭院裡好些個人看到這樣的事兒,接二連三的暈了過去。
一場喜慶的婚宴當真成了喪事。
“主子,可是要消除他們的記憶?”
溫鬱回首睨了眼紅衣,冷道道:“你說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