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聽到薛利厚死亡的消息,薛振華立刻改變了主意,決定先回鎖陽,然後再到北京去。這個薛利厚,年輕時雖然搶過自己的情人,非禮過秋紅,後來又在東北重機廠的問題上與自己作對,但是,他畢竟是自己的老鄉、戰友。與自己如影隨形的相處了這麼多年。俗話說人以死爲大。他死了,自己總要見最後一面吧!按照鎖陽風俗,人死亡三天之後就要火化出殯的。如果自己先到北京,就不能看薛利厚最後一眼了。所以,他必須先回鎖陽。
薛振華之所以下決心回鎖陽,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牽掛着秋紅和張朝陽一家。張朝陽和秋紅雖然不贊成女兒紅葉與薛利厚的婚姻,常常稱薛利厚爲惡婿,但是,有這麼一個人與紅葉共同生活,到底算是一個家。現在,薛利厚死了,紅葉就成了寡婦,他們的小女兒楓葉剛剛離去,老兩口又遇上了這事兒,心情能受得了嗎?
乘坐飛機返回鎖陽,前來接他的是機要秘書小苗。聽說他是爲了薛利厚的事兒趕回來的。小苗長吁了一口氣說:“你回來真是及時,薛家現在正亂套呢!”
“亂套?怎麼回事兒?”薛振華馬上問道,“薛利厚屍骨未寒,家裡怎麼就亂套了?是因爲爭遺產嗎?”
“遺產有法律規定,爭執倒也不大,”小苗回答說,“可是,薛利厚的大兒子從陝西來了。他一來,這兒才亂了套!”
“大兒子?”薛振華一聽就搖頭了,“這麼多年,我從沒聽說薛利厚有個大兒子呀!”
“難道,這兒子是假冒的?”小苗開了個玩笑。
“這年頭,造假成風。兒子爲什麼就不能造假?”薛
振華笑道。
“呵呵,就爲了那點兒遺產,甘願給人家當兒子?這也太……”小苗不解。
“有的人,別說是當兒子,當孫子也心甘情願呢!”李金鑄冷不防插了一句話。
“喂,小苗,你看到這個‘兒子’了麼?”薛振華認真地問道。
“看到了。”小苗說道,“自從他來到鎖陽,差不多天天來辦公室找你。”
“找我?”薛振華納悶了,“找我幹什麼?”
“可能知道你是薛利厚的老鄉,讓你替他說話吧?”小苗猜測道。
“叫不準的事兒,我可不能亂說話。”薛振華說了一句,接着又問小苗:“那個棗花兒,認他嗎?”
“棗花兒不認。”小苗說。
“棗花兒不認,那他就不是。”薛振華判斷道。
“可是,這小子說,他有證據。”
“證據,什麼證據?”薛振華楞了。
“他沒說。估計你問他他會告訴你。”小苗說,“可是,我瞅他的長相,不像是薛利厚的親生兒子。薛利厚是個胖子,可是這小子精瘦精瘦的。”
“沒事兒,做個DNA化驗,就真相大白了!”李金鑄呵呵笑道。
“那玩藝兒,可不是隨便做的。萬一做的結果不符合你的心願,你也得認。”薛振華想了想,說:“再說,那玩藝兒也不是百分之百準確。”
說着話,霍副總裁給小苗來了電話,他要司機直接把車璥到市賓館,在家的班子成員要爲薛總裁和李金鑄接風。
恭敬不如從命。薛振華和李金鑄就跟着車子來到市賓館裡。全體班子成
員高高興興地坐在了一起。因爲驗收順利通過了,是一件大喜事,人們禁不住多喝了幾杯。就在要上主食的時候,門口突然來了一個年輕人要找薛振華。
“我找薛叔叔!”年輕人站在餐廳門口,說道。
“喂,總裁,這就是那個兒子。”小苗悄悄告訴薛振華。
什麼,這人是薛利厚的兒子?薛振華睜眼一看,就搖起頭來。
原來,這個年輕人皮膚顯得白白的,深目高鼻,別說長的不像薛利厚,就連中國人也不像。再看看他的着裝和作派,哪兒像是陝西老鄉,純粹就是一個俄羅斯人,或者是新疆地區的維吾爾族青年、哈薩克牧場上的騎手。這種人,哪兒能與薛利厚那個西北漢子沾上邊緣?
再說,他稱呼薛振華也不對呀!薛振華在家鄉不說是名人,家喻戶曉,起碼本村的人都知道他,每逢回到村子裡,同齡人都喊他“華子哥”、“華子老弟”,年輕人都叫他爲“華子叔”、“華子伯伯”,哪兒有喊他“薛叔叔”的,這人,一看就是個冒牌貨。
可是,小苗卻說他有證據證明自己是薛利厚的兒子。那麼,他手裡的證據會是什麼呢?
“薛叔叔,我可把你盼回來了!”年輕人像是很激動,見了他的面就緊緊握了他的手。
“小夥子,你是……”薛振華雖然知道他是誰,但還是要做出不相識的樣子。
“薛叔叔,我是薛利厚的大兒子啊!可是,我爸爸死了,我來奔喪。他們卻都不認我這個大兒子。薛叔叔,你得給我作主啊!”
“你是薛利厚的兒子?你叫什麼名字?”薛振華禁不住盤問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