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對她的病情很不好,但爲了能夠懷上安辰的孩子她甚至感到了莫名的興奮。
她有一種報復安辰的心理。
如果當她命懸一線的時候,安辰知道了她懷着他的孩子,那一定會非常有趣的。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一直都是千子秉承的原則。
所以,她冷笑着咬牙拼命堅持倒立了一個小時。
最後,她方纔全身疲憊的倒在了牀上。
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她的臉上始終帶着微笑:當安辰醒來以後發現赤身luo體的自己以及潔白被單上的鮮血,他一定會很“開心”的吧。
“千子?”終於,當安辰揉着睡眼惺忪的腦袋,她竟然看到千子正赤身luo體的睡在自己的身邊。
安辰蹙眉,難不成昨天晚上與自己一起歡愉的是千子?
可是他明明看到是冷雪鷲啊?怎麼可能會是千子?
“難道這又是千子的一場陰謀?”看着千子隨意丟落在地上的那包寫有“幻藥”字樣的白色藥包,安辰的臉一青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
糾結的揪着自己的頭髮,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翻身下牀,她竟然看到了被單上那片殷紅的鮮血。
“她是處女?”安辰擰眉,他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切。之前的千子那麼大膽妖嬈,她竟然還是處女?
覺得這一切似乎都是一場諷刺。
但安辰卻並不準備買他要了千子就要爲她負責的帳。
之前,安辰睡過的女人不計其數。
只是因爲冷雪鷲的出現,他纔有了節制。
睡一個處女對安辰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也用不着負責。
更何況這個處女還是他最討厭的女人。
安辰踱進衛生間將身上千子的味道沖掉。
一想到千子這個陰險的女人是不是在惡意如此?安辰突然害怕這幾天會是千子的排卵期,他有些恐慌千子會懷上他的孩子。
想到這裡,安辰已經無法沉穩。
看千子睡的尚沉,他迅速穿衣下樓。
十分鐘的時間,安辰再次折了回來。
而他的手中也拿了一盒緊急避孕藥。
誰都可以懷他的孩子,唯獨千子不能!
她既然敢給自己來陰的,那麼自己也必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安辰沉着眸子走近千子,他的眼中毫無憐惱之色。
雖然千子的臉色蒼白,但這一切卻都是她自找的,根本怨不得任何人。
安辰將綠豆大小的七十二小時緊急避孕藥捏在手心裡,而後他撐開千子的嘴將藥丸放進了千子的嘴裡。
“什麼東西?”千子被突然之間塞進嘴裡的藥丸驚醒。
她睜開眼睛看着面前一臉無情的安辰,她想要將嘴裡的東西吐出來,因爲她不知道安辰到底讓她吃了什麼。
“吃下去。”安辰冷喝一聲迅速用一隻手捏緊千子的下巴,而另一隻手則迅速將千子的雙手掌控。
“安辰--,你……你……你讓我吃的是什麼。”千子極力的掙扎着,由於被安辰撐着嘴她吐字含糊不清。
“避孕藥。”安辰冷聲回答,他端起牀頭上一杯涼開水迅速倒入千子的嘴裡。
“我不吃。”一聽是避孕藥千子立即瞪大了一雙眼睛,她努力的掙扎着想要擺脫安辰對她的掌控。
她絕對不能將避孕藥吃下,這幾天剛好是她的排卵期她懷孕的機率極大。她已經沒有時間等到下個月的排卵期了。
她拼命的搖着頭,眼神驚恐而緊張。
她不能讓自己昨天夜裡白受了一夜的苦。
“吃下。”安辰再次冷喝,吃不吃已經由不得千子做主了。
她想吃也罷、不想吃也罷,她都要把避孕藥吃下去。
“我……我……不吃。”
在體力上千子根本不是安辰的對手。
雖然她在做最大努力的掙扎,但隨着她喉嚨裡傳來“咕咚”一聲,安辰塞在她嘴中的避孕藥被她和着水一口吞進了肚子裡。
“我是不會讓我的精子在你的身體裡發芽的。”安辰冷笑一聲,眸子越發的陰鷙。
而千子則迅速掙開安辰的掌控而後赤身luo體的衝進衛生間。
她將手伸進喉嚨裡使勁的嘔着喉嚨,她想要將那枚白色的小藥丸吐出來。
“嘔--嘔--”
衛生間裡千子在不停的乾嘔,她的臉色一片蒼白,但最終她卻以失敗而告終。
“啊--”
千子惱羞成怒,她拿起面前的茶杯將衛生間裡面的鏡子砸了一個粉碎。
她很不甘心,她的計劃不能就這麼半途而廢,她再次將手伸進喉嚨裡拼命的嘔着喉嚨。
“嘔--”
這次,千子終於吐出來了。
可是,令她感到絕望的是,她吐出的卻只是一口鮮血。
預示着她生命即將走向終結的鮮血。
此時千子的臉色更加的蒼白,已如一張宣紙一般。
望着支離破碎的鏡面中自己嘴角的鮮血,她突然狂笑起來,她拼命的揪着自己的大波浪捲髮,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的父親身爲日本櫻花集團的總裁,她從小就過着金屋銀屋的貴族生活。可是爲什麼上天卻讓她的生命如此短暫?即使她擁有家財萬貫又能怎麼樣?不管她有多少的錢,卻都換不來她年輕的生命。她得了不治之症,並且發現的時候已經到了晚期。
千子痛哭了起來,爲什麼她的命運要如此多劫?
爲什麼連一份卑微的愛情自己都得不到?
千子順着衛生間的牆面癱軟在地上,她赤身坐在地板上。
她將雙腿抱在胸前,她將頭埋在雙腿之上,拼命的哭、絕望的哭……
可是,一切的一切卻絲毫沒有換來安辰的憐憫與同情。
千子得到的只是安辰絕情離去時重重的關門聲。
“冷雪鷲,這是你最愛吃的脫骨雞,你多吃點。”在李揚的家裡,李揚現在看起來精神好了很多。自從前兩天冷雪鷲來到祁連市以後,李揚像是變了一個人。
都說愛情可以使人振奮,看來這話一點都不假。
靳雪如與李父看到李揚如此,打心眼裡感到高興,而高興的同時他們則對冷雪鷲更是格外的熱情。
“我沒有味口。”冷雪鷲蹙眉,這兩天她好像胃裡不太舒服。
一看到油膩膩的東西就想反胃。
“吃點吧,如果不想吃雞,就來點豆花魚?我告訴你啊冷雪鷲,這豆花魚可是我最拿手的好菜,你要是吃了一定會喜歡的……”靳雪如一邊說着一邊夾起一塊魚便放在了冷雪鷲的碗裡。
看到魚,冷雪鷲本來想吐的衝動變得更加的強烈。
她迅速起身“哇”的一聲衝進了衛生間裡。
“她怎麼了?”靳雪如詫異的問道。
“不清楚”李揚茫然的搖了搖頭。
“她不會是……”突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靳雪如“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冷雪鷲--”靳雪如匆匆向衛生間跑去,她得問問清楚,冷雪鷲是不是懷孕了。
“伯母!”冷雪鷲此時剛好從衛生間裡出來,差點與靳雪如撞個滿懷。
“冷雪鷲啊!你是不是……”靳雪如望了一眼遠處的李揚,而後將冷雪鷲拉到了一邊小聲問道:“你是不是懷孕了?”
“懷孕?”聽到靳雪如此說,冷雪鷲的臉色“刷”的一下立即慘白。
“真的懷孕了?”靳雪如的臉色也不比冷雪鷲好看幾份,她擔心如果李揚知道冷雪鷲懷孕的話會承受不了這種沉重的打擊。
“我……我不知道。”冷雪鷲感到眼前一片眩暈,自己怎麼能夠懷孕呢?
如果自己真的懷孕了……那孩子究竟是誰的?
一個月以前那可怕的一幕再次出現在冷雪鷲的眼前,冷雪鷲由於實在是承受不了此時的打擊竟是急火攻心,她“哇”的一下竟是吐出了一口鮮血。
她的心太痛了,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宿命讓她如此痛苦?
她的身體是骯髒的,可是罪惡的種子卻在她的身體裡發芽、生根。
突然,她的眼前同時出現了幾隻恐怖的手,這幾隻手皆向她的胸口抓來。
隨着冷雪鷲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她眼前一黑便徹底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冷雪鷲方纔在黑夜中醒來。
門外,她聽到靳雪如與李父正在談話。
“如果李揚知道冷雪鷲懷孕的話該怎麼辦?”靳雪如語氣很緊張。
“你確定她是真的懷上了?”李父嘆道。
“張大姐是婦產科的醫生,她爲冷雪鷲把過脈了,確實是懷孕了。”靳雪如的話音聽起來有些煩躁。
“唉!這真是要李揚的命啊。”李父重嘆一聲,臉上愁雲密佈。
“要不,先讓冷雪鷲離開一段時間,我們就告訴李揚說冷雪鷲家裡有急事先回夏威市了,等過一段時間估計李揚的情緒也就完全好了。”靳雪如說道,她不想李揚因爲冷雪鷲的事情再受到傷害。
所以,她認爲冷雪鷲悄然離開或許是一個最好的辦法。
“只是,我們該怎麼跟冷雪鷲說呢?”聽語氣,李父很爲難。
冷雪鷲是一個好姑娘,她懷孕也根本沒有錯。
但李揚卻將冷雪鷲看的太過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冷雪鷲懷了別人的孩子對李揚的打擊將是非常嚴重的。
“伯父、伯母,我也的確該回家裡看看了。”冷雪鷲從房間裡出來,她對靳雪如與李父慘笑道。
“冷雪鷲啊,伯母也是迫不得已。”靳雪如面帶愧疚的走向冷雪鷲:“只是我們家李揚……”
“伯母,您不用說了,我都明白。我現在就走。”冷雪鷲衝靳雪如搖了搖頭苦笑道。
現在她離開或許是最好的時候。
她不能再拖累李揚了。李揚已經因爲她而殘了雙手,可他還是將這件事情瞞着靳雪如與李父。所以,也該是她爲李揚着想的時候了。
“等天亮吧,現在深更半夜的。”靳雪如嘆道。
“不用了,越早離開對李揚越好。”冷雪鷲眼神暗淡無光,她無力的搖首而後轉身回房間收拾東西。
“冷雪鷲,天亮了再走吧。”冷雪鷲拉着行李箱走出房間,李父對冷雪鷲挽留道。
“伯父,真的不用了。”冷雪鷲對李父牽強的笑道,而後她拿出一封信交給李父:“這是我寫給李揚的信,我告訴他陽陽病了,我需要回去。剩下的事情就拜託你們了。”冷雪鷲對靳雪如與李父鞠了一個躬,而後拉着行李箱走出了李揚的家。
此時,正值凌晨一點鐘。
深秋的季節午夜的街頭格外冷清,午夜的冷風吹過冷雪鷲單薄的身體。
但冷雪鷲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冷了。
體內罪惡的種子正在發芽,她竟然不知道孩子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她冷笑,淒冷的街頭冷雪鷲如一具行屍走肉,她拉着行李麻木的在祁連市午夜的街頭落寞穿梭。
從凌晨一點到凌晨五點,冷雪鷲就這般機械的走着。
她的眼淚已經哭幹了,她已經沒有眼淚再流了。
終於,她累了。
在黎明十分,冷雪鷲衣着單薄的蜷在一家婦幼保健院外的一張破舊的長椅上,她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露宿在街頭。
她在等醫院上班以後去打掉她腹中的胎兒。
她將手重重的按在她的小腹之上,裡面一個新的生命正在悄然生長。
但這卻不是冷雪鷲所期望的。
如果說冷雪鷲的世界已經狼瘡滿目,而這個孩子的到來則是在她本已經狼瘡滿目的心口再次劃上了血淋淋的一刀。
冷風吹過,冷雪鷲忍不住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衫。
感覺頭暈暈的,冷雪鷲繼續蜷在長椅之上,偶爾會有孕婦從冷雪鷲的面前面露幸福的走過,冷雪鷲的心中更是痛的吃緊。
加上這次懷孕,已經是第三次了。
但每次,她都從未感受到過幸福。
拿出手機,冷雪鷲想到了閆妮。
這個時候,除了向閆妮傾訴以外她甚至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喂--”電話中傳來閆妮尚有幾份睡意的聲音。
“閆妮,是我。”冷雪鷲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但她的眼眶卻紅紅的。閆妮就像她的親人,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聽到閆妮的聲音讓冷雪鷲意識到原來自己還活着。
“怎麼了?冷雪鷲?”閆妮從冷雪鷲的聲音中聽出來了幾份顫抖。
“沒什麼,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冷雪鷲強顏歡笑,她緊咬着嘴脣,將即將涌出眼眶的眼淚生生憋回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