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是激起了人們強烈的好奇心,一個個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聽聽這位來自東北公司的女豪傑將用什麼辦法吃掉自己的母廠?可是,深知利害關係的張曉麗馬上打住,避開這個內容,講起了官話。
會議結束後照例要舉行一個歡迎宴會,其實也就是工廠的領導想借此宴請公司來的幾位領導。宴會放在南方大酒店,席間,一開始大家還有些拘謹,幾懷酒下肚話就多了起來。南方城市與東北又有不同,上下級之間轉彎抹角總會找到一些親戚、同學、戰友之類的關係,酒喝到高處,平日森嚴的上下級關係便逐漸淡漠,開始呼兄喚弟,有人甚至借酒瘋做出以下犯上的禁忌來。
快結束時,何太極拿茶杯斟了滿滿一杯白酒繞到張曉麗面前勸道:“老……老妹兒,這杯酒……是我敬你的。”張曉麗知道自己已喝多,再喝非要出酒了,忙說:“老兄的意思我領了,只是我酒量不行,再喝就要獻醜了。”何太極依然不依不饒,說:“老妹,今日這酒……不幹了,就是看……看不起我何太極。”張曉麗平日裡就煩這種死磨爛纏地勸酒,回道:“老何,今日不行,哪天閒了我再陪你。”何太極依然端着酒杯,兩眼直勾勾望着張曉麗說:“美眉廠長,我數三,你若不接我就摔了這杯酒。”旁邊幾個人見了,忙說今日喝到時候了,散了散了。廠辦公室主任忙招手喊
過服務員來結賬。何太極將酒杯往張曉麗面前晃了晃,開始喊數。剛喊了一,公司總裁厲聲喝道:“何太極,張廠長從不會沾酒,你這不是難爲他!”何太極彷彿就沒聽見,紅着眼喊了聲二。張曉麗知道何太極是剛剛被自己擠下臺的人的人,平時又極魯莽的,若等他喊到三自己再不接,他真會當場摔了杯子。這麼一來大家都會難堪,今後的工作就很難做了。於是接過酒杯,做一個深呼吸,一口氣將這杯酒灌到肚裡。沒等走出酒店的大堂,腳下一軟就癱在地上,連自己怎麼回到家的都記不清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孫水侯陰着臉,不高興地說:“上任第一天就喝成這樣,以後怕沒了清靜。”張曉麗臉上就有了謙意。孫水侯是極愛乾淨的人,平日擇一條魚還要洗三五遍手,昨晚清理他的嘔吐物一定是捂着鼻子做的。房間裡雖是大開着窗戶,還點了薰香,但仍殘留着醉酒後那股難聞的氣味。於是就連連說了幾個“對不起”,坐了工廠來接她的專車上班去了。
廠辦公室主任早就提前收拾好了新廠長辦公室,張曉麗進了辦公室,就在老闆臺後面的可以轉動的皮椅子上坐下,隔着寬大的辦公桌她看到靠牆的書櫃裡擺滿了書,看那書古色古香的裝璜就認出是《二十四史》、《資治通鑑》之類的史書。再就是法律方面的名著。待張曉麗坐穩,辦公室主任交給她一個名單
,說這是人力資源部經理剛剛送來的工廠中層幹部名冊,還說:“這辦公室是按照何廠長在任時的格局設計的,如果張廠長覺得有什麼不妥,就提出來,我馬上找人改進。”張曉麗這時還沒想工作上的事兒,倒是很想給媽媽打個電話,就回過神對辦公室主任說:“不瞞您說,這間辦公室佈置得真不錯呢,我要處理些事情。有事再叫你。”辦公室主低等就唯唯地退了出去。
抓起桌上的電話,張曉麗先給媽媽掛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來南方重機廠當廠長了。媽媽像很驚訝,劈頭就問道:“不是說回鎖陽重機廠嗎,怎麼又去了南方?”她告訴媽媽自己是帶着項目來的。媽媽聽不明白項目與她的任命有什麼關係?就問她來這兒吃住怎麼樣?是不是不習慣?要不要媽媽去照顧?她就告訴媽媽,自己住在孫水侯的別墅裡,有僱用的保姆燒飯做家務,媽媽這才放了心。過了一會兒,又問道:“這麼說,你與孫水侯,就算同居了?”
“嗯!”她毫不猶豫地回答了媽媽。
“你們領結婚證了嗎?”媽媽又問。
“這個星期就去領。”她告訴媽媽。
“那……你與薛振華,就算徹底斷了?”媽媽不厭其煩地問道。
“他都和郭寧寧結婚了。我還戀着他幹什麼?媽,難道你要我做他的妾不成?!”她有些生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