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着那熟悉的房間,感慨的心情已經無法再多說什麼。
“安小姐,這裡的一切,都是按照少爺吩咐的,從來沒有改變過。”在一旁等待着的智鵬見她陷入了沉思,忽然開口說道。
安然點點頭,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得好了。
智鵬也不等着她的回答,讓那些傭人把東西放好之後,就退了出去。
安然看着那些熟悉的東西。心裡忍不住一疼,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落了下來。
一晃神,她迅速地擦掉淚水,然後走向了浴室。
這裡似乎一切都沒有變,等到她出來之時,還是能夠看到那些傭人友善的眼神,似乎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樣。
不過,發生了的東西終究是發生了,不管她怎麼去逃避,都沒有辦法改變的。
這一點,她是如此地堅信着。
“這些日子,你就辛苦一點。”坐在餐桌前,紀峻衝着安然說道。
安然用力地點頭,明白他是什麼意思。自己的這點能力能否真正地在設計大賽中大放異彩,她也沒有譜。現在能做到的,便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自己能夠搞定的事情,都一一的弄好,那纔是她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了。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什麼話。
智鵬在一旁爲兩人服務者着,看着兩人中間的態度,也只能夠嘆氣。
之後的日子,如紀峻所說的那樣,除了設計,她再也分不出半點心神在其他的東西上面,看着自己一點點的進步,有着自己說不出的高興。
終於,等到大賽的那一天到來。
安然在那之前,和另外一名新晉的設計師一起拿到了參賽的名額,高興自然是有的。
不過,比賽因爲是在巴黎,安然便直接拒絕了紀峻的陪伴。原因麼,當然是不想要其他人再說什麼了。
走在那特別的參賽大廳,是有着讓自己最爲激動的情緒。
各個國度不同的語言在這裡交匯着,說是普通的談話,更多的應該說得上不同種智慧的交流。
安然很喜歡這樣的地方,純粹的,沒有半點的污染,這樣的地方,才適合她。她這樣想着。
監督的老師只是剪短地說了一下規則,便將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了參賽的選手。這一場初賽,沒有任何的幫助,隨你自己的發揮,甚至連半點的題目要求都沒有。你唯一要做的,便是將自己的作品做得最好。
當然,其作品必須是要自己做才行。
比如那些設計圖紙,在一開始的時候便被檢查了一遍。
安然看着手上的設計稿紙,心裡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早在來到這裡之前,她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參賽主旨是什麼,這樣的感覺讓她非常流暢地便進行着自己的行動。
旁邊是不斷地用鉛筆
勾勒出自己智慧的選手,對於早已經經歷了太多事情的安然來說,卻是根本造不成半點的威脅。
她在裡面不斷地努力着,卻不知道,外面早已經有了好多人在等待着她。
紀峻看着來的人,面上冷若冰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貝丹妮帶着一個狄陽炫走了過來,看向紀峻,就詢問起了安然的情況。
偏偏紀峻根本就不理會她。
貝丹妮只能夠被動地站在原地。
一旁的狄陽炫不斷地安慰着她,可是卻仍然讓她緊張不已,“你說然然不會緊張吧,要是緊張可就不能夠發揮她的水平了。”雖然對好友自信不已,但是卻還是關心着一些外在的因素。
紀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依然站在原地,等待着時間慢慢地流逝。
兩個小時過去了,安然放下手中的筆,看着躍然紙上的服裝,心裡一動。那是一款男裝,普通卻不平常,也許在外人看來,不過是一個看上去華麗不已的服裝,但是,若是再仔細觀察下,就會看到那暗金色條紋下,藏着的那一朵芙蓉。不顯眼,卻會讓看到的人有一種震撼的感覺。
旁邊觀察着她的選手,在看到她停筆之後,就故意地看了兩眼,立刻震驚不已,對於這個有着東方面孔的女人,也不敢大意了,立刻抓緊時間,不斷地修改着自己的作品,只是希望能夠更完美,但是無論怎麼修改,那一款男裝就像是一個噩夢一般地縈繞在他腦海,不斷地提醒他,不管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蓋過那款衣服。
安然低下頭,想象着要是那個男人穿上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微微地翹了起來,這件衣服是再適合不過了吧。
只是,恐怕他不會穿上這樣的衣服纔是。
她胡思亂想起來,有些說不出的感覺,但是在看到這樣一件衣服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高興地,至少,至少自己已經做出來了。
多次地審視之後,安然從原地站了起來,衝着監督的老師招招手,示意她已經完成了那副作品。
老師皺着眉頭走了過來,在看到她手中完成之時,仍然是有些難以置信,“你怎麼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完成了?”
安然用着流利的英語回答,“yes,i did it!”是的,我完成了它。
老師一直睜大着雙眼,震驚地接過她手裡的作品。
安然覺得沒有什麼事情了,便先離開了。
在外面等待着的紀峻遠遠地便看到了走出來的安然,立刻迎了上去。
安然一臉驚訝地看着他,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過來了,明明跟他說過不用的。
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滋味,她也說不出來是怎樣的,不過卻也讓她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感動。
“然然,你怎麼就能夠忽視我?”貝丹妮有些不舒服地瞪了安然一眼。
安然在看到貝丹妮的時候,也是一驚,“你怎麼會過來?”
“我怎麼不能夠過來了,要不是他跟我說,你肯定還在瞞着我吧。”貝丹妮的臉垮了下來,似乎是很生氣的樣子。
安然立刻解釋了起來,“我不過是覺得是個比賽而已,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所以就沒有跟你說,而且你不也是很忙嗎,我怕你也沒有時間過來啊。”
貝丹妮聽完她的話,知道她是在找藉口,便說道:“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肯定是不打算告訴我,否則,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安然只能夠乾笑,“那個,你們看到了,要不要離開了,接下來就等待着結果了。”
只有通過了初賽,纔有資格進入接下來的審覈階段。
“哼,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啊,我告訴你,這一次我一定要看到你的結果。”之前在學校裡面發生的事情,她都沒有經歷過,對於貝丹妮來說,還是非常地可惜的。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補償的機會,她子竟然是不想要放棄的。
安然見她這麼堅持,也就只能夠點頭同意了,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事情了,“那好吧,比賽結果要三天之後才能夠公佈,你覺得我們要怎麼樣
度過接下來的時間?”
瞥了瞥身旁一言不發的紀峻,安然覺得自己的情緒挺複雜的,本來打算問他爲什麼會改變主意過來,但是又覺得,說不定別人不過是順便過來也說不定。
這樣想着,她反倒是更加確定了。
“怎麼度過,當然是好好地玩兒啊,我可是好不容易纔逃過老頭子的魔掌,這次肯定要抓住機會好好地玩個痛快才行了。”貝丹妮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激動之情。
安然聽完,有些好奇起來,“你說的老頭子是誰啊?”能夠將貝丹妮壓制的人,其實也就那麼幾個,所以在聽到貝丹妮這麼說之後,她自然好奇起來。
貝丹妮有些鬱悶地看看她,似乎是不想說。
安然本打算說點什麼緩緩氣氛,狄陽炫卻說了出來,“她口中的老頭子就是她那個老師。”
安然一愣,不清楚她什麼時候竟然有了一個什麼老師,實在是好奇得不行。
貝丹妮撇撇嘴,“切,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一個便宜老師罷了,我走在路上,結果他拉着我,非得要我當他的學生。本來我還以爲他是求着我當學生,自己肯定會有很多的自主權,結果後來才知道,那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就是騙人的而已。”可憐當她發現這個事實之後,事情已經過去了太久太久了。
安然聽完之後,立刻猜出了個大概,肯定是丹妮一點都不配合才導致的這樣的情況吧。
狄陽炫看着她那模樣,立刻低聲說道:“你小聲一點,據說這次參加大賽作爲評委的人裡面好像有那麼兩個是他的學生。”
聽完這個,安然一下子就不淡定了,能夠作爲評委的人自然是不會差的,丹妮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貝丹妮沒好氣地說道:“那又有什麼嘛,每個人都能夠當評委啊,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那個老頭子在自誇而已。”
安然聽完之後,更加地不解起來,什麼叫做誰都能夠當評委的,看她身旁的男人就沒有當評委的啊,她一邊想着,下意識地打量了一眼身旁的紀峻。
紀峻淡淡地開口,“他們送的請柬已經扔了。”
安然只能夠無語地看着他……
“好了,我們現在還浪費時間做什麼,當然得好好地玩玩兒才行啊。然然,我帶你去逛逛吧,這些日子,別的不說,倒是認識了好多好玩兒的地方。”貝丹妮說道。
安然也不反對,正好她也想要去好好地散散心,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建議了。
紀峻看了狄陽炫一眼,“你現在怎樣?”
狄陽炫嘆嘆氣,“唉,這妮子可不好說。”
紀峻突然有種被治癒了的感覺。
安然沒有管身後的人在說什麼,由貝丹妮拉着就往前走,目的地不明確也無所謂了,反正她就是可以肯定,對方一定會給她一個不錯的體會的。
貝丹妮帶着安然就往自己最喜歡的地方走,路上,不斷地數總和自己這些日子的一些感受,看樣子是非常地開心,並沒有她自己所說的那些事情。
“對了,然然,你跟他怎樣了?”貝丹妮看了一眼身後跟着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嘴角一直勾着一抹笑容,另外一個則是冰冷了一張臉,頓時覺得,其實自己的眼光還可以,至少那個男人不會整日都是一副冰山臉。
安然搖搖頭,“我們現在不過是普通朋友而已。”或許,連普通朋友也算不上吧,她這樣想着。
貝丹妮看着她的神情,“你不想原諒他?”
安然笑了笑,帶着一絲苦澀的味道,“現在已經不是原諒不原諒的事情了,我現在最大的目標就是在這次比賽中獲勝了。其他的,也不是我現在能夠考慮的事情。”
“可是,他給我的感覺,似乎是不打算放棄你啊。你真的不在考慮考慮,就算是回頭草,那也是非常茂盛的。”自己朋友對這個男人當初有多麼執着,她可是依然記得清清楚楚的。
安然收了笑容,“算了吧,我還是考慮比賽的事情。”
貝丹妮見她一點都不想就這個事情再多說什麼,只能夠放棄了。
“那我們就去好好好地玩玩好
了。”說着,便將安然帶到了一家水上樂園的地方。
貝丹妮看着那些水,說道:“你看,這裡的環境是不是很有意思。”
安然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要說的是什麼意思。
貝丹妮也不賣關子,接着說道:“這裡的東西都是最簡單的,但是同時也是最容易讓人迷失的。”說着,她指着眼前的那些環繞着的水道,說道。
安然仍然是有些聽不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麼。
貝丹妮也不再多說,拉着她就走向了一個水上項目,“這個挺好玩兒的。”
安然跟了上去。
卻在入口之處,遇到了一對奇怪的情侶,說來,也是令人驚訝,對方竟然是華裔。在看到兩人過去之時,立刻衝着她們點頭微笑。
令安然驚訝的是,那個男人面色蒼白,隱隱的還透着一點點的奇怪的紅色,而且頭髮也是白色的。僅憑這一點,她就猜到了,這個男人一定是因爲什麼病,做了化療。
“他……”安然看着仍然在微笑的女孩兒,有些驚訝地看着她,但是立刻覺得自己唐突了,便又說道:“對不起,我只是……”
女孩兒臉上依然是掛着笑容的,似乎沒有半點因爲她的話而生氣,“沒關係,他也一點都不介意的,不過是癌症晚期而已。”
看着女孩兒如此輕易地說了出來,安然也實在是驚訝得不行了,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麼平靜地對待。
“是啊。”男孩兒也是滿臉的笑容,讓那慘白的臉色多了太多的光彩。
“那你們……”貝丹妮也是同樣的驚訝,在看到兩人如此的態度之時,便和安然有了同樣的想法。
“他本來是打算讓我離開的,可是我捨不得。”女孩攔着男孩的手臂,像個在熱戀中的人一樣,幸福得任何人看到都會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