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洗浴部,薛利厚要了一個能擺放三張牀的屋子,與張董事長、孫水侯各自躺在牀上,等待小姐前來按摩。
等待有空兒,張董事長不忘記自己的嗜好:噴雲吐霧。
相比之下,薛利厚就沒那麼悠閒了。一躺下,他就迫不及待地問孫水侯道:“老弟,大哥當總經理的事兒,不會出岔子吧?”
“不會的。”孫水侯十分有把握地告訴他:“我已經起草好了企業改制方案,市長表示同意了。只要東北公司正式批下來,咱們就可以實施了。”
“可是,東北公司,現在是薛振華當家,他要是阻攔,豈不糟糕了!”薛利厚擔心地說。
“不會的。我這次起草改制方案,是先與政府發改委、國資委溝通的,並沒有請示他。而且,我已經讓市長親自與薛振華打了招呼,他豈能拂市長的面子?”
“那可不一定。”張董事長這時候轉過身子來幫腔了,“薛振華那個人,狡猾狡猾的……他要是給市長玩起了太極,咱們薛利厚當總經理的事兒可就泡湯了!”
“那……你讓我怎麼辦?”孫水侯正琢磨錢夫人塞給他的那個小東西,不知道是求愛信號、約會條、還是聯繫電話……
“孫廠長,我和裡厚都是買賣人。我們都是時間貴如油的人,與你們這些官員耗不起的。實在不行,你不妨來個火力偵察……”
“火力偵察?什麼意思?”
“你就直接告訴薛振華,要聘任利厚當總經理,看他怎麼說?”
“要是他一口拒絕呢?”
“那好哇!我們就立刻撤資走人!”張董事長說話口氣很硬。
“別別別……”孫水侯一聽張董事長這種口氣,就慌了,“事情得一步一步慢慢來,現在,市長剛剛出面,你們就急於要結果,也太性急了!”
“是啊,張大哥,讓孫廠長慢慢*作嘛!”這時候是,薛利厚在一旁邊說話了。
“老弟,我這是爲你着急啊!”張董事長聽了薛利厚的話,立刻點撥他,“如果你不着急,我就更沉住氣了。”
“孫廠長,夜長夢多,這事兒,你還真得抓緊。”薛利厚聽了張董事長的話,也覺得事不家遲,“嗯,如果你要是爽約,我就去找市檢察院的朋友,讓他們抗訴市法院的判決結果,通過省高法,重新把我們的重機廠奪回來!”薛利厚的話語更是鋒芒畢露。
“那好,我就給薛總裁下個毛毛雨,看他是什麼態度?等他有了明確態度的時候,你們再搞其它動作不遲。”孫水侯知道這兩個人精明透明,不給個明確說法不會放過他,就含含糊糊應付了一句。
薛利厚出獄後回到紅葉身邊,紅葉開始是不想接納他的。可是,楓葉的離去讓她覺得薛利厚與自己家的仇恨似乎淡化了不少,再說,他們已經領了結婚證的,要離婚也並非那麼容易。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何況薛利厚還能保證她現在已經高漲起
來的生活水準呢!
出獄的薛利厚曾經失落、拉沓了一陣子,總覺得刑滿釋放分子不是什麼好身份,沒有必要顧及自己是什麼形象。但是,一與紅葉住在一起,就像一扇長期沒人管理的窗戶突然被擦拭過一樣,立刻給人一種鋥亮和澄淨的感覺。一個人在心情太好的時候總是容易把一切看得過於簡單,紅葉對於他最模糊的事情就是自己入獄後她做了些什麼,是不是又回到城東大酒店當小姐了?這天喝酒回家後,他用了一種極爲隨便的口吻問紅葉:“對了,這些日子,你怎麼生活的呢?”紅葉於是把一條腿繃得筆直,伸給薛利厚看。
“你看看我的腿。”她說。
那條腿骨肉勻稱,非常性感。薛利厚的目光開始迷芒,他托住這條腿,手指滑過一段滑潤的肌膚,然後看着紅葉的臉。紅葉說:“看出什麼來了嗎?”薛利厚搖搖頭,不知道她的生計跟腿有什麼關係。紅葉的腿一伸,說:蹬三輪車,送牛奶!”
薛利厚楞了一會兒,訕訕地笑了幾聲,像是不相信,就靠在牀上吸菸。他一連吸了三支菸,第四支剛剛夾手上就被紅葉奪去扔下了。
“你幹什麼?”他說。
“你幹什麼呢?”
經過苦思冥想之後,薛利厚覺得自己*之過急,同時沒選擇一個好的時機。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裡,他對這事兒隻字未提,只是一有空就陪着紅葉,儘量表現一種纏綿和關懷。這是如漆如膠似的甜蜜一個月,紅葉曾經被感動得熱淚長流,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只要丈夫改邪歸正,今後自己和家裡依然有好日子過。她就瘋狂地與他*,似乎要把他入獄後的損失補償回來。過了這一個月,薛利厚的疲乏顯而易見,緊繃着顴骨的皮膚開始呈現了青灰色,紅葉心疼地說:“你這樣會支撐不住,你應該好好歇一些日子。”這時的薛利厚覺得是單刀直入的時機了,他伏在她身體上用耳語一般的聲音對紅葉說:“現在我們倆是一個人了吧?”他的嘴脣就在紅葉的鼻子尖上,紅葉說是一個人。薛利厚接着說我們是不是不分彼此?紅葉說是不分彼此。薛利厚咬了牙,一邊在她身上用力,一邊說:“可是你不知道這些日子你做了什麼?正如波浪一般在他身下涌動的紅葉突然靜止下來,剛纔還朦朧的目光一點點變得清澄明亮。
紅葉說:“下去!”
薛利厚像一張將要斷裂的弓一樣彎在空中。
紅葉高吭而尖銳地叫道:“下去,我受不了!”
薛利厚的腦袋裡發出一陣破碎的響聲,他沒法使像弓一樣的身體身體平緩下來,這是一個動作的開始,他必須完成這個動作。然而紅葉又說:“這是兩個人的事,你不能勉強我,就算是夫妻也不能強迫。”薛利厚便在剎那間萎靡了。他頹廢而尷尬。他雙開始抽菸。紅葉靜靜地躺着,目光散漫在空中。小夜燈微弱的橙紅光隱隱地照耀着兩個沉默無言的人。煙氣飄忽的樣子依稀可辨。
紅葉也抽了一
支菸。她在薛利厚多少有些驚訝的目光中很熟悉的抽着。“我心裡就知道你會擔心你問這個問題,我怕你過多想這件事情。真的……”紅葉說,“你入獄之後,城東大酒店曾經高薪聘請我,因爲我是個名人。一個丈夫進了監獄的名女人。所以,我拒絕了他們的高薪聘請,不願意再成爲那些有錢人的玩物。我又不想累贅父母,只好去應聘那些體力活兒,找了一份蹬三輪車送牛奶的工作。雖然掙錢不多,自食其力沒有問題。我只想保護自己的名節,也保護你的名譽。不想讓人家說我沒有了錢就可以幹那些下三濫的事情,可是,你心事重重的總是懷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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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只是問問,沒有別的意思。”薛利厚道了歉。實際上,他是想通過這些拉近自己與紅葉的距離,然後繼續問起張曉麗與薛振華一些事情。可是,紅葉對此諱莫如深,以爲這是侵犯了她的尊嚴。
“真是,我只是隨便問問,沒有別的意思……”薛利厚再三解釋。
“什麼隨便問問,你是怕我給你戴綠帽子,對不對?”
這場爭論沒有結果,後來連爭論也沒有了。一個沉寂而平實的下半夜。因爲過於疲憊,薛利厚很快就睡着了。他不停地磨牙,聲音很恐怖很瘮人。紅葉沒睡,就那樣看着薛利厚磨牙,心想自己爲這麼個男人守了貞節到底值不值?薛利厚像一條瘦蠶那樣蜷縮着,顯得孤獨而無助。燈光很迷濛地落在他那張劃滿了傷疤的胸膛上,當年,這正是她紅葉的傑作。紅葉嘆了一口氣,把一支手伸過去,輕輕地抓搔着他的腦袋,同時用另一支手像拍嬰兒一樣拍着他的脊背。淚水漸漸盈滿了她的眼眶。無聲地滑流和滴落。在抓搔和拍的雙生愛撫當中,薛利厚不再磨牙,他睡得很安靜,睡覺中,他的額頭上甚至還滲出了一些汗珠。如果不是一滴淚水把薛利厚濺醒,紅葉會這樣一直拍到天亮。她弄不清自己到底在爲誰而哭泣,她覺得自己哭一半是爲自己,還有一半是爲薛利厚,女人啊,真她媽的傻!就在這時,她想到了晚上酒宴上孫水侯那張溜光水滑帥氣無比的臉。她向他塞了一張紙條,那是自己的名片,他怎麼就沒有迴應她呢?是不是自己太主動了?讓他瞧不起她了?
在紅葉的愛撫中,醒了的薛利厚沒有立即睜開眼睛。被深切愛撫的感動讓他向她的身體靠近了,當又有幾滴淚珠滴在他臉頰上時,他伸手攬住了她,“紅葉,我們辦個婚禮吧。”他對紅葉說:“你對我這麼好,我還欠你一個隆重的婚禮呢?”紅葉搖搖頭又點點頭。兩個人就這麼友好地談開了,先談了婚禮,又談了紅葉應該做什麼?薛利厚要紅葉做貴夫人享清福,紅葉堅持要開店做買賣,掙自己的錢。接着,不知不覺又談起了酒桌上出現的孫水侯。紅葉說那個小夥子真他媽的帥。薛利厚說他不過是個公子哥兒,是個白癡。下一步,他就想吃定他。紅葉一聽說薛利厚與張董事長又要染指重機廠,不由地一陣戰慄,隨後更堅定了自己做買賣開店的意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