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曆五百八十八年,兩對俊秀的年輕修士望着巍峨連綿的西山神色複雜,四人的中間還有着兩個對周邊一切都充滿好奇的三四歲幼童。
不說四人都是道境的修爲,就是四人的身份,放到修煉界也是威震一方的存在。
這爲首的男修正是楊家十一代嫡長楊沁瑜,而爲首的女修正是湖州仙境飛流劍派的
赫赫有名的陣法宗師夏媛道人。
至於另一位男修也是聲傳修煉界,乃是飛流劍派三代抗鼎之人,西閣道人。
“父親,這就是奇奇的家嗎?"
楊沁瑜聞言,臉上的複雜神色一掃而過,蹲下來對着那稚童笑了笑:“對,這裡就是奇奇的家,咱們的家。"
說着看了一眼有些羞怯的夏媛道人。
“父親,這裡也是云云的家嗎!”
西閣道人看着同樣開口的女孩,卻不知如何回答。
倒是夏媛道人俯下身來:“是的,這裡也是云云的家。”
說着看了一眼楊沁瑜,見得其微微點頭,對着有些尷尬的西閣道人展顏一笑。
而眼前這一幕,說來就話長了。
在楊田剛繼任楊氏家主之位後不久,楊沁瑜就外出遊離,一方面是磨礪己身,另一方面也是尋找進階道境的機緣。
在四年前楊沁瑜來到湖州,恰逢千湖海眼暴動,域外修士入侵,楊沁瑜稀裡糊塗的捲入了進去。
這些年來隨着天地本源的持續擴散,世界屏障之力日漸衰弱,各州的域外入侵也是越來越頻繁。
這本是一次再尋常不過的域外入侵,可楊沁瑜卻不知,自從其進入湖州就被人盯上了。
飛流劍派這些年來雖然式微,可其獨霸湖州萬年,潛藏的人脈據點非他人可比。
在得知下面的人傳來的消息後,宗派、逍遙兩脈就動了心思。
如今楊家君子往上都是修爲高深,不易算計,如此從這小輩身上說不定能打開一些突破口。
當然以如今楊家的實力,他們也不敢做的太過分,不過打擊打擊楊家如今的威望,他們還是很樂意的。
此次入侵的不過是一些真人境的域外修士,憑着楊沁瑜的神通手段自然不會吃虧。
奈何有心人的算計卻不是他可以抵擋的,此次域外入侵的修士之中有着狐妖一脈,其中更有一位雲狐一脈的後輩。
而這楊沁瑜卻是稀裡糊塗的救下了這位雲狐嬌女,在有心人的帶動下被一路追殺。
此刻的楊沁瑜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被算計,他的身份絕不能不能在這種情況下暴露。
不然一個勾結域外修士,與狐妖姌和的名頭扣下來,楊家數百年的清名可是都要受損。
楊家這些年雖然與域外修士聯姻,可那些都是過了明面,且是楊家自己的附屬勢力,外人也說不出什麼。
而這次的雲狐,不但是剛剛從域外偷渡而來,更是在周天世界名聲不佳的狐妖一脈。
他的名聲受損也就罷了,事情一旦傳揚開來,他的父母親族怕是都要因此蒙羞。
好在楊沁瑜實力不錯,帶着那雲狐妖最終潛逃到了一處水域空間。
可不等其欣喜,水域之中傳來的靡靡之氣卻是讓他剎時間意亂情迷。
雲狐雖然在狐族七脈之中持身頗正,可畢竟出身狐族,此刻再被那情迷之氣一擊,頓時把持不住。
楊沁瑜倒是還能勉力保持清醒,當即就要離開這處水域空間,可卻發現這處空間已是被禁制籠罩根本出不去。
感受着身上已是徹底喪失了理智的雲狐,楊沁瑜這個正人君子當即是又羞又惱。
楊弘遠在上方看的津津有味,果真是傻人有傻福,自己當初咋就沒有這等好事。
感嘆歸感嘆,卻是不能讓他們憑白算計了孫兒的清白之軀。
在楊沁瑜最後的理智喪失前,只是模糊的看到本來一身白衣的雲狐,好似變成了水藍宮裝的仙子。
而另一邊隔開的水域空間之中,如今飛流劍派掌門東樓道人的獨子,也是與一襲白衣的雲狐糾纏在一起。
五年之後,此處寶光沖天,引得湖州各派道境修士前來探查。
“嗯,此處有狐妖的氣息,莫非是五年前那相助狐妖逃遁的奸徒隱匿在此!!”
有那早已安排好的修士開口,一言既出引得在場衆人紛紛鼓譟。
域外入侵已近兩百年,域外周天兩脈修士也是在不斷的融合。
有如楊家這般對雙方結合持包容態度的,有無所謂的,而以飛流劍派爲首的宗派勢力則是對此深惡痛絕。
隨着最後一層禁制屏障被轟碎,已是影影綽綽顯露出兩大一小三道人影,一絲狐妖氣息更是被諸位所感知。
“果然如此,竟然在此地與狐妖姌和,看樣子還生下了孽種,我飛流劍派今日就要。。。。”
“西閣師兄,怎麼會是你!”
飛流劍派的道人本來正慷慨激昂,此刻卻是宛如被突然卡住了脖子驚叫出聲。
隨着禁制屏障消散,湖州衆修也看清了那三道人影,女修一身白衣神色清冷。
男修一身水藍色袍服,朗眉星目,正是飛流劍派的後起之秀,飛流劍派掌門東樓道人之子,西閣道人。
一位約莫四五歲的女童怯生生的站在西閣道人身後,抓着藍色的衣袍探出一個小腦袋看着衆人。
看着兩人那頗爲相似的面容,不難看出兩人的關係。
在場衆人頓時大譁,湖州各派此次前來的道境修士早就察覺這飛流劍派的異常。
聯想到五年前之事,已然知道怕是在算計着什麼,只是沒想到算計到了自家身上。
湖州各派自是樂的看好戲。
不過此事還沒完,隨着禁制屏障的崩潰,遠處再次顯露出一方空間,其中再次出現兩大一小三道人影。
“楊沁瑜!”
“夏媛師妹,你又怎會在此地!”
“這。。。”
那帶隊的飛流劍派道人都感覺要瘋了,指着兩人中間的一個懵懂男童說不出話來。
天爺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捉姦怎麼捉到自己頭上了,摺進去一個西閣師兄,怎得還搭進去一個夏媛師妹!
兩處空間,六道人影,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湖州衆修的眼前。
而楊沁瑜與西閣兩家此刻也像是纔剛剛發現了彼此的存在,不過此刻卻不是敘話之時。
在湖州衆修反應過來之前,楊沁瑜幾人架起遁光,向着遠方離去。
“譁!”
隨着楊沁瑜幾人離去,現場頓時爆發出一陣驚奇聲,轉而紛紛大笑交談起來。
以他們的修爲閱歷,看的眼前這一幕,已是把其中緣由猜個了八九不離十了。
嘿嘿,這飛流劍派這次卻是丟臉丟大發了!
算計人不成,卻被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狠狠擺了一道。
笑話!!這次飛流劍派可真是要成爲修煉界最大的笑話了!
向來秉承周天域外不兩立的飛流劍派,此次其掌門之子不但與狐妖結合,還誕下了後裔。
看看這此飛流劍派要如何應對,是要大義滅親,還是自扇耳光!
當然這次飛流劍派也不是沒有收穫,這不是與修煉界風頭最盛的楊家結成了親家嗎!"
高!高!實在是高!!
聽着湖州各派的陰陽怪氣,飛流劍派的諸修一個個羞憤欲死,匆匆離去。
飛流妙計安天周,賠了兄妹羞東樓!!
隨着這句偈語在湖州乃是修煉界快速傳播開來,讓飛流劍派上下更是羞憤欲絕。
而對於西閣、夏媛兩人的處置,飛流劍派也是爭執不下。
就在楊沁瑜等人躊躇間,數道流光從西山落下,來到幾人身前。
“這就是我那大侄吧,快讓姑姑看看!”
楊沁琳看着跟自家大哥有着相似面容的男童,喜不自勝。
“大哥,你這一個人出去,三個人。。。
六個人回來,厲害啊,弟弟自愧不如!”
楊沁琨也是笑嘻嘻的調笑着,隨即又鄭重的對着夏媛道人喊了一聲大嫂,讓夏媛道人頓時不知所措。
“西閣道友遠道而來,還請西山一行,以讓我楊氏一盡地主之誼!”
“不敢沁琨道友相請,此次冒昧前來,有所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丁師妹,我的事。。。。”
楊沁瑜看着不着調的弟妹尷尬不已,對着另一位藍衣的女修開口詢問道。
此人喚作丁如蘭,乃是楊君山收的嫡傳弟子之一。
“沁瑜師兄無須擔心,對於此事師母已是做了安排,此事事關大神通者的算計,實非師兄之過。”
聽到這裡,本來有些忐忑的楊沁瑜纔算是安定了下來。
實際上,在五年前看到自己身邊的雲狐換成了夏媛道人,楊沁瑜就有了幾分的猜測。
自己的清白之身被毀,怕不是還有哪位老祖的推波助瀾。
要不然能把人換了,還不能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軀嗎。
不過看了一眼身邊的媳婦兒子,心中卻又骨子竊喜。
唉,算了,自己這也算是爲家族做貢獻了,就不與老祖計較了。
楊沁瑜這麼想可是一點都不錯,他的清白之軀不僅僅是爲家族做了貢獻,還是不小的貢獻。
周天內的局勢都將因爲這個小的變故發生大的變動。
數日後,玉京九曜中的太陰上尊認下一位義女的消息傳遍整個修煉界。
本來羞憤欲絕的飛流劍派突然就平和了下來,本來吃瓜的各家勢力也是凝重起來。
尤其是習州的紫風派,本來還在看飛流劍派的笑話,此刻卻是陡然焦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