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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景也好奇這柳夫人,聽見謝必安說回來了,也將視線往門口望去,老遠的就聽見家丁的聲音,不一會,喧鬧聲越來越近,一個矮小肥胖的人影也從門口竄了進來,直衝柳卿相。

柳卿相一見這人影,臉色頓時蒼白:“夫...夫人...”

那矮小肥胖的人二話不說,上去就揪着柳卿相的耳朵,罵道:“你還有膽回來,行啊,膽子果然很大,管家,去廚房拿刀來,我倒要看看他這膽子是怎麼長的?”

見此範無救不得不甘拜下風!

“夫人,夫人息怒,且聽爲夫解釋啊。”柳卿相將求助的目光望向了流景。

那柳夫人將柳卿相的耳朵一扭一轉,柳卿相頓時哀叫連連。

“額...”範無救倒吸一口氣,謝必安連忙用手遮住他的眼。

見狀流景連忙喊道:“柳夫人,且慢。”

柳夫人確定這聲音不是自家相公發出之後,才一臉詫異的看向了流景,看到柳夫人的容顏時,流景也是倒吸一口氣,她不僅身材矮小,且相貌無鹽,左臉一塊黑點胎記,幾乎覆蓋了半張臉,還濃眉小眼,滿臉橫肉,同爲男人,流景頓時明白爲何柳卿相明知後果有多慘痛還是要去尋歡作樂了。

柳夫人像是見到了人間極品,本是凶神惡煞的雙眸頓時發着精光:“好俊俏的公子,柳卿相,算你識相,還知道給女兒找個俏郎君。”

謝必安與範無救皆是一驚,這柳夫人的想法...未免太活躍了。

柳卿相懵了,連流景都是震驚:“不是...夫人,你還是先將我放開,有外人在呢。”

柳夫人雖然還惡語相向,卻是鬆開了對柳卿相的禁錮:“什麼外人,馬上就是未來女婿了。”

柳卿相瞄了一眼流景,可能見流景臉色真的不怎麼好,他趕緊解釋道:“夫人你就別亂點鴛鴦譜了,這公子就是今夜與我談生意的朋友。”

柳夫人是又驚又不信:“你真的在談生意?”

柳卿相表示很委屈:“我哪敢騙你啊夫人。”

“夫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剛見你說要刀解柳老爺,若是有什麼誤會,解釋清楚就好,動刀動斧的,有損夫人形象。”流景也順水推舟解釋,其實心裡還是有些怕這彪悍婦女真要將她那女兒硬塞給他。

柳夫人本就沒有證據,只是聽人家說看見柳卿相在青樓,這纔去捉姦,可人沒找到,回來又鬧一場誤會,還被人看笑話,於是更加心虛了:“公子莫要見怪,我這是和相公開玩笑呢。”

柳卿相見柳夫人鬆了口,也長吐一口氣:“夫人回來正好,關於流景公子要與我合作的事,我還想請教請教夫人。”柳卿相扶着柳夫人坐在了他原先坐的位置上,還很不介意的將自己飲過的茶端給了她。

柳夫人習慣性的接過,喊了這麼久,也的確是渴了,飲了一口才開口說話:“公子請坐。”

“多謝夫人。”

柳夫人順勢將茶杯還給柳卿相,看着流景道:“不知公子要和老爺談什麼生意?”

流景道:“聽聞曲家老爺愛古董成癡,網羅天下奇珍異寶,晚輩也有些興趣,可無奈見不着曲家老爺,故來拜訪柳老爺。”

柳夫人笑了起來:“你倒是醒目,知道要見曲老爺先要通過老爺,其實想要見曲老爺也不難,只是他的門檻高,不知道你...”

她故意留話不說完,流景也能明白:“這點規矩晚輩還是懂的,您看看這個,可成?”爲表誠意,我將一直兜在身上的懸黎拿了出來

拿出的那一刻,懸黎光彩四射,閃爍四方,竟將燭光都比了下去。

柳卿相夫婦見我能隨隨便便兜個拳頭大的懸黎在身上,又見懸黎光彩奪目,當即目瞪口呆:“這...這東西...”

看柳夫人目光緊盯,一瞬不眨,流景便知其意,起身走到他們面前,將懸黎交給他們:“還請柳夫人幫晚輩看看,這東西能不能進曲家的門檻。”

如何會不夠?看這懸黎拳頭般大小,通體微涼,光彩奪目,真不是哪戶人家能隨隨便便帶在身上的:“公子打算和老爺一同前去參加古董大會嗎?”

流景坐回原位,搖着扇子,笑的欣喜:“如此最好。”

柳卿相將懸黎雙手捧了回來。問道:“公子現下住哪?古董大會要後天才舉行,公子若是不嫌棄,在舍下先住着如何?”

流景假意推脫:“怎敢麻煩老爺夫人?”

柳卿相笑道:“哪會麻煩,公子可是貴客。”

流景見他態度堅決,便應承下來,將扇子收起,對他拱手做緝:“多謝老爺夫人,只是我還有兩個兄弟,不知……”

柳卿相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拇指和食指捋着那撇鬍鬚:“既然是公子的兄弟便一塊請來吧。”

“多謝。”流景再拜了一禮。

柳卿相當即命令家丁去思飲居請謝必安和範無救,他們二人見大事已談妥,也當即消失在了流景身後,回思飲居等着被請過來。

正式與他們二人匯合之後,引見了柳卿相夫婦,夫妻二人見他們三個均是錦衣玉帶,便更是肯定流景非富即貴!

便是知道他們所想,流景也是笑笑不點破。

流景和謝必安兄弟被安置在了同一個院子,這院子三間廂房,與那院門成口字形狀排列着

家丁爲他們一一點了燈,泡了熱茶,等他走後,謝必安才和範無救推開了流景的房門。

“這柳夫人當真是恐怖極了。”一進門範無救便說道。

“必安說的對,這柳氏夫婦均不能小看。”流景爲他們斟了茶,斟茶聲叮咚,熱煙嫋嫋。

“流景倒是明白。”謝必安坐在流景對面,端起茶飲。

“我就看她訓夫很是厲害,你們都沒看到柳卿相的耳朵是如何紅腫?我看着都覺得疼。”想來是謝必安遮他的眼終究慢了些。

“柳卿相之所以懼內,除了怕她的彪悍,便是柳夫人的雷霆手段讓他心服,不然哪個男人能忍受的了自家夫人又醜又兇的?”謝必安道。

流景點點頭,先前是不清楚柳卿相爲何這麼怕柳夫人,但是通過剛剛的交易,想不清楚都難:“柳卿相夫婦我們算是搞定了,就等後天的古董大會了。”

人間的夜很是靜,除了一方的喧譁,後院這邊只聞寒蛩嘶鳴。

“夜深了,先去休息吧。”叮咚倒水聲結束,留下的是一道悅耳聲音。

範無救幫流景掩上房門,與那嘶鳴的夜隔絕開。

只是隱隱約約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聲:“老七,我跟你睡吧。”

謝必安清冷的反問:“爲何?”

範無救可憐巴巴的聲音:“我今夜嚇着了,怕晚上做噩夢。”

範無救真是活寶,難怪謝必安會心繫於他!

唉,看別人的感情就很是明白,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就跟呆子一樣的?

流景撓了撓頭,終究是沒明白,乾脆睡去!

隔日早上,流景終於見到了柳夫人口中的女兒,她身穿鵝黃色紗裙,俏麗活潑,頭梳髮髻,髻戴珠花,鮮豔亮麗,長髮落下,垂於肩上,更添朝氣。

謝必安和範無救也有點懵,怎麼看都不覺得柳氏夫婦能生出這般秀氣可愛的女兒。

但很明顯,人家抱着柳夫人的手臂,嬌嗔的一口爹一口娘,擺明了就是他們三大驚小怪。

“三位公子,這便是我女兒柳璃。”柳卿相大大方方的將柳璃介紹給他們,一臉驕傲。

柳璃看了他們一眼,臉迅速的紅了,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璃兒見過三位公子。”

人和鬼不一樣,臉紅了看得見,卻見那柳璃眉眼低垂,眼帶羞澀,使得流景三人看的心怔,忙回禮:“小姐有禮了。”

“璃兒,染坊還有些事,我與你母親要過去一趟,今日就麻煩你招待三位公子了,流景公子與他兩位兄弟初來乍到,你領着他們出去好好逛逛南郡城。”明日纔是古董大會,流景不可能今日就讓柳卿相領着他們去曲府,有些事太心急了便顯得反常,他要出去,流景三人恭送他便是。

“柳老爺無須客氣,有事忙去便是。”流景拱手做輯道。

柳卿相和柳夫人對照了個眼色,柳夫人握着柳璃的手輕輕拍了三下,這才和柳卿相離開,流景對南郡城沒什麼興趣,只想快點解決這件事好回地府,離開的太久,酒青見不到他們三個,固然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若真是問起來,也不好打馬虎眼。

等柳卿相夫婦離開後,柳璃也走了過來,只不過是走到了謝必安面前,卻見她在高大的謝必安面前,更顯嬌小玲瓏:“流景公子,父親讓璃兒好好招待你們,既然你們初來乍到,不如讓璃兒領你們出去走走吧,你們來的很是時候,這幾日正是南郡城菊展舉辦的日子。”

別說是流景和範無救,就連一向鎮定的謝必安都變了臉色,他的薄脣動了動,最後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就乾脆什麼都沒說。

範無救見柳璃直勾勾的看着謝必安,一種只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惦記了的危機感頓時侵蝕他的心,他伸手拉了拉謝必安的手臂,另一手指着流景對柳璃說道:“柳姑娘,那位纔是流景。”

柳璃聽後,也露出了窘態:“對...對不起...我...”

流景輕咳一聲,打破尷尬:“無礙,這是我兄弟謝必安和範無救。”流景介紹道。

雙方都沉默了會,柳璃才說道:“既然如此,不知謝公子如何打算?”

即便是再愚鈍,流景也知曉這柳璃的小女子心思了:“必安,既然明日纔是古董大會,才能拜訪曲府,不如我們今日就出去走走吧。”

謝必安玲瓏心思,當然知道流景話下之意:“只能如此了,還以爲能早點拜訪曲府。”

柳璃繼承了柳卿相夫婦的聰慧,可惜是人情世故經歷太少:“你們想去拜訪曲老爺?雖然我不一定能進得去曲府,但是曲家小少爺與我交情不錯,你們若是能接近他,想拜訪曲老爺絕不是問題。”

流景與謝必安當下便是欣喜,謝必安道:“柳姑娘能帶我們去找曲少爺?”

柳璃點點頭:“別叫我柳姑娘,顯得見外,喚我璃兒吧。”

謝必安有些尷尬的咳了聲,流景摸了下鼻子,忍着不笑出來,範無救自從見柳璃將謝必安認錯是流景之後,就一直拽着範無救的衣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