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午我有空,約你一塊吃飯好嗎?”不知道多少回了,彭羽倩每到中午都會上來邀他一塊吃午飯,臣城不願意被她身上那濃烈的香水味薰着,好幾次都拒絕了,這次也沒有例外。
“中午約了客戶,恐怕不行,下次吧!”臣城委婉地拒絕了她,當然,他確實沒空。
“那好吧,你談生意要緊,吃過午飯我去家裡看看媽,我有好久沒回去了,還挺想她的!”彭羽倩在電話裡笑道。
臣城聞言卻發難地蹙緊了眉頭,這彭羽倩都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回臣家了,也不知道媽見到她會說點什麼?萬一媽又被彭羽倩蠱惑呢?或者她這次機會到臣家找什麼線索呢?草木皆兵之時,他怎麼還能放心讓彭羽倩一個人回去?
“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我也打算中午回去,不如你跟我一塊見客,吃過午飯我們一起回去!”臣城這般提議道。
“好啊!”彭羽倩高興地答應下來,詢問了地址,便在停車場等着臣城下來,倆人一塊驅車前往邀約的餐廳。
臣城這天的中午會面約見的是修建部的官員,看到臣城帶着妻子出席,王官員臉上都是深不可測的笑意,彭羽倩倒是見過這老傢伙,因爲和歐陽逸在一起那幾年,偶爾和他出去吃飯都會遇到他們這個圈子裡的人,大家對於彭羽倩的爲人早已經頗有微辭了,是圈子裡不用公開也知道的秘密。
鼎豐總裁戴了多大一頂帽子,官場裡的人都是津津樂道,而最近聽說彭羽倩又勾搭上了利維特的總裁,撮合利維特與鼎豐合作,男人對於這樣女人的好奇幾乎是衝到了頂點,一方面嘴裡罵着這女人是騷*蹄*子,背後又是多麼想試一試這女人的味道,天底下的男人,全都一個樣!
於是餐宴上,那王官員一直想着辦法親近彭羽倩,這樣美豔的尤物誰都不想錯過,只可惜,公共場合裡,又有臣城在場,他毫無施展的能力,只求能博得一點機會迎難而上。
彭羽倩有些後悔,不該跟着臣城一塊過來,且不論這個王官員那雙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她看的嘴臉多噁心了,就是他那地中海的頭型,胖圓的身軀,矮糯的體格就應該夠讓她倒胃口的了,居然還要看着他不時當着她老公的面向她獻殷勤,如果不是有臣城在現場,她真想把面前這杯熱檸茶潑到對面那個豬頭上。
“臣總真是好福氣啊,管理那麼大一家企業,多的是用不完的錢,還有一個人見人愛的漂亮的老婆,不知道多少男人會嫉妒死啊!”
王官員掛在嘴邊最多的話就是這句了,聽着像是讚美,細細品讀又覺得是種嘲諷,臣城豈會看不見他那雙青光眼盯着誰看最多,想親近誰最多呢?
男人好面子,說了這種話無是想讓對方看笑話,只是生意上很多事又得仰仗這位官員幫忙,臣城最後想的倒是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他第一次在公衆場合給彭羽倩夾菜,極盡疼愛妻子的好丈夫所要表現出來的體貼和溫柔,用一種婉轉的方式讓對方知道,男人做大事不拘小節,很多東西可以一笑而過,更可以無視,男人的成功就在這樣的別具一格上,相比起來,官員自己的小心眼和惡作劇,最終只會自慚形穢。
可惜好巧不巧,這樣的一城,同樣落入了正和曾亞斌一塊來到餐廳就餐的何柔眼中。
她詫異地看着臣城那溫柔的一舉一動,彭羽倩的巧笑倩兮,心中難免泛起了酸泡泡,不明就裡地開始吃醋。
“這邊來……”曾亞斌看到空位,正要叫上何柔,卻發現她正盯着某個角落發呆,他順勢看了過去,目光一沉,瞬間明白了一切。
“沒關係,他們只是作秀,沒看到對面還有客人嗎?”他試圖爲臣城開脫,這種商場中的交際見慣不怪了,有時候爲了能拿到一個印戳,他都可能會找臨時演員來扮演女友,增添自己的責任感和誠信度。
何柔美目淡淡一別,笑道,“沒有啊,我沒有誤會他們什麼,只是覺得和他們在這裡遇到不知道是幸與不幸!”
曾亞斌沉默着,思忖這她話中意思,隨後道,“那我們換一家餐廳吃飯吧,反正周圍還有不錯的口味……”
“不用了,我們也沒有什麼理由需要看見他們就避開,就這裡吧。 ”何柔說罷,朝服務員點了點頭,對方便開始爲他們引路,將他們帶到了離臣城相當遠的一個片區,臨窗而坐,能看見h市的蔚藍的大海,視野開闊,碧藍和椰樹的翠綠,形成了一條視覺極佳的風景線。
曾亞斌負責點菜,何柔就託着腮幫子看着大海上已經如芝麻大小的白帆船在海上漂浮,神思散漫。
“這裡的風景不錯,偶爾從高處看一下大海也是一種享受……”
曾亞斌溫潤的聲音傳來,她才恍然回過神,收起自己的心不在焉,瞥一眼遠處那對還在你儂我儂的背影,有些吃味地說道,“是啊,就是有些礙眼的人出現破壞了心情。”
“我之前提議說要換一家你又不樂意!”曾亞斌好笑道。
何柔才反應過來,急忙自我圓場,“如果換了位置就不一定能看到這麼漂亮的海景了,所以說人生總是如此,有得必有失,不能太滿的。”
“聽上去倒是很有哲理啊,不是知道你最近在忙什麼,還以爲你這段時間跑去修佛法了呢!”曾亞斌眼中盡是忍俊不禁。
何柔聽着也笑了,自己這樣還真有點像鬥雞,盡給人瞧笑話了。
“對不起曾總,因爲鼎豐工作的事我沒有能參加你的生日聚會,今天我在這裡給你賠罪,這一餐飯我請客!”何柔舉起了手中的水杯,打算以茶代酒道歉。
“和女士出來吃飯怎麼能讓女人掏荷包,傳出去我曾亞斌的面子往哪擱啊?生日年年都有,作爲朋友,在我明年的生日宴會上,你一定不要再爽約就是了!”曾亞斌大方地接受了她的歉意,和她在一起,他享受的其實是一種寧靜的過程,能讓他覺得時間在這種時候能稍稍慢下來,這種放鬆真的很難得,就好比他渴望能睡足八小時一樣,停下、休息……
聞言,何柔激動不已,真沒想到曾亞斌可以紳士到這個地步,眼前這個男人,能被萬千女子崇拜不是沒有道理的,而能成爲他的真命天女的女孩,纔是世界上真真幸福的女人啊。
她笑了笑,又鬼使神差地朝着臣城的方向看去,此時正好瞧見彭羽倩聽着電話,神情嚴肅地走向洗手間,她目光一斂,眼底一抹精光一瞬即逝。
“我去一趟洗手間!”說罷,便徑直追着彭羽倩背影而去。
輕聲推開洗手間大門,室內空空如也,只有彭羽倩的聲音從某一扇閉合的門後傳來,何柔來到她一旁的衛生間裡,靠着隔板聽着彭羽倩對話的內容。
“你瞎說什麼?我當然是爲了他的錢才這麼賣命了,那個醜八怪每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只要一看到她我就會想起當初的恥辱,我纔不會死皮賴臉地倒貼他呢!”
而對話的聲音,在這個略顯喧鬧的白天,已經不會再有上次那麼清晰的迴音了,她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但能確定,那人一定是杜建鵬。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把第一筆款項轉到瑞士銀行去的,你放心吧,等你從新加坡回來,我們的機會就可以進行了!”
“什麼?你已經回來了……那好吧,老地方見,我知道了……一會就過去……”
聽到彭羽倩的電話即將結束,何柔趕忙離開了衛生間,回到原位上看着彭羽倩出來繼續用餐,她也開始心不在焉地吃着飯,直到看到彭羽倩先行離開後,也忙不迭地隨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餐廳。
曾亞斌眼中的失望是顯而易見的,打算過去跟臣城見一面,沒想到他纔剛起身就遇到了生意上的朋友,而耽誤了時間。
何柔乘坐着一輛出租車,一直尾隨着彭羽倩的座駕來到了海邊的高檔別墅區,遠遠地看到彭羽倩將車子停下,她怕暴露目標,便在一處隱密角落下了車。
等她慢慢靠近彭羽倩的紅色保時捷,發現她的車只是停在停車場裡,放眼望去,周圍一棟棟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別墅,根本分辨不出杜建鵬的家是哪一棟?
她在停車場瞎逛了一圈,覺得這趟跟蹤只是一場徒勞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見到不遠處一棟西曬的別墅窗口有動靜,當有人拉開窗簾走出陽臺的一刻,她緊張地躲到一輛車尾背後,偷偷地看着站在陽臺上的一男一女。
真的是彭羽倩和杜建鵬,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在爲什麼事而爭吵,聲音隱隱約約傳來,但是根本組織不了,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這樣僵持了大概十分鐘,何柔覺得雙腿發麻的時候,杜建鵬率先走入室內,彭羽倩尾隨而入,這就給何柔提供了一點機會。
她仔細看了一眼別墅的設計,發現鐵門沒有鎖,沿着大門進去,貼近房子,也許就能聽見他們在說點什麼了。
爲了鼎豐,也爲了她最愛的男人,她沒有別的選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就是她來的目的。
小心謹慎,順利地進到杜建鵬的庭院,往背光的角落跑去,靠在牆邊休息了一陣,擡頭一看,這裡還離他們出入的陽臺有點距離,必須往前走。
可是這樣做就會把自己暴露在大庭廣衆下,如果有行人經過,看到她擅闖民居,不得把她當入室行竊的盜賊給抓起來啊!
如今之計,只有往別墅後面去,看看那邊能不能找到有用的藏身隱匿地點。
事不宜遲,她還沒有來得及權衡利弊雙腿已經邁了出去,而在選擇這一條行動路線上,她居然還有收穫,不僅是看從明亮的玻璃窗裡探視到二樓倆人正在砸摔東西比狠的畫面,還發現後門也是虛掩着的。
如此得來全不費工夫,何柔只有興奮過頭的感覺,不會去想這裡面存在多少可疑和危險,她潛入到了杜建鵬的別墅裡,耳畔頓時傳來了彭羽倩的吼罵聲。
“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我當初就是上了你的當才被你這樣利用,別以爲我不可能跟你撕破臉,我分分鐘可以告你強*奸!”
“過河拆橋是嗎?”杜建鵬狠狠地甩開了彭羽倩的糾纏,看着她倒向沙發裡,眼中閃現出一抹駭人的殺氣,怒罵道,“現在看到臣城對你好了就想跟我決裂,我告訴你,做夢!這件事你不幹也得不幹,沒有別的選擇……強*奸?說的真好聽,少往你臉上貼金,你早就是不要臉的女人了……我杜建鵬想要什麼女人沒有?只要我樂意,勾勾手指就有一大堆比你強比你好的女人等着爬上我的牀!你應該感謝我,如果沒有我幫你,你知道什麼叫做性趣?什麼叫性福?”
“呸……杜建鵬你這個噁心的王八蛋,你自己做的事就其願意是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彭羽倩撐起身大罵道,抓過手邊的抱枕就開始鋪天蓋地地朝杜建鵬丟去。
杜建鵬擋下了幾隻抱枕,眼中的憤怒已經燒成了熊熊烈火,一腳就踹翻了茶几桌。
“好啊,那你就去告啊,反正我手上有很多東西可以證明那到底是不是強\/奸……”
“你說什麼?”彭羽倩明顯一震。
杜建鵬揚脣勾起一抹冷厲的笑容,“說什麼?你當我杜建鵬真的那麼傻嗎?你在我的牀上有多放浪形骸,有多淫*蕩無*恥,恐怕你自己都沒看過吧,不如改天,我傳一份郵件給你欣賞一下?”
彭羽倩愕然,神情有些呆滯地問道,“你,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說呢?”杜建鵬冷笑一聲,嗤道,“蠢女人!”
“你別走……你把那些東西拿出來!”彭羽倩看到杜建鵬要離開,緊忙追了上來,拽着他的衣領,狠狠地拖着他。
“放手!”杜建鵬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你把東西拿出來……否則我跟你同歸於盡!”彭羽倩已經喪失理智了,看到杜建鵬要甩開她的時候,血氣衝腦,就想一巴掌打在杜建鵬的臉上。
可是這一擊卻被杜建鵬輕鬆躲開了,見她不自量力的出手,像是爲了證明給她看看什麼才叫力量,杜建鵬在抓住彭羽倩的時候突然發力,將她重重地甩飛了出去。
隨後,何柔就聽見彭羽倩一聲慘叫傳來。
“真是自不量力!”
杜建鵬看到在地上哀嚎的女人冷嗤出聲,隨後噔噔噔地下了樓,大門狠狠地砰上離開了。
何柔在原地等了將近五分鐘,感覺今天的線索恐怕已經斷了,才壯起膽子從廚房裡出來,之前只聽到杜建鵬離開的聲音,彭羽倩應該還在樓上吧,萬一被她發現自己也難逃一劫,便打算從原路返回離開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