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華,我是這個意思。但是我並不是要你搞腐敗。現在,很多官員都把自己的老婆孩子弄到國外去了,我卻帶着兒子回來與你團聚。我不敢自封爲愛國者,起碼,我也不是鼓勵你腐敗,更不主張讓你爲了自己的利益出賣國家資產。可是,作爲父親,兒子的事兒,你總得考慮考慮吧!”
“兒子曉鎖,現在不是過的很好嗎?”薛振華聽了,一楞。
“所謂的好,不過是個餓不着、凍不着的打工仔。在美國,他這種收入水平別說是進不了富人行列,連中產階級的生活水平都達不到。他現在,還沒有自己的事業呢!”
“自己的事業?”
“是啊振華,你,已經是仕途上的成功人士了。可是曉鎖呢,他並沒有定向將來到底要幹什麼?”
“將來,他可以做一個企業家呀!當官,他不合適……”薛振華坦誠自己的看法。
“既然是這樣,我們就應該爲他鋪一條發財的路。兒女幸福了,咱們的老年生活纔會幸福啊!”
“寧寧,你說這麼多,到底要我做什麼?”薛振華覺得妻子嘮叨了半天,必有深刻用意。
“讓曉鎖和英娣自己開個公司吧!”郭寧寧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讓他們從波斯慕的公司分離出來?成立獨資的銷售公司?”
郭寧寧點了點頭。
“將來,他們的公司主營什麼?”
“中國的重化機械產品啊!”
“呵呵,說了半天,還是與重化機械有關……”薛振華突然一下子悟出了什麼?
“振華,知道我爲什麼放棄美國的事業回國嗎?一是爲了我們團聚;二是我看好了你們研製的那些新產品。將來,讓我們的兒子抓這一塊,不會有錯的。”
“原來你是蓄謀已久哇!”薛振華深沉的盯了妻子一眼。
“就算是這樣,我爲了兒子,還不行嗎?”
“行行,當然行!”薛振華連連點起了頭,“只要不讓我貪污腐敗,爲兒子做點兒事,行啊!”
“振華,咱們這可說定了!”郭寧寧像怕他反悔似的,高聲強調了一句。
“來吧,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要!”薛振華第一次和妻子開起了輕鬆的玩笑。
但是,他並沒有拉着妻子的手指頭,因爲中,這時的郭寧寧已經躺倒在牀上,等待他了。
“別拉鉤了,入溝吧!”妻子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兩腿中間。
薛振華翻身上牀,展開了男人威猛的形象。
“媽的,五十多歲了,還這麼硬棒棒的……”郭寧寧在下面看着自己的丈夫,嘻笑着說。
“這是因爲你太漂亮、太性感了。”薛振華迴應着妻子的話。
“呵呵,什麼漂亮、性感,那是過去了,現在,老嘍!振華,我們到了這個年紀,應該珍惜生命、珍惜生活了!”
“寧寧,怎麼這麼感慨?是不是想到了薛利厚的死?”薛振華在上面氣喘吁吁地
問道。
“是啊,振華,過去,我很羨慕秋紅,覺得她兩個漂亮的孿生女兒太好了。可是,這纔多久,她的兩個女兒一個成了寡婦,另一個卻是陰陽兩隔。唉唉,人生無常啊!”
“所以,那個曹孟德才發出了‘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的感想呢!”薛振華一邊說着,一邊進入了顛峰狀態,將自己的炮彈全部發射了出去。
“振華,我們去衝個澡,這兒弄得粘粘的,不舒服!”郭寧寧被薛振華壓了半天,像是覺得乏了,徐徐從牀上坐了起來。
他們一同站在標有“TOTO”標記的浴缸裡,一同站着沖淋浴。他一邊看她彎下身子調冷熱水,一邊用手托住她懸垂的胸乳,好像怕它要掉下去似的。
水流在他們中間瀉落。當他一次次拿手掌撫洗她的下面時,那兒的津液像海水漲潮一樣頻頻涌出。這時她也摸他的下面,他的底下又起來了,雖然不及方纔那麼堅挺,但是躍躍欲試的樣子令人發笑。
她替他擦乾身上的水,擦遍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他先走出浴室,走到沒合窗簾的落地窗前。遠處是池塘和池塘裡的野鴨。那些野鴨總是隨雲影在水面上平靜漂浮,好像從來沒有激動飛起來的時刻。
她走過來,走到他身邊。他們*着身子一起站在窗前。
“振華,我想一起與你去北京。”郭寧寧突然說道。
“去北京,這兒的房子怎麼辦?”薛振華問道。
“租出去或者賣掉。”郭寧寧像是早就想好了,“到北京,咱們就住在爸爸的別墅裡好嗎?”
“可是,爸爸去哪兒住呢?”
“你調動工作不是有購房補助嗎,咱們給爸爸再買一套新房子,讓爸爸享受一下現代生活的樂趣。”
“嗯,這事兒,你來安排吧!”薛振華這才覺得,自己的妻子變了,她不是昔日那個溫柔賢惠的高幹女兒了,她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時刻在爲自己的兒子丈夫盤算着什麼。
薛洪連夜逃回到北京,過了兩天心裡還撲通撲通直打鼓。於是,爲了照顧他的起居,更重要的是安慰他的心情,媽媽的那個乾女兒舞蹈家搬來與他同居了。
“既然你現在不想做什麼,就去王斌那兒玩賽馬吧!”維吾爾姑娘勸他說。
於是,他就與王斌天天混在那一家賽馬協會裡。
這一天,他正饒有興趣地與王斌交流技藝,兩輛警車來到了賽馬協會。有兩個警察下了車,直接到了王斌的跟前:“你是王斌?跟我們走一趟吧。”然後警察亮出了一張紙。
王斌的臉色立即變了,他十分凝重地看了薛洪一眼:“你們一定是找錯人了。”
“你是不是王斌?”
“是的。”
“那就沒有錯,我們找的就是你,請配合我們的工作。”警察很客氣。然後他轉身被押走了。
薛洪敏感地察覺到,王斌被公安人員帶走,就是和他家的失竊案件有關係的。現在,他也不騎馬了,而是火速趕到了立案
偵查的公安局,找到了一個熟人小張,小張證實了這個事情。
“王斌是和曹般若一起作的案,他一進來就立即招認了。然後他們僱了潘家園市場的一個人下手,把你的寶貝東西給偷了。我們現在正在追捕曹般若。”
這個消息讓薛洪目瞪口呆。畢竟,他覺得王斌是一個很有趣的熱愛生活的朋友,他喜歡馬,他還有一個雪茄煙俱樂部,爲什麼他要幹這個?而曹般若也是一個不錯的畫家,他們過得都很好,幹嗎偷我的東西呢?
小張看出來他在想什麼:“這個王斌過去靠倒賣鋼材和國家緊缺物資,賺了很多錢,可是這幾年這種錢不好掙了,加上他經常到澳門賭博,還吸毒,把錢都造光了,成了一個窮光蛋。而他的那個雪茄煙俱樂部掙了錢,但是都還債了。而曹般若,其實一直是一個畫商,最近買的畫走眼了,被買畫行賄的人設了圈套,把他的錢也賠光了,所以兩個人最後盯上了你下手了。”
“你們是怎麼懷疑上他的?”
“發現了那個假的車牌之後,我們想,踩點的時候,這個黑色的帕薩特也一定來過,所以我們查閱了所有進出你們社區的帕薩特,盯住了一個車牌子,一調查,就是王斌的。於是很簡單,我們把他一拘留,他就什麼都招了。”這個時候,小張桌子上的電話響了,他拿起電話接聽了一會兒,表情放鬆了。
“怎麼樣?”薛洪關切地問。
“剛剛在深圳機場抓住了曹般若。他帶着你的那些寶貝,一共有四個大箱子,正準備過境到香港——到了那裡,你的東西就完了,但是我們抓住了他。”
薛洪站了起來,他十分激動:“太感謝了,我會送你們一輛警車作爲感謝。哎呀,太好了。”薛洪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不過,我想和王斌聊一聊,行不行?”
“好,到時候我通知你來。”小張答應了他。
在看守所裡,和王斌見面的那一刻,畢竟多少有些尷尬。但是薛洪已經不憤怒了,因爲他的那些東西一件都不少地回來了。他納悶的是王斌在他的眼裡一直是一個高尚的人,你想象不到一個喜歡賽馬和哈瓦那雪茄的人,怎麼幹了這樣的事情?
王斌擡眼看了看薛洪,愣了半天,然後哈哈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很不理解。說實話,我到了這個地步,連我自己也很不理解。”
“我確實很不理解,我們是朋友,你爲什麼朝我下手呢?”
“我過去一把掙幾千萬的時候都有,那個時候是我們的黃金歲月。只要有上層的關係和批條,我們轉手就可以賺大錢。現在不行了,錢不好掙了。官員們很謹慎。可是我喜歡賭博、吸毒。你看,”王斌把袖子擼起來,薛洪看見了一些針眼。“我把錢造得差不多了,加上我老婆一看這個勢頭,就和我離婚了,離婚使我破產了。所以我就幹了那一把。對不起了,薛洪,我殺熟了。對不起了。”
薛洪很平靜:“何苦呢?你要是借一點資本金做生意,我會給你的。算了,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