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一陣寒風颳過城牆,探頭探腦的叛軍小頭目神情一凜,縮了縮身子。
“怎麼辦?真的是肅王!”他轉頭對身邊的人說,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慌。
“怕什麼,”身後一人揣着手往下面看了一眼,“又不是閻羅王,城牆這麼厚,我就不信他能鑽進來。”
小頭目這才正了正神色,望着肅王道:“小的不識得殿下,多有得罪了。眼下長安城封城,沒有陛下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進來。”
肅王李律擡頭看了一眼躲在旌旗後的小頭目,冰冷的目光不帶一絲感情。
“叫李烽來見我,不然一個時辰內,本王將破長安城,平梁王府。”
字字如同鐵錘墜地。
李烽,是樑王的本名。
小頭目跟身後的人確認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肅王說的是什麼意思。他仍辯解道:“肅王殿下不要誤會,這實在是陛下的旨意。”
就算不是陛下的旨意,你還真能破了長安城不成?
這長安的城牆有多厚有多高,您老又不瞎。雖然貴爲肅王殿下,但是你也不是真閻羅。如今帶着十多個兵丁,就想破了長安?
莫不是大話要說破天嗎?
小頭目雖然嘴上辯解,臉上卻沒有幾分忌憚。他似乎總算想明白了,自己如今躲在城牆裡面,肅王就算再厲害,也奈何不了他。
若不是一根穿雲而來的箭帶着呼呼的風聲刺入了他的胸口,小頭目還想轉身跟隨從揶揄兩句。
他沒有看到肅王射箭。
就連肅王身後的隨從,都似木頭般立在馬上,一動不動。
可那箭從看熱鬧的人羣裡飛出,不等他反應過來,便釘入了他的胸口。
小頭目哀嚎一聲,身子一歪,從城牆上直直摔了下去。
啪的一聲,骨肉裂開,當場殞命。
在一片死一樣的寂靜中,城牆上剛剛反應過來的叛軍聽到肅王的聲音傳過來。
“本王不聽謊話,叫李烽來見我。否則破城平王府。”
城牆之上一陣騷動,過了一會兒,纔有人戰戰兢兢躲在垛口後面開口道:“請肅王殿下稍等,我等立刻便去稟報。”
……
……
“破城?”樑王李烽正在用午飯,聞言皺了皺眉。
“叫他先折騰一會兒,他以爲這長安城是敦煌,說破就破了?”說完這句,接過侍女用胡餅夾好的烤鴨,再對着身邊的慶安郡主一笑,“我這弟弟,也有這麼不靠譜的時候。”
慶安郡主輕輕一笑,推開了樑王送到自己手裡的鴨肉。
“許是肅王殿下有什麼過人的法術呢。小的時候,他不是還會學狗叫嗎?”說到此處,禁不住哈哈笑起來。
“對啊,”樑王也是一笑,“當初他說要馴服狼犬,最好的法子是把自己當做狼,跟那些動物同吃同宿。爲了這個,他還跑去玉山。”
“可不是,”慶安郡主笑起來,“還是先帝有主意,說他貴爲皇子,如此行事不免被百姓效尤。同吃同住不行,倒是可以起個諢名。”
“福旺嘛,”樑王哈哈笑起來,“那時候本王就覺得他傻,如今看來,也是沒有長進。”
說到這裡,想起當年三人都是皇子,先帝卻選了二皇子做太子,不免心中憤憤。
如今這宣武帝,倒是知道選長子做皇子。
“說起來,”樑王忽的道,“李暢去哪裡了?”
“哦,”慶安郡主漫不經心答道,“說是要親自去給林小姐送飯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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