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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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瞥了一眼文貴妃,驚惶地收回目光

“杏兒、小柔被殺害的那日,小桃看見你去過她們的房間,可有此事?”楚明鋒冷聲問道。

“稟陛下,確有此事。”靈兒的聲音低若蚊聲。

“你離開後,杏兒和小柔就死了。”他的語氣陡然加重,厲聲駭人,“你殺了她們,是不是?”

靈兒的身子劇烈一震,駭得面色發白,“陛下饒命……是奴婢殺的,可是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奴婢與杏兒、小柔無冤無仇,怎會殺她們?是貴妃吩咐奴婢殺她們的……貴妃還教奴婢如何殺人才能造成暴斃的假象……”

文曉露雙眸驚圓,不敢相信靈兒會說出這番話似的,“靈兒,你竟然誣陷本宮!陛下,臣妾沒有吩咐靈兒殺人,更沒有教她殺人……媲”

楚明鋒的右掌擱在扶手上,食指、中指輕叩,好似今日所有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貴妃可有提及爲什麼殺杏兒和小柔?”

靈兒目光顫動,畏懼文貴妃撲過來撕了她似的,“稟陛下,貴妃指使奴婢殺害杏兒和小柔,是殺人滅口。”

“爲何殺人滅口?”

“貴妃滑胎,並非陛下所知的那樣……”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如實招來。”楚明鋒滿目陰寒。

“靈兒,你膽敢污衊本宮,本宮饒不了你!”文曉露目眥欲裂。

靈兒的雙臂抖得厲害,“貴妃的確是吃了河蟹之後滑胎的,不過貴妃的身孕已有兩月餘,並非一月餘。去歲,貴妃不知腹中已有皇嗣,跳舞時流血,這才傳溫太醫來診治。溫太醫診斷,貴妃此胎很難保得住,原因有二。其一,貴妃曾滑胎過一次,雖然仔細調養了,但也傷了宮體,不易懷孕,也有滑胎之險;其二,貴妃喜舞,每日皆舞一個時辰,便是跳舞令貴妃差點兒滑胎。溫太醫還說,只有一成的機會保得住胎兒。貴妃命溫太醫無論如何要保住孩子,還吩咐他先不要聲張,因此,溫太醫偷偷用藥爲貴妃保胎一月。”

文曉露坐着自己的腿,不再爭辯,一臉的頹喪。

徐太醫揚聲道:“貴妃喝了一個月的安胎藥,還是保不住胎兒,是也不是?”

靈兒點頭,“貴妃軟硬兼施,溫太醫縱然是死也保不住貴妃的胎兒。過了一夜,貴妃想通了,決定利用腹中子陷害沈二夫人。於是,那日,貴妃以編排歌舞的名義請來沈二夫人,留二夫人用膳,藉機誣陷二夫人謀害皇嗣。若陛下不信,可傳溫太醫問話。”

葉嫵沒想到,謀害皇嗣一事還有如此內幕。

文貴妃可真惡毒,明明自己保不住胎兒,竟然設計誣陷他人!

楚明鋒今日算賬,只怕文貴妃活不了多久了。

傳了溫太醫,溫太醫的供詞與靈兒一致。

文曉露面如死灰,想必也知道再無爭辯的必要了。

靈兒繼續道:“陛下,貴妃滑胎一事,只有奴婢、溫太醫和杏兒、小柔知道真相,貴妃擔心杏兒和小柔泄露機密,便命奴婢殺人滅口,永絕後患。貴妃還教奴婢如何殺人,才能讓人以爲她們是暴斃,而不會懷疑到是貴妃殺人滅口。”

文曉露悲憤地質問:“究竟是誰給你好處,讓你這麼誣陷本宮?本宮沒有讓你殺人滅口!陛下,臣妾沒有殺人滅口!”

靈兒道:“貴妃敢說奴婢所說的滑胎真相是假的嗎?杏兒、小柔不是貴妃殺的,又是誰?”

“吃裡扒外的賤人!”文曉露怒罵,“陛下,臣妾……”

“你且稟來楚明鋒徑自看向打掃處的公公。

“稟陛下,奴才在打掃處已有三年。”打掃處的公公回道,“去年冬,一日,靈兒姑姑帶奴才去見貴妃。奴才知道,在鳳棲殿當差便是高人一等,賞銀也多,便高興地去了。貴妃要奴才辦一件事,辦成之後便賞奴才五十兩。奴才辛辛苦苦一年所得的月例銀子才十五兩,只是辦一件事便有五十兩,奴才就答應了。聽了貴妃的吩咐,奴才慶幸不是什麼觸犯宮規的事,奴才便做了。”

“貴妃吩咐你做什麼?”

“貴妃交給奴才一隻木盒,木盒中有一隻小老鼠,奴才按照貴妃的吩咐,在早間前往牢房,在牢房外放了小老鼠。小老鼠鑽入牆角的小洞,就進了牢房。”

“本宮根本不認識你!也沒見過你!更沒吩咐你辦任何事!”文曉露切齒道,“陛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宮沒有做過!”

“若你沒做過,爲什麼人人都說是你吩咐的?”楚明鋒怒斥,瞪向靈兒,“你說!”

“奴婢是貴妃的近身侍婢,貴妃的確吩咐奴婢去打掃處找一個面生的公公,奴婢就找了他,貴妃便吩咐他辦事,把一隻染病的老鼠放入牢房。沈二夫人染了鼠疫,便是如此。”靈兒回道,“貴妃對沈二夫人恨之入骨,決定趁她在牢房,狠下毒手,讓她染上鼠疫,從此再也不會和貴妃爭寵。”

“臣妾沒有做過這樣的事,臣妾是冤枉的,陛下明察。”文曉露滿腔怒火,卻無處發泄,爭辯已經有氣無力了。

楚明鋒厭惡道:“你有沒有做過,不是你說的算。靈兒,你服侍貴妃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爲何到現在才挺身而出說出實情?”

靈兒誠懇道:“奴婢全心全意服侍貴妃,貴妃也待奴婢很好,讓奴婢掌管鳳棲殿上下,奴婢心甘情願侍奉貴妃,一生一世,從無異心。可是,爲了爭寵,爲了拔除眼中釘、肉中刺,貴妃做了不少折損祖上陰德、觸犯宮規的事,手沾鮮血。奴婢不想貴妃越陷越深、萬劫不復,多次規勸,但是貴妃根本不聽奴婢的勸,非但不收手,而且越來越心狠手辣,非要置人於死地。”

文曉露厲聲喝道:“住口!賤婢!枉本宮對你這麼好,你竟然顛倒是非黑白……”

靈兒不理會她的怒罵,繼續道:“陛下,奴婢服侍貴妃這幾年,做了不少壞事,奴婢深知這是爲虎作倀,深知自己不會有好下場。奴婢不怕死,但奴婢不想到了陰間看見那些曾經被貴妃和奴婢害過的人……因此,奴婢決定揭發貴妃,讓陛下明斷。”

文曉露幾乎咬斷自己的舌頭,“賤婢……”

宋雲道:“那次在慈寧殿,太后、貴妃和沈二夫人吃西域紅棗,只有沈二夫人中了劇毒千葉幽蘭,又是怎麼回事?”

葉嫵聽得膽戰心驚,文貴妃心如蛇蠍,這幾年不知害過多少妃嬪、宮人。而且,她手段狠毒、不留痕跡,楚明鋒查到這些,應該費了不少時日、心力。更沒想到的是,靈兒倒戈,揭發主子的惡行,宋雲應該在靈兒身上下了不少功夫,才能讓靈兒成爲力證貴妃的利器。

“貴妃的父親文大人認識一個西域商人,貴妃便託文大人向西域商人買來千葉幽蘭和玫瑰醉兩種劇毒。”靈兒越說越穩,不再害怕,“貴妃說,在慈寧殿下手,不會懷疑到貴妃。慈寧殿膳房的宮人花蕊的哥哥在蘇州府放火殺人,害死五條人命,文大人判了斬立決。花蕊求見貴妃,哀求貴妃通融通融,延後五日再處決,好讓家人與哥哥見最後一面。貴妃答應花蕊給文大人寫信,不過要花蕊辦一件事

“辦什麼事?”楚明鋒問道。

“太后的膳食、果品是花蕊奉上的,貴妃要花蕊在奉上西域紅棗之前下毒。”靈兒字字清晰地說道,“貴妃想了一個法子,以銀針浸染劇毒千葉幽蘭,然後刺入西域紅棗,因爲細小的針眼不易發現。貴妃還對花蕊說,在有梗的紅棗上有毒,一兩顆便可。如此,貴妃將有梗的紅棗遞給沈二夫人,沈二夫人吃了紅棗便會中毒。”

“那花蕊爲何食紅棗自盡?”他不解地問。

“花蕊知道下毒害人是死罪,陛下很快就會查到她。反正早晚都是死,她不想受刑,便服毒自盡,一了百了。”

文曉露怒視靈兒,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由此可見,靈兒所說的是真的。

楚明鋒冷冽如冰的目光掃向文曉露,“你有何話說?”

文曉露揚起那張美豔的臉,下巴微擡,眉心點染着了傲氣,“敢問陛下,陛下對臣妾可曾有過半分真心?”

他的眼梢充滿了厭惡,“朕有必要回答嗎?”

她神色倔犟,“陛下的確無此必要,但臣妾懇請陛下告知。”

他漠然道:“朕寵過你,給你‘貴妃’的位分,你該知足了。”

葉嫵不禁感嘆,帝王的寵愛,當真涼薄。

可以說,帝王的寵愛,大多時候並不是愛。

聞言,文曉露頹然坐着,熱淚轟然而下,面容扭曲,“古來帝王皆薄倖,臣妾竟然相信陛下與古來帝王不一樣,妄想得到陛下的真心、真情……臣妾看錯了陛下……癡心錯付……錯付了……”

最後一聲哀嚎,哀慟至極,彷彿她幡然醒悟,彷彿是她這幾年深陷後宮爭寵漩渦的總結。

美人的淚水在臉上肆意橫流,遮掩了她的美貌,耗盡了她的心力,悲愴得令人動容。

葉嫵爲所有的後宮妃嬪噓唏,慶幸自己沒有愛上楚明鋒。

“臣妾該死,不該進宮侍奉陛下。臣妾該死,不該愛上陛下。臣妾該死,不該天真地以爲,只要盡付真心便可得到陛下的心。臣妾該死,不該爲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手沾鮮血、盡付年華。”文曉露悲憤道,梨花帶雨的臉龐愛恨交織。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造的孽,與人無尤。”楚明鋒冷酷道。

“是!臣妾手沾鮮血,多少宮人因臣妾喪命。陛下與臣妾無異,多少人因爲陛下的一道聖旨而喪命,滿門抄斬,九族夷盡,陛下是滿手血腥、殘暴不仁的暴君。”她狠毒道,“與陛下相較,臣妾差遠了。”

宋雲走過來,不由分說地抽了她兩巴掌,力道頗狠。

文曉露的嘴角流出血,低聲笑起來,瘋了似地笑個不停,笑聲裡含有嘲諷、傷痛、絕望等諸多情緒。

笑夠了,她才停下來,抹去眼淚,面上猶有傲氣,“陛下讓臣妾如何死?”

楚明鋒的臉孔毫無情義,“你想怎麼死?”

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葉嫵不禁思忖,他當真這麼痛恨她嗎?當真沒有半分情義?

“臣妾的佈局天衣無縫,若非靈兒吃裡扒外,陛下休想治臣妾的罪。”文曉露森冷、乖戾地笑,分外可怖,“靈兒所言不差,千葉幽蘭是臣妾讓花蕊下在西域紅棗裡的。臣妾的孩兒快保不住了,便來一招嫁禍,誣陷她害死臣妾的孩兒。但是,臣妾沒有讓靈兒殺人滅口,也沒有命人放小老鼠咬她,更沒有命小玲在湯藥裡下劇毒玫瑰醉。臣妾只是讓於曉紅欺負她,推她落水,試探陛下對她的心思,僅此而已。”

“是嗎?”楚明鋒心中一動,倘若真的不是她,那麼,必定還有人謀害嫵兒。但是,爲什麼這幾個宮人都指證是她指使的?難道他們被收買了?

“臣妾做過,絕不會否認;臣妾沒有做過,絕不會認。”她陰測測地笑,“不過不要緊,自有人爲臣妾復仇!”

“是誰?”他怒問。

“倘若臣妾知道,就不會啞巴吃黃連。”文曉露陰毒地笑,笑容燦爛,仿若春光明媚,“陛下用情如此,得到了什麼?臣妾的下場便是陛下的下場,遍體鱗傷!萬劫不復!”

話音方落,她便一下子蹦起來,朝牆上一撞,快得出奇,衆人皆來不及阻止。

在所有震驚的目光中,她軟軟地倒地,雪白的牆壁滑下一道鮮紅的血水。

徐太醫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說已經氣絕身亡。

楚明鋒吩咐宮人把屍首拖出去,文氏一族流放雲州,靈兒等宮人先押下,再行定罪、判刑。

葉嫵看着文貴妃的屍首被拖出去,感慨萬千。

撞牆自盡,血濺當場,想必是生無可戀纔會死得這麼激烈。

文貴妃不承認的三項罪行,只怕是別人趁機下毒手,嫁禍給她,如此一箭雙鵰,很高明。

審判結束,大堂只剩下五人。楚明鋒站起身,面色有些回暖,問徐太醫:“嫵兒沒大礙了吧。”

徐太醫笑道:“微臣爲皇貴妃把把脈。”

————

廂房裡,葉嫵坐在牀上,楚明鋒和沈昭都站着,等着結果。

把脈前,徐太醫笑嘻嘻的,把脈時,他的面色越來越凝重。眼見如此,楚明鋒蹙眉問道:“嫵兒體內還有毒?”

爲什麼會這樣?

她看見他的嘴在動,卻聽不見聲音,右耳不是好好的嗎?爲什麼……

沈昭催促道:“有何不妥?徐大人快說。”

她的心一寸寸地下沉,也聽不見沈昭的聲音,難道真會變成一個聾人?

“徐大人,爲什麼我聽不見他們說話?”

此話一出,楚明鋒和沈昭面色大變,連忙問怎麼回事。

徐太醫把完脈,站起身,一本正經地稟奏:“皇貴妃左耳失聰,右耳沒有受損,尚能聽見。這些日子,皇貴妃落水受寒,高熱一夜,又中了西域劇毒玫瑰醉,兩度昏迷,以致左耳傷勢加重,右耳受之影響,只怕右耳也會喪失耳力,完全失聰。”

葉嫵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卻從楚明鋒、沈昭驚震的表情看出,情形很不妙。

“你醫術高明,定能治好嫵兒。”楚明鋒的眼中浮現絲絲縷縷的痛意,“嫵兒昏迷了幾個時辰,你的回魂湯把她的魂魄從鬼門關拉回來,此次只是右耳,你必定有法子。”

“是啊,徐大人,你快想想法子。”沈昭也憂心不已。

“陛下,這不能混爲一談。破鏡無法重圓,截去的手足無法再接回來,失聰的人無法再聽見,啞巴更無法重新開口說話。”徐太醫重嘆氣,“諸如此類,非人力所能成,微臣亦無可奈何。”

“必定還有法子,你好好想想!”楚明鋒森厲道。

“微臣自當竭盡全力,若能找到法子,那便是皇貴妃的造化了。”徐太醫無奈地搖頭。

雖然聽不見,但是,葉嫵猜到了,兩耳都聾了,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爲什麼這麼殘忍?老天爺,爲什麼這麼玩我?

沈昭從外面拿來筆墨和白紙,在桌上匆匆地寫,行雲流水一般,一揮而就。然後,他把一張白紙遞給她。她看了,心迅速下墜,墜到無底深淵……他通過筆墨的方式告訴她右耳聽不見的緣由,要她無須擔心,徐太醫必能想到法子醫治她。

然後,楚明鋒也遞來一張白紙,寬慰她,讓她不要胡思亂想,很快就能重新聽見聲音。

然而,她知道,恢復耳力的機會微乎其微了吧。

即使她再不願離開太醫院,他也會帶她回澄心殿。

那個寢殿充滿了屈辱不堪的回憶,她不想再踏進半步;那張龍榻帶給她的傷害永遠無法磨滅,她不想再看見。可是,她沒有說“不”的機會。

那是一個華麗而莊嚴的牢籠,一個以愛爲名義的囚室。

縱然再痛恨,她也要再次成爲他圈養的金絲雀。

用膳後,在宮人的注目下,楚明鋒抱她到浴殿,脫下她的衣袍,親自服侍她沐浴。

葉嫵深知沒有反抗的餘地,便任由他擺弄。

湯泉流光,光影綽綽,旖旎生色,那一簾簾的深青薄紗染了瀲灩的光影,遮掩了殿內的春光與春情。

他用綢巾爲她擦身,舉止輕柔,“明肌雪當真厲害,你的肌膚恢復如初,毫無瑕疵,與從前一般無二。此次徐大人也定能治好你的耳傷。”

半晌沒得到她的迴應,他纔想起,她已經聽不見,自己一時忘了。

她的一頭青絲攏在頭上,以兩柄金簪挽着,他抽出金簪,那烏黑亮麗的青絲如瀑般瀉下,灑落她的香肩,如夢一般。然後,他爲她洗髮,溫柔地搓洗那柔軟的髮絲,好似珍視自己的生命。

這一刻,葉嫵沒有半分感動,心中除了憎恨、還是憎恨,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即使他查出文貴妃、逼死文貴妃,即使他因爲傷了她而心痛,即使他對她再好、再怎麼寵她,他仍然傷了她,不僅傷了她的左耳,還打裂了她的心,在她心中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傷痕,讓她再也忘不了他的暴戾、狠辣。

長長的青絲飄浮在水面,緩緩浮動,仿若大海深處柔軟的水草,讓人怦然心動。

楚明鋒從身後抱她,到底忍不住她無聲的誘惑。

無論在什麼地方,無論是什麼時候,只要與她在一起,他總是難以抗拒她的容顏,總想把她整個人分拆入腹,徹徹底底地與她融爲一體,抵死纏綿。他也不知道爲什麼這般迷戀她的身軀,爲什麼沉溺得無以自拔。

葉嫵感覺到身後突兀的侵襲,悄然舉起金簪,抵住咽喉,“陛下再動一下,我就刺下去!”

**明鋒會作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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