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胖子開始摩拳擦掌,他先是擺出一副運功的樣子,半蹲着身子扎着馬步,雙手向前,食指和拇指開合,其餘三指併攏着,然後便對着前方開始磨牙用力。
我看他這姿勢跟蹲大號似的,臉上的表情更是和便秘一般,當下真怕他一個用力從屁股後拉出什麼來。
周胖子就這樣便秘了好久,最後啊的一聲大吼後,雙手同時朝前一用力,下一刻居然真的有一陣小風吹過,病牀蘇敏父親身上蓋着的被子都被吹動了一角。
大喊完之後,周胖子便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然後從口袋裡面拿出一疊符紙來,每張符紙上都畫着相同的圖案。
周胖子講這些符紙貼在一根紅繩上,然後將紅繩圍着病牀掛號,之後又取出五張和先前圖案不同的符紙,他將這五張符紙分別貼在了蘇敏父親的腦門和四肢上。
昨晚這一切後,周胖子便直接盤膝而坐,屁股坐在地毯上,然後他雙手掐訣,閉着眼睛,嘴裡開始唸唸有詞。
我聽不懂周胖子唸的是啥,他說的每一個字都不像是普通話。
身旁的蘇敏緊張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畢竟現在病牀上躺着的是蘇敏的父親,她會擔心也是理所應當。
方明則是看着做法的周胖子,臉上洋溢着得意和自信的笑來,也不知道他咋就自己麼迷信周胖子,好像是吃了周胖子的迷魂藥似的。
之前白水村的那些村民也是,在周胖子沒逃跑也都是對他恭恭敬敬,完全講他當成活神仙一樣供奉着。
這真的讓人不解。
這周胖子實力啥樣,我是清楚的,如果他真的厲害,那在白水村的時候他就不會趁着我上廁所的間隙逃走,將爛攤子留給我了。
至於他能忽悠人,讓所有人都信他有真本事,這估計要歸功於他會點旁門左道的小法術以及高超的騙術。
總之呢,我是不信周胖子真的有本事醫治蘇敏父親的癌症,畢竟這晚期癌症就是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貓小樂說了連白仙都無法治好只能拖延壽命,那更別說周胖子了。
我是目不轉睛的盯着周胖子想看看他到底要使什麼花招。
而就在這時候,我感覺到肩膀一沉,有東西爬到了我肩膀上。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隱身狀態下的貓小樂了。
貓小樂跳到我肩膀上後,便對着我耳語了句“這胖子手法不錯,看來的確是師承龍虎山門下的。”
“啥?!”
我驚的喊出了聲,而蘇敏聽到我喊了句“啥”,便眨眼好奇看向我,我緊忙對着她尷尬笑了笑,說:“沒事沒事,”
方明很不屑的白了我一眼,冷哼着罵了句“有病。”
我現在是對他的辱罵已經有免疫力了。
朝着後面推了幾步,確保自己說話蘇敏聽不到後,我便對着貓小樂道“你說這死胖子真的是龍虎山弟子?”
貓小樂點了點頭“至少他使用的這個符陣的確出自龍虎山,這符陣叫鎖魂延壽陣,就是用符籙和法術鎖住將死之人的魂魄,強行爲其續命,你別小看那些黃色的符紙,每一張符紙裡面都存着不定數的壽命。”
“符紙裡面存着壽命?還能這樣操作的嗎?”
我驚了,貓小樂卻是一副看傻子似的看着我道“你不知道的法術多着呢。這符叫壽元符,是龍虎山歷代天師中有一位專門研究延壽的法子,經過他數十年的研究最終開創出一種可以存放人壽命的符籙,這種符籙可以吸收人的壽命,但卻有個先決條件那就是被吸收壽命的人必須資源貢獻自己的壽命進符籙內,否則是無法收集壽命的。至於每張符紙可以容納多少壽元,則是要看符的品質,像眼前這種低等級符最多能容納不到一週的壽元,也就一兩天吧。”
貓小樂說完,用自己的爪子數了數,口中唸唸有詞的說道“一個符紙算三天壽命,這一共二十張符,加一起也才兩個月壽元而已,這些壽元進入體內頂多能讓病牀上的人多殘喘兩個月,兩個月過後他還是要死的。”
我聽完貓小樂的話,卻是陷入沉默。
一方面我是沒想到周胖子居然真的有點本事,另一方面我也是好奇這些符紙內的壽元是從哪來的。
要說現在這個社會什麼都能交易,那人的壽命如果也能拿來交易的話,會不會有人真的願意拿出自己壽命進行交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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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顯然是肯定的,貓小樂已經說了這壽元符只能收取自願貢獻壽命之人的壽元,也就是沒有對方點頭的話,壽元符壓根起不了作用。
我想周胖子這些壽元符裡面的壽元很可能是買來的,每個符紙內就三天壽元,三天對於一個人來說不算多,一輩子少這三天不少對這三天不多。
所以很多人會忽略這些。
如果有人說要用錢買你的三天壽命,你會賣嗎?
這個問題一直在我的腦子裡遊蕩,像是夢魘一般揮之不散。
而眼下週胖子的法式進展到了最後一步,只聽他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
下一刻那圍繞在病牀邊上的符紙居然全部自燃了起來。
符紙燃燒的時候,火焰居然是金色的,那些好似花火一樣的餘灰在病牀四周盤旋着,然後不一會就徹底消失不見了,像是進入了病牀上蘇敏父親的身體之中一般。
我看着這一切,眼睛不自覺的眨了下。
而接下來在我們目不轉睛的時候,病牀上的蘇敏父親居然動了,雖然只是手指關節微微動了下,但還是被蘇敏注意到了。
蘇敏立刻跑到牀邊,半蹲下身子付在牀頭,她對着病牀上的男人感道“爸,爸,你醒了嗎?我是蘇敏。”
在蘇敏一遍遍呼喚下,最終她的父親睜開了眼界。
“小敏……”
病牀上的男人虛弱的開口,但是因爲帶着呼吸機的原因所以他聲音傳播不出來。
見到父親甦醒過來,蘇敏激動的眼淚直流,她抓着自己父親的手喊道“太好了,太好了,爸爸你終於醒過來。”
蘇敏那邊正上演父女感人一幕,方明卻是很不識相的走上前去,他站在病牀邊對着病牀上的蘇敏父母微笑着說道“蘇伯父,我是方明,您還記得我吧。”
蘇敏父親看了眼方面,點了點頭,之後他慢慢的擡起手來,想要摘掉自己嘴上的呼吸器,可是力道太弱,沒有成功。
蘇敏看到父親要摘呼吸器,便伸手製止並對着外面喊了聲“羅姨,快叫大夫來,我父親醒了。”
一直在門口待命的中年婦女緊忙跑去找蘇敏父親的主治大夫來。
我本來以爲這中年婦女是蘇敏的母親,但是她卻叫其“羅姨”,看來是我認錯了,還好之前沒當着蘇敏面叫中年婦女“伯母”,不然笑話可就鬧到大了。
我看向病牀位置,此刻蘇敏正在安慰着自己父親,她沒有看向我這邊,倒是方明猶如鬥勝的公雞一樣在那看着我,樣子頗爲洋洋得意。
我懶得理他,想着自己是被蘇敏請來給她父親看病的,如今她父親甦醒了,我待下去也沒用了。
於是乎,我轉身準備走,可沒走幾步,卻是被人從身後拉住了,扭頭看到是方面這小白臉。
方明對着我冷笑一聲,聲音有些挑釁的道“怎麼?要走了?”
我看向他,同樣聲音不客氣的說道“是要走,不行嗎,難道你還想請我吃飯不成?”
方明被我的話氣的不行,當即罵道“我請你吃飯,我請你遲翔!”
說着他就要對我動手,結果這個時候跑過來個人拉住了方明擡起的手,不是蘇敏而是周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