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什麼原因,在聽到巫術是需要特定的人來施展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皺了皺眉頭,王昃指着面前還懸浮在空中的古屍說道:“他怎麼處理?到時候是需要用到他的吧?要不要綁起來?”
女神大人搖了搖頭道:“不用,只要他不死,有人佔據那個天煞的位置,就可以了,他具體在哪裡是無關緊要的。”
“那就是說,這貨只要不死,他就是無所謂的了嘍?”
“自然如此。”
王昃摸了摸自己的嘴脣,看了看身後的衆人,又看了看躲在一旁的酒道人。
有心想要一掌把這貨給滅了,但一想到墨家根深蒂固那麼多年,當初得罪整個秘境都沒有覆滅,而且酒道人的身份可是三清觀的人吶,還隱藏的修爲,還不知道秘境之人到底有多少的墨家奸細混在其中。
這種仇敵,要是還是困在秘境的時候,自然是能弄死就弄死了,可這時外面的世界,就怕對方使陰招啊。
能夠化解……那是最好。
王昃想明白其中關節,便擡頭對酒道人喊道:“他媽的,你們就是有病,老子都不管你們了,你們到來找我?是不是想我把你們都滅了?他奶奶滴,就算你們一個個撅着屁股蹲在我面前讓我殺,我也得有空啊,沒看老子很忙嗎?趕緊滾,帶着你這個‘死人’,一起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酒道人絕對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對方這個比魔門還魔王的傢伙,竟然能放他走,其實他想過很多種逃跑方法了,只是……見到王昃剛纔那種威能,就算是有心,也是無力啊。
不過轉念一想,也明白了王昃的打算,沒有點破,而是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站在那個馬上就要從‘屍體’變成‘活人’的身邊,低着頭看着地面,彷彿對什麼都漠不關心了。
王昃點了下頭,伸手招呼了一下,便說道:“走,咱們先撤了。”
上官無極有些發愣,不知道怎麼……難道就放了那些人?這小昃先生……當真是太善良了,好人吶!
隨後,王昃便走了。
把阮小京和顧天一都晾在了那裡,能的兩人和酒道人大眼瞪小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但要說最尷尬的,還是公孫衛國,他一生都是高高在上,但放在今天這個場面裡面,竟然變得什麼都不是,什麼權威,什麼軍隊,什麼金錢,彷彿都不好用了。
他等到李德明從山頂趕下來,走上前勉強笑着說道:“飛機報廢了,不如我上你那討饒兩天,正好敘敘舊。”
於是,他們兩個也走。
阮小京看着眼前的爛攤子,嘆了口氣,轉頭對顧天一說道:“要不咱們也走吧。”
顧天一翻了翻白眼道:“當然要走,不走幹什麼?當真在這裡野餐吶?”
忽忽然,一羣人就都散了,使用各自的手段回家的回家,回國的回國。
一下子只剩下酒道人還有那個千年古屍了。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等到太陽漸漸西落,千年古屍先是全身一顫,然後輕輕的落在地上,晃動了一下肩膀,舉手投足之間突然帶上了一種你藐視天下的傲氣。
他扭過頭,對酒道人說道:“便是你,把我從那個該死的地方挖出來的?”
聲音沙啞的讓人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麼,難聽至極,卻帶着一份威嚴。
清醒了?!
酒道人心中一顫,卻依舊故作淡定的說道:“正是如此,我魔門需要得到一個最適合的幫手。”
他已經把對方的地位擡的很高了。
‘養屍’,就是奴隸。
但那人明顯皺了下眉頭,冷聲說道:“幫手?呵呵,寡人認爲,你們魔門缺少的是一名領袖!”
曾經那位叱吒風雲的人物……回來了!
……
駕乘田園號,王昃沉默無語。
他望着彷彿被踩在腳下的天地,感慨萬千。
‘引無數英雄競折腰’嗎?天下,便是有這種魅力。
甚至王昃也是糾結了好久,才把這種**強自壓了下去。
站的越過,大部分人都只看到高處的風景和美好,但……高處不勝寒,不說勾心鬥角處處提防,就單說一個‘責任’,也是讓人崩潰的。
歷史上所有的末代帝王,無一不是沉溺在酒色之中,或者曾經沉溺。
太大的壓力,他們必須找到一個可以遺忘一切緩解壓力的辦法,沒有人是真正的沒心沒肺的,就像看到死人的遺體,人會感到很不舒服。
但爲什麼成天吃着各種被烹飪過的‘屍體’,卻沒有這種感覺吶?
如果把人類烹飪了,即便是賣相再好……
這是天性,無視災禍,無視生死離別,無視國家覆滅,這需要一顆很強大的心臟。
如果古時候就有鴉片或者海洛因的話,那麼幾乎所有的帝王都會變成癮君子。
王昃不想,尤其在他有很多‘逃避手段’的時候。
而天煞的命格,終究會指引着他攀登上那種巔峰。
王昃在擁有女神大人後,一步一步的接觸到各種國家上層,循序漸進的,在他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擁有了‘一國之力’。
長此以往,即便是他想要躲避,只要自己手下的黑水營或者上官無極他們,品嚐到那種權力的滋味之後,也會讓他不得不站上去,如果不站?等待他的就是背叛。
“唉……”
長長的嘆了口氣,望着下面的一切,王昃做出了‘放手’的決定。
那種難受的感覺,就像是遇到了一個絕世美女投懷送抱,自己卻把對方暴打一頓一樣。
同性戀都幹不出來啊!
晃了晃腦袋,王昃提起自己的精神。
他轉頭對木老說道:“木老,走,咱們去南方逛一逛!”
實行巫術,需要先尋找巫師,而最先的,就是要找到一個‘巫師時代’的人。
管他是不是,總要去問問去看看。
大海市,略顯污濁的上空,再次迎來了田園號的光顧。
而木老最近也是迷上了傳說中‘愛派的’,不但給他當地圖使,他還迷上了上面的一款遊戲。
網遊。
一生不苟言笑的老頭子,突然裝作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用最新的詞彙在上面跟一些小姑娘談天說地,而且……他偶爾流露出來的那種時光磨練的氣質,也是很受好評。
看着他一個人衝着那個小屏幕傻笑,王昃很是埋怨的瞪了上官無極一眼,後者果斷低下頭,用腳尖數着甲板上的石子。
也許是這條線路走過幾回了,路上很多鳥兒都熟知了這裡,時不時就路過上來歇歇腳,還有‘飲食’提供。
這造成了大量的鳥糞,自然是‘一’的工作,誰讓他修爲高,但地位不高吶。
詢問了一下女神大人,對方馬上把目標地給了他。
在上空肆無忌憚的盤旋兩圈,田園號降落在大海市最出名的那條古老的街道上。
扭頭看去,一個v型的路口處,就是傳說中的‘第一百貨’,曾經在民國時期排名世界第三的超級綜合型大商場。
從田園號上大搖大擺的走了下來,享受着所有遊客路人的仰慕禮,王昃感覺良好。
對於自己的相貌,王昃喜歡‘鏡子中’的自己,但很討厭照片。
但凡是眼睛正常點的人,在鏡子中看自己,總會覺得……老子長得也不錯啊!
但其實,如果換做是外人的目光,那麼那張鏡子中的臉就要更加的……咳咳。
瓜子臉?那麼實際就是‘大馬臉’,四方大臉?那就是‘大餅臉’,眉清目秀?那就是粗眉毛小眼睛。
討厭的視覺錯覺,讓很多男人都認不清自己的位置。
比如王昃。
瀟灑的甩了一下頭髮,王昃大踏步走進第一百貨。
看,有女孩在看哦!
難道天朝的審美終於‘撥亂反正’了?那些娘炮有啥好看的!
竊竊私語?王昃絕對不去聽!
咳咳。
要說起第一百貨,這裡絕對是個很有氣氛的地方。
如果第一次進入這裡,那麼注意到的一定是腳下。
近百年的厚重的實木地板,已經被人們的鞋底磨掉了厚厚的一層,但地板接口處,卻磨損較少,這就讓整個地面成了一種有規則的起伏。
好似……靜止的碧海清波。
上了兩層樓,走過一個拐角,就看到一羣人簇擁着一個正坐在那裡試鞋的人。
王昃哈哈笑了兩聲,離着老遠就說道:“你一個大教主,竟然也自己出來逛街?”
金袍男子並沒有轉頭,依舊是低着頭仔細的看着自己的腳面,仔細而費力的綁着鞋帶。
他說道:“這種活,本來是‘一個人’來做了,而且也只有她能做。”
說到這個‘她’的時候,金袍男子的眼神明顯溫柔了一下。
王昃眉頭一挑,心中壞笑的嘟囔道:“靠,看來這裡有故事啊!難道這貨還能是個情種?沒準,都說越是英雄越容易被女人拿下!”
女神大人忍不住笑道:“你在說你自己嗎?”
“呃……不談這個……咳咳。”
他摸了摸自己的眉毛,繼續對金袍男子說道:“你不要緊張,還有你的這些護衛,叫他們別摸懷裡的槍了,搞的跟黑社會似得。”
金袍男子聽完這句話,衝着那些隨從點了點頭。
隨從們依舊是那種兇狠的眼神,但幾乎是全部的,都偷偷的舒出一口氣。
今天金袍男子並沒有穿他的金色長袍,而是一身西服,雖然也是倒黴的金色。
王昃走了過去,坐在他對面的那個沙發上,先是摸着嘴脣在貨架上看了看,然後指着一雙純皮馬克靴跟戰戰兢兢的售貨員小姐說了幾句。
隨後纔對金袍男子說道:“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的。”
金袍男子也不擡頭,說道:“哦?是遇到棘手的對手了?那你請我幫忙就是個很大的錯誤了,因爲我不介意跟那個讓你都感覺到麻煩的傢伙聯手。”
“呵呵,拜託,你不至於這麼恨我吧?”
“不是恨,是忌憚。”
“即使你這麼說,我也不會理解成這是在拍我馬屁的,好了好了,彎彎曲曲的說話方法本來就不適合我,我就直說了吧,對於巫術你瞭解多少?”
金袍男子聽到‘巫術’兩個字的時候,身體猛地頓了一下。
隨後卻繼續用那種平穩的語氣說道:“巫術?你是指苗疆那邊的蟲蠱還是那些中醫的事?亦或是嶺南養屍的那些人?”
王昃搖了搖頭道:“不,我是在問你,你所知道的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