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鑄,兒子與誰結婚是你的家務事,我怎麼好乾預?”薛振華先講了一句客觀道理,接着又說道:“不過,爲自己的職工開具證明,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我這不是徵求你的意見嗎?不然,我就讓行政處直接爲他開證明信了。”
“那……”李金鑄猶豫了半天,“既然你薛總裁這麼說,我就不說別的了!”李金鑄無奈地軟化了自己的態度。
“喂,這事兒就這樣了。”薛振華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兒,“那條新生產線,安裝得怎麼樣了?”
“薛總裁,說起這條新生產線,絕對是我個人的創意。”李金鑄說到這兒興奮起來,“嗯,薛總裁,我要求公司爲我這條生產線作價。我要求崔老大增大我的技術類股份;如果他不同意。我就拆了這條生產線,帶領我的老哥們兒去郊區生產滴灌機了!”
“好好好,我會考慮的。”薛振華鄭重其事地答應下來,同時覺得,這位全國勞模去了一趟美國,再也不是過去大公無私的形象,言談話語間,也開始爭取自己的利益了。看來,薛利厚任期滿了之後,總經理一職還真的考慮李金鑄。想到這裡,他立刻告訴秘書小苗:“告訴行政處,把李英傑的證明馬上開了。”
研究細胞的科學家們早就認爲,細胞分裂是活細胞繁殖其種類的過程,是一個細胞分裂爲兩個細胞的過程。分裂前的細胞稱母細胞,分裂後形成的新細胞稱子細胞。通常包括細胞核分裂和細胞質分裂兩步。在覈分裂過程中母細胞把遺傳物質傳給子細胞。在單細胞生物中細胞分裂就是個體的繁殖,在多細胞生物中細胞分裂是個體生長、發育和繁殖的基礎。
生命的繁殖是細胞分裂的過程。社會家庭細胞的繁衍也個通過家庭的分裂而進行的。只不過是,在家庭這個社會細胞的分裂過程中,充滿了精神的痛苦和人情感受上的矛盾。儘管做父母的承認兒女遲要是要離開家庭這個母體的,但是,當子女實現脫離家庭的過程中,依然充滿這樣或那樣的令人難以忍受的精神苦痛。
對於李英傑、崔萍這個新家庭的組合,薛振華做了一件有利的事兒,他讓行政處長給李英傑開具了在國外沒有婚姻關係的證明,李英傑也與心上人領到了政府民政部門發給的大紅的結婚證書。但是,當李英傑與崔萍以崔老大贈送的別墅爲宅,辦理自己這個新家庭的戶口簿時,李英傑毫不遲疑地將自己的戶口從李家的戶口薄上銷掉了!
李英傑是按照政府規定辦理的銷戶手續,對於此時的李金鑄來說,這無縫是長大的孩子對家庭的離走和背叛。兒子走了,不是爲了出國求生,也不是出國求學,兒子嫌貧愛富,爲了傍崔老大這個大款,爲了自己過好日子,毅然離開家庭出走了。說兒大不由娘是客氣的話,再往下說就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李金鑄看到戶口薄上少了李英傑的名字,雖然從道理上明白這是大勢所趨。但還是憤怒地在電話裡將兒子臭罵了一通。就連一向待兒
子如手上明珠的慈母白玲兒,也埋怨兒子絕情,白白養活了你一場。
面對父母的指責,李英傑沒有絲毫的辯解和還嘴,他理解父母的憤怒,默默地忍受了這一切,他想父母遲早會理解他的做法的。他知道自己急於與崔萍結婚,並不是貪圖享受,更不是爲了崔家的錢財。因爲,要想將李家的傳統和事業發揚光大,眼下他只能這麼做。
小雨淅淅瀝瀝地下着。
夜色裡,寬闊的索拉河穿城而過,洶涌澎湃奔騰而去。
河岸,昏暗的路燈下,佇立着兩個年青人孤寂的身影。
“英傑,想開些……”萍萍伏在他寬大的肩膀上,細聲細語地勸解着。
“萍萍,你冷了吧?”英傑關切地撫摸了一下她溼淋淋的頭髮,將她的身體往自己的懷中靠了靠,“你要是冷,咱們就回去。”
“不。”萍萍仰起臉來,鍾情地望着他,“我願意陪你在這兒站下去……”
英傑聽了這句話,深深被觸動了。他拍了拍萍萍的肩膀,摟緊了她,“萍萍,我有話要對你說。”
“你說吧。”萍萍溫柔地擡起了頭,用了一雙深情的目光看着他;像是眼巴巴地等待他做出什麼決定。
“從今天起,我們是合法夫妻了。”英傑認真地說道。
“嗯。”萍萍的眼睛裡閃爍着喜悅的光芒,鄭重地點起了頭。
“從今天起,我不再是全國勞模的兒子了。我只是個靠技術吃飯的研究員。”
“嗯,我也不再是大富豪的千金小姐了。我是個自食其力的文員。”萍萍激動地接過了他的話。
“我們二人獨立自主,成家過日子。好嗎?”
“英傑,我們自力更生,一定會過上好日子!”萍萍說完,撲在他的懷裡哭了起來。
她夢裡想的,就是嫁這樣一個好丈夫。
“唉!這是怎麼說的……”崔老大聽張董事長講了事情的經過,唉聲嘆氣地低下了頭。
“老大,你不早就盼望這一天嘛!”夫人喜滋滋地拿了那冊新領的結婚證書,開導他說,“你看,這大紅的結婚證領到手了。你反倒愁了。”
“我沒想到英傑會這樣做啊。”崔老大搖晃着腦袋,“他註銷戶口,不等於和家裡脫離關係了嗎?這事兒要是攤在咱家,咱也受不了哇。”
“崔老闆,如果你覺得對不起李金鑄,就給他打個電話吧。”計謀成功了的張董事長顯得十分得意。他翹起了二郎腿,輕鬆地吸着煙,飲着茶,嘴裡還不時地發出“嘖兒嘖兒”的品味兒聲。
“嗯,你是說,通報他一聲?”崔老大想了想,覺得這主意好。
“你就是通報了,人家也不會領你的情。”夫人搖晃着頭說。
“他不領情,是他的素質問題。”張董事長美美地呷了一口茶水,“……反正咱們的禮節到了。”
“那就……打?”崔老大看着電話機,
只是在嘴裡說着,腳步卻是蚊絲不動。
“我來吧。”夫人看到崔老大爲難的樣子,一步搶上去,拿起了話筒,“喂,是李金鑄家嗎?請找李金鑄,我們家的崔老大與他講話。”說完,她把話筒遞給了自己的丈夫。
“喂,李金鑄嗎?我是崔老大。你好。”
“好什麼好?”聽到崔老大的聲音,李金鑄的心裡像是點燃了一串爆竹,噼哩叭啦地炸開了,“你把我的兒子拐跑了,還裝模作樣地問我好。告訴你崔老大,少來這一套!”
“金鑄啊,”崔老大倒是顯得很有教養,“剛纔萍萍打來電話,說他們倆已經登記了。你看,咱們都是兒女親家了,能不能忘記前嫌,重新修好哇。”
“孩子們都在你跟前,你好過就行了。我的事兒不用你管!”
“金鑄啊,別誤會。萍萍現在也沒有回家。他們倆在哪兒?我也不知道。英傑好歹也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就不能爲他想一想?”
“我沒有這個兒子!”李金鑄大聲地喊着,“他爲了自己享受,認賊作父。我憑什麼爲他着想?崔老大,你幹了這種缺德事兒,是要遭報應的!”
“什麼,認賊作父?”崔老大聽到這句話,心裡可受不住了,“李金鑄啊李金鑄,你說的是什麼話呀?虧你還是個全國勞模,你那個小心眼兒,都不如你女兒……”
“什麼,我女兒?我女兒怎麼了?”李金鑄聽崔老大突然提到了英娣,一下了怔住了。
“你女兒,給我們的薛利厚總經理當了大半年秘書了。你不知道嗎?”一氣之下,崔老大貿然泄露了李英娣給薛利厚當秘書的職業秘密。
“崔-老-大!”李金鑄聽到這兒,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噴出了一團團火焰。他一字一句地追問道,“你再給我說一遍,英娣真得當了薛利厚的秘書?”
“這事兒人人皆知。我沒有必要跟你撒謊。”
“胡鬧!”李金鑄勃然大怒了。他摔掉了電話,轉過身來質問妻子,“這事兒,你知道嗎?”
“什麼事兒啊?”白玲兒輕輕地搖起了頭。
“白玲兒啊白玲兒,你這個當媽媽的怎麼這麼糊塗啊!”李金鑄痛心地說道,“你的寶貝女兒,跟着薛利厚當了大半年秘書了。你怎麼就……”
“真的?”白玲兒聽到這兒,臉上大吃一驚;接着,身子突然一晃,一下子暈了過去。
夜晚的古陵地裡,秋紅穿了薄薄的襯衣,正尋找着前來約會的兵哥哥。
突然,她的身後閃過一個身影。薛利厚猛然衝她撲了過來。
“你,你幹什麼呀?”秋紅驚叫着,反抗着……
黑暗中,薛利厚啊呀一聲將好了按在地上,秋紅大喊“救命,抓流氓!”
“秋紅,我喜歡你呀,我不能失去你呀!”薛利厚劇烈地喘息着,語無倫次地表白着……一雙手卻硬硬的、貪婪地伸進了她的襯衣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