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楞,我和張董事長對你那麼好,你爲什麼要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想想死去的張董事長,棗花兒心裡全是仇恨,昔日兩個人的友誼早就沒有了感覺。
“這、這……”張二楞支支吾吾,不知道是回答不出來,還是沒法回答。
“張二楞,”薛振華想起了最關鍵的問題,“那些工程款,你揮霍了多少?手裡還有多少?”
“工程款?”張二楞這次真是楞住了,“哪兒來的什麼工程款?”
“張二楞,你別裝糊塗。那筆款,七千多萬呢!”
“棗花兒,你冤枉我了!”張二楞竟然大喊起來,“那筆款,讓孫水侯的人給劫走了!”
“什麼,孫水侯?”薛振華聽到這兒大吃一驚。這些個亂事,怎麼一樁樁一件件都與這個孫水侯有關?
再說,如果工程款確實是被孫水侯劫走,那麼,張二楞就成了受害者,而不是攜款潛逃的罪犯了。
想一想,不再問下去了。心想,還是讓公安來審訊吧!審訊之後,自己看一看筆錄,就什麼都清楚了。
薛振華與棗花兒出了醫院大門,就看到小苗從出租車是下來,一定是有事兒找他來了。
“華子叔,我上班去了。”棗花兒一看見小苗,就有些發怵,看到她下車走過來,急忙招了一輛出租車趕緊去工廠上班了。
“薛總裁,乾媽回來了!在省城飛機場呢!”
“好。去機場!”薛振華告訴司機。司機剛剛將車子調過頭,小苗就隨後跟着上了車。
薛振華之所以決定去飛機場接郭寧寧,是因爲心裡着急,投標的事兒,他早就遞上了標書,但是至今沒有音信。郭寧寧此去,一定會帶來些新消息吧!
郭寧寧出現在了機場出口,司機和小苗連忙上前接過了她的行李箱。然後,薛振華就問起了招標的進展情況。
“振華,崔老闆在女兒婚禮上送給李英傑的那套圖紙,你看過嗎?”郭寧寧沒說招標的事兒,卻問起了這套圖紙。
“這……我還真沒認真看過。”薛振華遺憾地搖搖頭。
“你得馬上熟悉一下這套圖紙。”郭寧寧告訴他,“這次招標,投標的單位非常多,其中南方公司準備得最爲充分。我聽說,爲了中標,他們依靠自己老船廠的技術實力,將主體模型都做出來了。很有創意!”
“造船廠的技術實力,那可非同一般。”薛振華一聽到南方公司的名字,就覺得頭痛。
“不過,他們的主體模型,主要是體現在機械製造系統;而國務院領導最重視的是主控系統的創新和更新。我看,李英傑具有這方面的實力。你不妨讓他在那套圖紙上作作文章。那可是西格碼公司的最新研究成果!”
“對對對!”薛振華聽了郭寧寧這番話,知道是岳父大人的意思,就趕緊掏出手機,撥通了崔老大的電話:“崔老闆,忙什麼呢?”
“呵呵,薛總裁,今天上午,英傑來我這兒看新設備來了。正好,我想聽
他講講那套圖紙呢!”
“什麼,他要給你講那套圖紙。你等着,我也過去聽聽……”聽了薛振華的話,原本往薛振華家裡開的車子,馬上轉了方向,朝重機廠飛奔而去。
一具具錚明閃亮的機械加工設備,像一支整齊劃一的部隊,排列在寬大的廠房裡接受着主人的檢閱。
英傑在重機廠總工程師陪同下,仔細地觀看着岳父購置的一臺臺加工中心設備,嘴裡不住地嘖嘖稱讚。
以他的眼光,這些設備就是放在美國,也不顯得落後。
“這都多虧你岳父有遠見啊。”總工程師指着那具雙立柱落地銑鏜牀,告訴他,“當時,國內那麼多個機牀推銷商來他這兒攻關,他一律拒絕。堅持要買全新的進口設備。”
“看來,產權一明晰,採購就不會有腐敗現象了。”英傑想起了孫水侯出國採購的事兒,風趣地說。
“是啊,他手裡攥的錢都是自己一分一分掙來的。他纔不會亂花呢。”總工程師說完,看了看手錶,提醒說,“時間到了。他該來了,咱們走吧。”
崔老大剛剛放下薛振華的電話,看到總工程師和英傑走進了屋裡。
“哦,看完了?”看到新女婿,崔老大立刻眉開眼笑了。
“爸,你購買的這套設備太先進了。”英傑一進屋子,就誇起了崔老大。
“是嗎?”崔老大聽到女婿在別人面前叫他“爸”,眼睛樂得眯成了一道縫,“反正,我就知道揀最好、最先進的東西買。”
“現在,我給你們說說這套圖紙吧。”英傑說着,打開了辦公室裡的保險櫃,把那套秘密圖紙取了出來。
“不着急不着急。”崔老大連連擺手,“一會兒,薛總裁要過來親自聽呢!”
聽說薛總裁要過來,李英傑趕緊掏出手機,告訴手下人:“今天上午我不回去了。有事兒請找副院長處理。”李英傑剛剛安排了研究院的事情,薛振華、郭寧寧、小苗就走了進來。
“哎呀,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家三口大駕光臨,真是讓我這兒小廠房蓬蓽生輝呀!”崔老大看到他們三個人一進屋子,就拍着手,笑着大喊起來。
“什麼,一家三口?”薛振華瞪了他一眼。
“你看,你、你夫人、你乾女兒,這不是一家三口嗎?”
“呃,你說的也對。”薛振華看看屋子裡,像是少了誰,馬上說道:“我們一家三口來了,你們家人還沒齊呢。”說着,掏出手機,撥了李金鑄的電話:“喂,金鑄,忙什麼呢?”
“這不,我剛剛安裝了一條新生產線,試試看怎麼樣?”
“別試了,過來吧!”
“過哪兒?”
“重機廠,新設備廠房。”
“我去幹什麼呀?總裁,我正忙,離不開呀!”李金鑄一聽說讓他去崔老大這兒來,就不情願。
“過來!”薛振華不得不板着臉下了命令,“聽技術課。”
“技術課?誰講啊?”
“你兒子講。”
“他還講課?他明白個屁?”李金鑄不以爲然。
“過來!”薛振華大聲喊着,“連我這個總裁都在這兒聽呢,你還牛個屁!”
聽薛振華這麼治李金鑄,崔老大、李英傑都偷偷笑了。
不一會兒,李金鑄就坐了小車趕過來了。
“你們看……”英傑看到爸爸來了,又知道薛總裁很忙,就把圖紙打開,一邊翻閱一邊說,“這套圖紙共計60張。前面這57張……只是工程圖紙。真正有價值的,是最後這三張設計原理圖。”
“設計原理圖?”
“對。”英傑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前面的工程圖,然後迅速翻到了最後三張草圖。
他先讓幾位長輩和領導看了第一張圖,然後便問薛振華:“總裁,你知道這張圖是誰畫的嗎?”
“誰?”薛振華搖搖頭。
“是我的導師親自畫的。”英傑認真地告訴他,“這張圖,代表了美國學院派對重化機械設計的理性思考,其學術價值不可估量。”
“噢,那……這第二張呢?”總工程師指着英傑翻過來的第二張圖,“這張圖紙,挺複雜啊!”
“老總說得對。”英傑接着說,“這張圖,是西格瑪公司的總工程師親自畫的。它代表了美國公司派對重化機械設計的實用性思考,其實用價值,也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
“是啊是啊,好多地方……就像是現成的工藝圖。”總工程師對這一頁圖紙讚不絕口。
“這最後一張呢?”崔老大看到英傑把圖紙翻到了末頁,着急地問道。
“呵呵……”英傑謙虛地笑了笑,“爸,老總,這張圖……你們猜猜是誰畫的?”
“我看看……”總工程師馬上湊了上去。他趴在圖上瞅了半天,突然喊道,“這兒……有幾個中國字。……是不是中國人畫的?”
“呵呵……”英傑開心地笑了,“確實是中國人畫的。”
“那,他……是誰呀?”薛振華着急地問。
“總裁,是我!”英傑自豪地說道。
“英傑,是你?!”總工程師拍手大笑了,“總裁啊,這圖……與咱們英傑有關,太好了!”
“你畫的這一張圖……是什麼意思?”薛振華對總工程師高興地點了點頭,接着問道。
“總裁,你是個機械專業的高才生,你知道,在機械設計中,學院派的人比較注意理性思考;而公司派呢,比較注重實用價值。我這張圖,是通過設計實踐,把兩者綜合起來……確定出一個最佳的聯結點……”
“聯結點……這個作用最重要啊。”總工程師讚歎地說道。
“我不敢說我的作用最重要。但是……”英傑想了想,冷靜地告訴他們,“起碼,在這套圖中,我的作用可以佔三分之一。”
“這就是說……他們兩個要想研製出新裝置,離不開你。對吧?”精明的崔老大立刻猜出了女婿在這項設計中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