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歡【62】一枚枚淺紅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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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生,她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給那個最初喜歡的男子。(。.)

“朕想要孩子,你爲朕生養的孩子。”楚連珏的嗓音分外低沉,大掌摩挲她的背,縷縷熱度印入她的身子。

“好,臣妾爲陛下生養孩子,但也要看上蒼的安排了。”她的心,又開始疼了,每當他說出這樣柔情脈脈的話,她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奇怪了,爲何你的肚子沒有動靜?”他鬆開她,含笑打趣道。

“這……也許是臣妾沒有福氣爲陛下誕育子嗣。”她嬌羞地垂首。

“朕讓宋之軒給你把把脈。媲”

蕭婠婠推開他,“時辰不早了,陛下還不回殿歇寢麼?”

楚連珏握着她的手,深深地凝視她,“今晚陪朕吧。”

她遲疑道:“這……讓宮人見了,只怕不妥。”

他眨眸,“你早已是朕的女人,有何不妥?朕已擬了詔書,明日就傳下去,晉你爲寧妃。”

心尖一怵,她就知道,他果然記得清楚,一年前,她說過,待皇子週歲後再晉封。

她含笑點頭,像是發自內心的欣喜。

“陛下,有一事,臣妾不知當說不當說。”

“何事?”楚連珏定定地審視她。

“皇貴妃娘娘要臣妾……御前進言,勸服陛下恩准她抱秦王殿下回永壽宮撫養。”

他冷笑,“朕罵她一頓,她竟然從你這裡下手。”

蕭婠婠憂慮道:“臣妾以爲,皇貴妃娘娘不會善罷甘休,陛下,臣妾如何是好?假若皇貴妃娘娘暗中……那嘉元皇后和秦王殿下會不會……”

他褐眸微眯,“朕不會讓她有機會拆散瑤兒和朗兒。”

她緊眉沉思,道:“皇貴妃娘娘認定的事,一定會千方百計地辦到,臣妾只怕娘娘和秦王殿下會受到傷害,不如……晉封臣妾的詔書過幾日再宣佈,待皇貴妃娘娘這事平息下來之後再……”

楚連珏捏緊她的下巴,褐眸中漾着一縷清寒,“爲什麼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朕的晉封?莫非你根本不想要朕的寵愛?”

“陛下,臣妾巴不得是陛下最寵、最愛的那一個,可是臣妾知道,這一輩子都不可能了……”蕭婠婠輕輕一嘆,落寞而苦澀,“臣妾別無所求,只要娘娘信任臣妾,陛下憐惜臣妾,名分地位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娘與秦王殿下。”

“朕不會讓人奪走朗兒,晉封你是你的福氣,你莫不知好歹。”

“陛下可知,皇貴妃娘娘對臣妾說過什麼?”

“她說了什麼?”

“皇貴妃娘娘說,只要臣妾爲她辦成這件事,臣妾就能得到僅次於皇貴妃娘娘的位份。”

聞言,楚連珏面色驟變,褐色瞳孔緊縮,“大膽!”

蕭婠婠早就猜到他會有這個反應,緩緩道:“陛下在這個節骨眼上晉封臣妾,皇貴妃娘娘一定會以爲臣妾向陛下通風報信,如此一來,皇貴妃娘娘必定置臣妾於死地……”

她摟着他的腰身,埋臉在他的頸窩,“臣妾只想留在陛下身邊,臣妾不想死……”

他拍拍她的肩,“朕有分寸。”

她暗自心想,他應該會迫於林舒雅蠢蠢欲動的情勢,延後晉封自己吧。

因爲,一旦惹急了林舒雅,誰也說不準她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不是不想接受他的晉封,而是這個時候還不是晉封的時機,她所要的晉封,是在得到他的真心、真情之後。

楚連珏擡起她的臉,眸光深深,“你想延後晉封,朕就答應你,不過今晚朕會讓你***得明日下不了牀。”

話落,他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狠狠攫住她的脣。

身子被他緊緊箍着,蕭婠婠被他驟然而至的戾氣嚇到了,呆呆愣愣的,忘記了反抗。

他的吻就像他的手段,辣手無情,蹂躪着她。

她憋悶得嚶嚀出聲,他才略略鬆開她。

“陛下……”蕭婠婠想阻止他的粗暴與急切,卻又被他堵住嘴。

楚連珏發瘋了似的,撕扯她的宮服,待她身上只剩下貼身中單時,以餓狼的姿勢撲倒她。

她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只能嬌嗔求道:“陛下……疼……慢點兒……”

幽香縈繞的冰肌玉骨就在身下承歡,他狂亂地吻她,玉頸,鎖骨,以未曾有過的力度,在她白嫩的身上烙下一枚枚淺紅的印記。

蕭婠婠阻止不了他的瘋狂,不再浪費脣舌,心中的疑團卻越來越大。

也許,他是因爲自己拒絕晉封才生這麼大的氣,或者,還有別的原因嗎?

可是,不能再這樣下去,不能!

再繼續下去,她就一身侍奉叔侄了。

這個瞬間,她的腦中是燕王那張冷峻的臉,那雙凌厲的眸。

手慢慢移向髮髻,她卻聽到楚連珏道:“玉染,與你在一起,朕最盡興。”

她愣住,心,慢慢碎裂。

突然,暖閣外傳來一道聲音:“陛下,奴才有急事稟奏。”

“什麼事?”他不耐煩道。

“重華宮宮人來說,皇后娘娘自縊。(。。)”是吳濤的聲音。

“人如何?”他伏在她身上,一動不動。

“皇后娘娘被宮人救下了,沒有性命之憂。”

“那就好,下去吧。”

暖閣外再沒有任何聲音。

楚連珏寬衣解帶,火熱的身軀壓住她,褐眸佈滿了火紅的慾念。

蕭婠婠問道:“陛下不去瞧瞧皇后娘娘嗎?”

他分開她的雙腿,邪笑,“有什麼好瞧的?朕說過,會讓你下不了牀。”

她嗔笑,“六尚局還有很多雜務等着臣妾呢。”

他蓄勢待發,雙眸纏火,“那是你自找的。”

就在這個瞬間,一枚銀針刺入他的百會穴,他慢慢閉眼,暈厥過去。

她扶他躺好,穿上中單,側躺着看着熟睡的男子。

手,輕輕地撫觸他的五官,流連不捨。

陛下,對不起。

淚水滑落,滲入枕中。

————

幽禁重華宮半年的楊晚嵐自縊,並非真的不想活了,而是藉此提醒陛下,不要忘了她,是時候讓她回坤寧宮了。蕭婠婠知道,面目慈善的楊晚嵐,能夠在林舒雅的強橫與霸道下坐穩中宮之位,不會輕易認輸,更不會愚蠢地求死。

奇怪的是,這幾日,林舒雅沒什麼動靜,好像沒有對楊晚嵐下手,好像也沒有謀劃着奪回秦王。不過,也許她在背地裡謀劃着什麼。

這日,北風呼嘯,飛雪漫天,整個天地白茫茫一片,萬物被白雪覆蓋,沉寂如死。

寢殿裡燃着銀霜炭,案上擺了幾個暖爐,暖氣瀰漫,冰冷的手足漸漸有了暖意。

奶孃陪着楚文朗玩,林舒瑤擱下茶盞,忽然拉過蕭婠婠的手,要她坐下,“凌尚宮,哀家有話問你。”

“娘娘想問什麼,奴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蕭婠婠笑道。

“陛下待你好不好?”林舒瑤別有意味地問。

“娘娘……”蕭婠婠羞赧地低垂了螓首。

“這有什麼好害臊的,跟哀家說說,陛下待你可溫柔?”

蕭婠婠頷首,暗自思忖,嘉元皇后怎麼突然問起這種令人臉紅心跳的事。

林舒瑤柔聲問:“既是如此,你爲何讓陛下延後晉封你?”

原來是爲了這件事,蕭婠婠回道:“沒什麼,奴婢只是不想而已,有娘娘的器重與陛下的憐惜,足夠了。”

林舒瑤輕拍她的手,“這輩子,哀家註定是先帝的皇后,哀家希望,你能夠代替哀家享有陛下的恩寵。”

“這怎麼可以?”蕭婠婠驚詫道。

“有何不可?哀家視你爲最可信賴的妹妹,自然由你代替哀家享有陛下這份恩寵。”

“奴婢惶恐……”

“陛下說了,要封你爲貴妃,有朝一日,你就代替哀家成爲陛下的皇后。”

蕭婠婠驚得說不出話。

林舒瑤笑道:“其實,哀家看得出來,陛下很喜歡你,不然也不會總想着晉封你。”

蕭婠婠垂眸道:“陛下只愛娘娘一人,後宮妃嬪,陛下只當是浮雲。”

林舒瑤抿脣一笑,“你不一樣,能讓陛下親自出宮尋人的,你是第一個,哀家都比不上呢。”

“娘娘又取笑奴婢了。”

“好了,哀家就不逗你了,下次陛下晉封你,你可別再拒絕了,知道嗎?”

“是,娘娘。”

“對了,宋大人診視曄兒,怎麼說?”

“宋大人說寧王殿下並無不妥之處。”

林舒瑤蹙眉,“那曄兒怎會和朗兒相差這麼大?凌尚宮,依你之見,曄兒天性如此,還是……”

蕭婠婠道:“這不好說,陛下和皇貴妃娘娘都是聰明絕頂之人,所誕育的孩子理應聰明活潑,寧王殿下木訥呆笨,可能是別有原因。不過,這也只是奴婢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

林舒瑤點點頭,“是啊,沒有真憑實據。”

蕭婠婠安慰道:“娘娘莫擔心,假若真的有人對寧王殿下下毒手,宋大人必定能夠瞧得出來。”

————

次日,午膳過後,蕭婠婠來到慈寧宮,剛要踏入大殿,就聽見寢殿傳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她猛地止步,心魂一震,一股不祥之感涌上來。

“來人啊……娘娘……娘娘……”餘楚楚驚恐地奔過來,容色倉惶,“凌尚宮,娘娘……”

“娘娘怎麼了?”蕭婠婠回神。

“娘娘沒了……”餘楚楚驚懼得全身發抖。

蕭婠婠腦子裡一片空白,奔進寢殿。

死寂的寢殿,帷幔投下濃重的陰影,嘉元皇后躺在牀榻上,那雙美麗的眸子永遠閉上了,嘴角有一縷暗紅的血,衣襟上、牀褥上也有血。

嘉元皇后中毒死了?

不!不可能!

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

“娘娘,娘娘……”蕭婠婠想把嘉元皇后的魂魄叫回來,可是,因爲恐懼,她的聲音嘶啞了。

對了,宋之軒可以救娘娘的,宋之軒有起死回生之能。

她猛地轉身,厲聲吩咐嚶嚶哭泣的宮女,“快去傳宋大人……去稟報陛下……快去啊!”

宮女匆忙跑出去了,餘楚楚走進來,跪在牀前,“凌尚宮,我已派人去請宋大人了。”

蕭婠婠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握住餘楚楚的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娘娘怎會……”

“我也不知道……午膳送來了,我想端進來,但我忽然覺得不太舒服,就去了一趟茅房,回來就看見娘娘躺在牀上,沒了……”餘楚楚嗚嗚地哭着。

“午膳?”蕭婠婠震驚於嘉元皇后的死,又悲痛又慌亂,聽她一說,立即察看桌上的午膳。

難道午膳被人投毒了?

一定是的。

當即,蕭婠婠命人去尚食局扣押負責嘉元皇后膳食的宮人。

不一會兒,宋之軒匆匆趕到,察看嘉元皇后片刻之後,低聲道:“娘娘薨了。”

她看着牀上那美麗女子年輕而平靜的容顏,淚如泉涌。

爲什麼會這樣?是誰害死嘉元皇后?

宋之軒遞給她一方帕子,面上也有悽色,“節哀順變。”

然後,他察看桌上的膳食。

忽然,有一股冷風凜冽地襲來,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如箭一般撲到牀榻。

蕭婠婠揮退所有宮人,寢殿只剩下四個人。

“瑤兒……瑤兒……”楚連珏搖晃着心愛的女子,悲痛欲絕。

“宋之軒,愣着做什麼?還不救人?”他命令道,雷霆之怒噴薄而出。

“陛下,娘娘薨了,臣回天乏術。”宋之軒垂首。

“朕讓你救,你就救!”楚連珏怒吼。

“陛下節哀,娘娘真的薨了……”

楚連珏揪住宋之軒的衣領,將他推到牀榻前,聲嘶力竭地喊:“朕命令你救瑤兒!”

蕭婠婠痛哭流涕,“陛下,娘娘中毒身亡,縱然華佗再世也救不回來了。”

楚連珏瞪她一眼,聲色俱厲地對宋之軒道:“你不救,朕殺了你!”

宋之軒面不改色道:“臣不是不救,而是娘娘薨了,臣無法令娘娘起死回生,請陛下賜臣一死。”

楚連珏死死地瞪他,彷彿要摳出他的眼睛,半晌才鬆開他,抱着嘉元皇后,一聲聲地叫着“瑤兒”,悽痛,哀絕。

悲痛的淚水,滑落臉龐,令人動容。

蕭婠婠看着他們,淚水模糊了雙眼,心如刀割。

嘉元皇后這麼好的女子,爲什麼會死?

————

嘉元皇后薨,闔宮哀傷。

蕭婠婠吩咐宮人和六尚局,爲嘉元皇后準備後事。

楚連珏一直待在寢殿,一直抱着嘉元皇后不放,她一勸,他就怒吼,她只能禁止宮人進入寢殿,也謝絕了妃嬪來探視。

凌立和宋之軒奉命追查嘉元皇后中毒身亡一案,扣押尚食局所有人和慈寧宮半數宮人。

入夜,寒風凜冽,呼號如哭,大雪肆虐,將夜色染白。

三人站在殿廊上,檐角的宮燈隨風飄搖,昏黃的光影晃了一地。

宋之軒說,嘉元皇后的午膳中有一種劇毒,叫做‘發如雪’,是一種源自西域的奇毒。

凌立說,尚食局宮人死不承認在膳食中下毒,送午膳進寢殿的小鳳離奇死了,撞牆而死。

蕭婠婠心想,會不會是小鳳受人指使在膳食中下毒,之後被幕後主謀滅口。

“小鳳可能是畏罪自盡,也可能是被人滅口。”宋之軒面色凝重。。

“我覺得,絕大可能被人滅口,但誰要毒殺娘娘?”凌立摸着下巴問道。

毒殺嘉元皇后的人,可能是皇貴妃林舒雅嗎?

蕭婠婠不知道,心中很亂。

就算林舒雅想搶回秦王,也不至於毒死親姐姐吧。畢竟,十幾年的姐妹情誼,不是假的。

那麼,皇后有可能嗎?

楊晚嵐可能知道陛下與嘉元皇后的私情,就暗地籌謀,待時機一到,就毒死嘉元皇后。

可是,嘉元皇后並不會威脅到楊晚嵐的中宮地位,楊晚嵐要毒殺的,應該是林舒雅。

究竟是誰害死嘉元皇后?

宋之軒告辭回太醫院,凌立也去巡守。

走了幾步,凌立又折回來,對她道:“凌尚宮,我總會在你身邊。”

話落,他立即轉身離去,毫不停留。

蕭婠婠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半晌纔回神。

走進寢殿,她撥了撥銀霜炭,將兩個暖爐靠近牀榻一點,然後站在一側,呆呆地看着他們。

楚連珏抱着軀體已冷的嘉元皇后,一動不動,從他進來到現在,一直都是這個姿勢。

短短几個時辰,他就好像老了幾歲,悲傷而憔悴。

嘉元皇后走了,對他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喪妻之痛,誰能承受得住?即使嘉元皇后並不是他名義上的妻。

他的淚水已流乾了吧,他的痛已麻木了吧,他萬念俱灰了嗎?

她感同身受,那種痛失愛人的感覺,她也經歷過,只不過有點不一樣——明明近在咫尺,明明並非遙不可及,她卻不能愛,只能強迫自己割捨愛人。

喪妻之痛,割捨愛人,這兩種痛,孰輕孰重?

“陛下,娘娘去了,讓娘娘安息吧。”蕭婠婠勸道。

“陛下幾個時辰沒進膳了,吃點兒膳食吧。”

“陛下,娘娘不喜歡陛下這樣……”

“閉嘴!”兩個生硬的字從他的牙齒縫隙擠出來。

她不能讓他任性下去,繼續勸道:“陛下應該回宮,娘娘去了,宮裡這麼多人看着,陛下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在慈寧宮待了一夜嗎?”

楚連珏仍然一動不動,彷彿沒有聽見她的話。

她柔聲道:“就算陛下不在乎毀了娘娘的清譽,也應該回御書房,下詔將娘娘風光大葬。”

他低垂着眸,聲色未動。

蕭婠婠耐心地說道:“陛下可以悲痛,但不可以任性,娘娘一直希望陛下成爲一個萬世景仰的仁君,倘若娘娘知道陛下因爲自己而聖德有損,娘娘死得瞑目嗎?娘娘會安息嗎?”

他長睫微顫,似有所動。

“陛下,當務之急是準備娘娘的後事和查出毒害娘娘的真兇。”

“是誰毒害瑤兒?”楚連珏切齒地問。

“還沒查出來,陛下,眼下後宮由皇貴妃娘娘掌理,可是皇貴妃娘娘不曾踏足慈寧宮,陛下不覺得奇怪嗎?”她早已覺得可疑,若是姐妹情深,不該是這樣冷漠的。

“莫非是那賤人害死瑤兒的?”他驀然擡眸,眼中殺機翻涌。

“此事還需徹查,既然皇貴妃娘娘不理娘娘後事,陛下就應該立即下詔啊。”

楚連珏慢慢放下嘉元皇后,扶她躺好,慢慢地走出寢殿,蕭婠婠也跟着出去。

站在大殿門口,他有氣無力地說道:“慈寧宮一切,暫且由你打理。”

她回道:“陛下放心吧。”

他走入風雪中,步履緩慢,彷彿蒼老了十歲,背影悽絕。

————

翌日一早,詔書一下,林舒雅施施然來到慈寧宮,指揮宮人打點嘉元皇后喪事,自有一股震懾宮人的氣勢。

指派完畢,她前往秦王楚文朗的寢殿,蕭婠婠跟在後面。

楚文朗正在哭,撕心裂肺的哭聲,令人心生惻隱。

看見皇貴妃駕到,哄着秦王的奶孃立即行禮。

林舒雅抱過楚文朗,柔聲哄着:“朗兒乖,不哭不哭,母妃在這裡,母妃陪着你,好不好?哦,不哭……”

可是,小孩兒仍然一個勁地哭,越哭越大聲。

怎麼哄也哄不好,林舒雅生氣地問道:“奶孃,朗兒怎麼哭得這麼厲害?吃過沒有?”

“殿下吃過了,也尿過了。”奶孃戰戰兢兢地回道。

“那怎麼哭得這麼厲害?”林舒雅不耐煩地質問。

“往常這個時候,嘉元皇后陪着殿下玩……”奶孃小聲道。

林舒雅美眸一瞪,繼續哄小孩兒。

楚文朗哭得眼淚嘩啦啦,小臉兒都漲紅了,蕭婠婠一顆心都揪緊了。

他忽然看見站在一旁的她,舉着小手朝着她的方向,好像要她抱。

她走過去,道:“娘娘,讓奴婢哄哄殿下吧。”

林舒雅實在沒法子了,就把小孩兒遞給她。

蕭婠婠經常來慈寧宮,也經常抱他,因此他對她是很熟悉的,一到她手上,慢慢就不哭了。

“娘娘,許是殿下撒嬌了,想要奴婢抱。”她淡淡道,確切地說,小孩兒要找嘉元皇后。

“這孩子……”林舒雅氣道,又將小孩兒抱回去了。

剛換了一雙手,楚文朗又大哭起來,比翻書還快。無奈之下,林舒雅只能把孩子交給她哄。

在蕭婠婠的懷中,他慢慢止了哭,趴在她的肩頭,小胳膊摟着她的脖子,很親密的樣子。

林舒雅氣得牙癢癢,怒氣衝衝地走了。

蕭婠婠知道,皇貴妃一定會奏請陛下,將楚文朗抱回永壽宮撫養。

楚連珏下了一道旨意,命蕭婠婠住進慈寧宮,全力照料秦王,六尚局事務暫由安宮正掌理。

林舒雅一定會氣得吐血吧。

三日後,嘉元皇后棺木出宮,喪禮由燕王楚敬歡主持。

蕭婠婠沒有出城相送,在慈寧宮照料楚文朗,對於嘉元皇后來說,最重要的是兒子得到最好的照料,不受任何傷害,如此,她才能死得瞑目。

這夜,蕭婠婠哄楚文朗睡着以後,出來走走,看見嘉元皇后的寢殿有燈光,心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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