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涉縣的時候曾經答應過喬秀姑在當日凌晨一定趕回來,和她一起去找兩個影子和那個隱形人。可是因爲發生了張靜宜結婚的事情,我不得不耽誤了兩天,於第三天才回到b市。現在喬秀姑不在,江浩和豆漿也沒有蹤影,甚至連蕭童也聯繫不上了。
我感到問題有些蹊蹺,因爲無論是喬秀姑還是蕭童,她們如果有事情要離開,都會給我留下信息的。特別是蕭童,他沒有和我商量是絕對不會退掉卓正大廈的房子的。莫非發生了什麼變故,令他們不得已離開了居住地?我心急如焚,滿世界尋找,但是我找遍了b市,依然沒有他們的影子。
第二天清晨,因爲外面有強烈的陽光,我出行不方便,之後躲在八號別墅內等待。這個時候,我已經靜下心來,開始仔細分析這些人不在的原因。
喬秀姑我並不擔心,因爲我知道她的本事很厲害,如果再結合了江浩和豆漿的話,那兩個影子應該不是他們的對手。可關鍵是那個隱形人,如果他從中作梗,搞突然襲擊的話,問題就比較嚴重了。
蕭童的失蹤就有些不正常了。我找過三替公司,發現吳大維已經回來了,他們也在尋找蕭童。這也就意味着在最近幾天,蕭童並沒有和公司的同事們聯繫。一個小女孩子,孤單單的住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裡面,心煩意亂是在所難免的,但是似乎不太可能有離開的理由。
莫非喬秀姑找到了蕭童,把蕭童帶走了?這個可能性也很小。因爲蕭童十分懼怕喬秀姑,認爲喬秀姑是一個巫婆,在沒有我的情況下不會跟喬秀姑走的。
另外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張靜宜和胡良在哪裡?我在宋村多停留了兩天,我知道胡佳地家人正在四處尋找胡良和張靜宜,他們已經報了案,因此他們應該離開了宋村。我以前的判斷是張靜宜因爲擔心我的安危,夥同胡良逃離宋村來b市找我了。可是我看過我的家,去過宜鋒互助消費公司,確信他們兩個不曾來過。
一時間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人全部不見了,和影子有關的人也都消失了。我感到焦急,也感到茫然,我不知道是繼續在八號別墅等待,還是冒險出去尋找?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中午,我已經一整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肚子咕嚕咕嚕直叫。我打開餐廳的冰箱,想要找些吃的,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八號別墅自從建成之後。幾乎沒有住過什麼人,也就是最近幾天纔有兩個影子和喬秀姑造訪這裡,當然不會儲存什麼食物了。
我餓得難受,正想冒着熾熱地陽光到外面偷點東西來吃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去年我在中山靖王墓中昏迷之後。曾經被江浩帶到這裡來療傷,我隱約記得江浩曾經買來了大量葡萄酒儲存在地下室裡。後來我回到家裡居住,再也沒有來過這裡,我想那些葡萄酒也許還在原來的地方。
我心中有些煩。的確有想喝酒的**,因此轉身奔下一樓,走到傭人房後面。在傭人房的後面,有一扇厚重的鐵門,那就是地下室的入口。這是一扇只能從外面打開地房門,用一根直徑五釐米粗的鐵條拴住。鐵拴上沒有鎖,我很容易的就打開了那扇通往地下室的大門。在房門打開的那一剎那,一股冷颼颼地風迎面撲來。我嗅嗅鼻子,發覺空氣中有一股濃烈的葡萄酒的香味。我心中一喜,裡面果然有酒。
“砰”的一聲,正當我準備進入地下室地時候,一個空酒瓶突然飛了出來,險些擊中我的腦袋,掉在地上摔碎了。地下室裡有人,而且在偷喝我的葡萄酒。我心中一驚。慌忙緊貼着牆壁溜了進去。
“這一瓶是我的。”一個男子的聲音大聲吼叫道:“你比我喝得多三瓶呢。不要搶我的酒。”
“我拿到了,自然是我的。”一個女子的聲音也在吼叫:“堂堂男子漢。不到外面賣酒,居然搶女孩子地酒,丟人不丟人啊?”
是兩個影子,我立刻判斷出了他們的聲音。原來影子們在這裡,這一點我的確沒有想到。他們出現在這個地方,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已經被喬秀姑擒拿住了。喬秀姑把他們關在地下室裡面,自己則和豆漿他們去辦理別的事情。
穿過一條長長的甬道,當我走到深深的地下室,透過昏暗的燈光往裡一看地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我自己地眼睛。地下室內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空空的酒瓶。有葡萄酒地瓶子,也有白酒的瓶子。從那些白酒瓶的樣子來看,那都是十分名貴的白酒,應該是竇氏父子留下來的遺物。在一片狼藉的酒瓶當中,兩個影子喝的爛醉如泥,正在爭搶最後一瓶酒。
我離開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三天,而在這三天時間裡他們兩個竟然喝成了這個樣子,我在同情他們的同時,也爲他們的海量而乍舌。這哪裡是在喝酒啊,這分明就是在喝白開水!
“砰!”又是一聲聲響,兩個影子因爲爭搶用力過猛,唯一一瓶葡萄酒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兩個影子立刻放棄了爭奪,全部趴在地上,拼命搶救那些四散流失的美酒。韓娟影子動作較快,一把撿起半個酒瓶,咕嚕咕嚕的狂飲裡面的殘酒。酒瓶的斷口鋒利無比,韓娟影子的嘴脣都被割裂開了。但是韓娟影子卻毫不在意,只顧大口大口的飲酒,鮮血順着嘴脣一滴一滴的淌下來。
而我的影子表現得更加不堪,他竟然直接趴在了地上,用嘴巴追逐那些酒液。無論酒液往哪個方向流動,他總是搶前先堵在前面,用嘴巴吮吸。當大灘的酒液不見了之後,他就用舌頭去舔骯髒的地面。
兩個影子的目光三亂,衣衫襤褸。一看就是幾天沒有洗臉的樣子。在他們的身上,沾滿了酒漬和嘔吐出來地髒東西。我的影子沒有穿鞋,**的右腳上扎着一塊玻璃碎片,地上到處都是染血的腳印。韓娟影子披頭散髮,上衣鈕釦已經脫落,半個身子近乎**。韓娟本來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可是此刻她的影子身上竟然沾滿了污泥,只有一個**因爲剛剛灑落了一點酒。才被沖刷出一小片潔白。地面上還有七八個亮晶晶的小東西,我仔細一看,那竟然是韓娟一刻不曾離開過的銀指甲!
天哪,他們兩個這是怎麼了?
短短三天不見,兩個影子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們心靈似乎真地像喬秀姑所說的那樣,已經完全垮掉了,他們此刻只能藉助酒精的麻醉。才能忘卻一些他們不願想起來的可怕事情。究竟是誰,是什麼事情把他們折磨成了這個樣子啊!
一瓶酒本來就不多,何況又撒了很多,兩個影子喝酒的速度也飛快,只過了短短兩三分鐘。所有的酒都沒有了,就連地板上也不見一片酒漬。兩個影子這才長出一口氣,有點心滿意足的躺了下來。
良久,我的影子說道:“沒有了。要結束了。”
“出去賣酒。”韓娟影子翻了一個身,對着我地影子說道:“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擊碎那扇破門。外面有很多值錢的東西,應該可以換幾瓶酒回來。”
“那又有什麼用?我們不是真正的人類,酒精並不能把我們完全麻痹,我們依然可以保持清醒的記憶。”我地影子嘆息一聲:“娟,我們不要再欺騙自己了,我們不會醉。我們無法逃避。”
“可是我們能怎樣?”韓娟影子一下子跳了起來,歇斯底里的吼叫道:“我們逃出來了,我們看到了一個美麗的世界,可是空間巡弋者不願意放棄我們,竟然派一個老太婆來恐嚇我們。”
“認命吧,我們不屬於這個世界。”我的影子也站起來,找到一個空酒瓶子用鼻子使勁嗅了嗅:“我決定了,我們應該回到我們原來地地方去。”
“不!”韓娟影子大聲尖叫:“回去就是死亡。我好不容易纔懂得了活着的意義。我絕不放棄這種感覺。”
“我也不願意放棄。真的捨不得啊!可是你想過沒有,他們兩個呢?他們兩個在這個世界存在了幾十年。他們比我們更懂得活着的意義,現在他們兩個生不如死,他們的痛苦你知道嗎?”我的影子拉住韓娟,語重心長地說道:“還記得喬秀姑給我們講過的那個故事嗎?那是一個多麼美麗的愛情故事啊,比你從絡上看到地那些故事都要精彩,都要真實。可是,就是因爲我們的出現,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眼看就要變成一個悲劇了,你忍心嗎?”
韓娟影子沉默了,低着頭,眼睛裡泛起淚花。
果然是喬秀姑把他們關在這裡的。兩個影子明明有能力離開這裡,但是他們沒有做,反倒喝光了這裡的酒。喬秀姑對他們兩個講了什麼故事,怎麼會讓他們兩個如此動情呢?
我的影子繼續說道:“我是他的影子,他也是我的影子,因此我就是他,他也是我。我地良心告訴我,我絕對不能繼續傷害他了。娟,你不是也有同樣地感覺嗎?這就是我們的宿命,我們無法傷害我們地影子,因爲我們是真正的一家人啊!”
“可是,我們已經違背了我們兩個本相的意願。我們褻瀆了他們的友誼,我和你已經成爲了事實上的夫妻了啊!”韓娟影子想反駁,但是她的聲音弱小而又無力。
我隱藏在天花板上呆若木雞,韓娟影子的話像一聲炸雷一般在我的心頭震盪。他們已經成了事實上的夫妻,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上的關係?
不!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