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溼的地牢,一名身懷六甲的女子躺在地上痛苦**着,貝齒緊緊的咬着脣瓣,毫無血絲的臉蛋佈滿汗水,雙眸中卻充滿了絕望的目光。她知道她的寶寶就要出生了,可她沒有半點要做母親的喜悅和期待,而是無盡的心酸跟後悔。她第一次臨產,與衆不同的是,沒有待產房的等待,沒有丈夫的呵護,只有冰冷的地面和未知的恐懼。這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個寶寶,大概也是她一生中的最後一個寶寶,如果可以,她願意付出一切來換她的寶寶平安出生,長大,甚至是用她的生命。但她很清楚,那對姦夫**是不可能輕易放過 她和這個孩子,孩子落地或許就是死神的降臨,最可怕的不是死亡,是死亡的倒計時,每分每秒都讓你無比煎熬。
“大奶你是說以前那個小溝渠是沒有的嗎,那怎麼我記得一直都在的啊。”我看着大奶說。“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還沒你呢。”“哦,大奶,你和我說說唄,我想聽。”我爬在大奶腿上撒嬌的說。大奶眼看遠處,陷入回想,悠悠地說“那也是個苦命的女人”
“呵呵,柳如你也有今天,真是老天開眼,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和我鬥,你配嗎?”一個女子踩着高跟鞋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尖銳的聲音迴盪在地牢裡。柳如緩緩擡起頭,在看到來的人是誰後的一瞬間,眼神閃着嗜血的光芒,破口大罵道“趙敏,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說着便用所剩力氣撐着搖搖欲墜的身體,向趙敏的脖子掐過去。而趙敏嘲諷的笑了笑,一個輕巧就躲了過去,在柳如和她擦肩而過的一瞬間,許是想到些什麼,趙敏彎眉一皺,伸出手用力一推,身子笨重的柳如眉狠狠摔在地上。柳如隨聲倒地,痛苦的蜷縮起來,雙手捂着肚子,雙脣顫抖的喊道:“孩子,我的孩子。”漸漸的雙腿間被血染紅,鮮紅的液體滴答滴答的流下。
“想要你的孩子嗎?我給你!”趙敏嘴角噙着陰森森的笑容,隨即拍了拍手,四個頗爲壯實的中年女子拿着揹包,走了進來。“大小姐。” “看到了嗎,少夫人想要孩子,你們幾個要小心翼翼的把孩子取出來,如果取出來的孩子有一點不完整,你們就隨孩子去吧!”如清泉般的聲音,此時卻冷的嚇人。“是。”幾名傭人熟練的從揹包裡取出工具, 手術剪,血管鉗,組織鉗……一步步走向地上的柳如。柳如滿是驚恐的看着她們,還沒反應過來,幾個傭人抓住了她的手腳,柳如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一名傭人掀開柳如眉肚子上的衣服,冷嗖嗖的感覺從肚子上傳遍全身。
手起刀落,劇烈的痛混着陣痛交織,柳如慘聲痛喊。趙敏看着她扭作一團的臉,滿意勾起嘴角。十幾分鐘的事,孩子從柳如的腹部取出,血淋淋的孩子呱呱落地,經過簡單的清理,孩子被抱到趙敏面前。趙敏看了看,思索了一會兒後,皺了皺眉,猶豫道:“真可愛,不知道這麼點大的嬰兒被扔進蛇窟,我的那些寶貝會不會胃口大開呢?”柳如躺在地上氣若游絲,肚子上的血窟窿觸目驚心,傭人們似乎沒有要幫她縫起來的打算,聽到趙敏的主意後,厲聲罵道:“趙敏賤人,你跟自己的哥哥糾纏不清,陷害嫂子,殘害侄子,你不得好死,你會有報應的!”
沒有理會柳如,趙敏繼續自言自語說着:“如果整個扔進去,我的寶貝搞不好會消化不良,要不剁碎了再扔進去……嗯,就這麼辦吧。” 傭人明白趙敏的意思後,抱着孩子走了出去。望着走遠的傭人,柳如絕望的哭了,她那剛剛來到世上的孩子,還沒有好好看一眼的孩子,就以最殘酷的極刑離開,心口一陣陣的絞痛讓她喘不過氣來。外面傳來的嬰兒慘哭聲和刀斬砧板的聲音,一次又一次挑戰柳如的神經,不知過了多久,聲音停了下來,終於,她笑了,血泊中的柳如放聲大笑。“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柳如扶着牆緩緩站了起來,隨着她的動作,腸子也從血窟窿裡漏了出來。凌亂的髮絲,滿身的血跡,對着趙敏傻傻的笑着道:“呵呵,你以爲他愛你嗎?他敢向天下公佈嗎?就算他娶我是的幌子,在你我之間,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跟我結婚……我等着……哈哈,我在地獄等着你們。”
說完就朝着牆壁撞了過去,血花四濺,死亡的柳如眉臉上掛着驚悚的笑容,瞪大眼睛,死死的盯住不遠處的趙敏。憤怒,恨意,充斥着趙敏整個大腦,沒錯,哥哥是集團未來的高官,所以不管他與誰結婚,那個新娘都不會是她。這是趙敏一直都不願意承認的真相,那個賤人到死都要留下一句不讓她好過的話,被恨矇住心智的趙敏下令,把柳如的屍體丟進硫酸裡,就算死,也不會讓她留個全屍。剛回到家裡,趙敏看到沙發上的人。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着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脣,棱角分明的輪廓,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這就是她的哥哥,看得到得不到的愛情,趙敏收回眼神,往樓梯口走去。
“柳如在哪?”沙發上的趙軒開口問道。 趙敏停下腳步,轉過頭:“你心裡只有她嗎?呵,那我就告訴你,她死了,連屍體都沒有了!” 趙軒皺起眉頭,是要發火的前兆,不過看到周敏眼眶裡的一層霧氣,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我說了, 你怎麼玩都行,最好不要出人命,現在時局正緊,你非得給我弄出什麼亂子嗎!”趙敏冷笑一聲,“所以你是要我來抵命嗎?好啊,來。”看着未動的趙軒,趙敏轉身離開。
晚上,風吹動窗簾,血紅色的窗簾隨風飄起,桌子上打開的日記本也時不時的被風翻幾頁。趙敏端着酒杯,呆呆的靠在沙發上,腦海裡一遍又一遍迴盪着柳如的話。“你以爲他愛你嗎?他敢向天下公佈嗎?”“就算他娶我是的幌子,在你我之間,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跟我結婚。”趙敏暴怒的把杯子摔在地上,“啪”的一聲,水晶一般的杯子,碎成一片一片。 倏然,一陣電話鈴打斷了趙敏的思緒,午夜的鈴聲總有一種讓人不安的感覺,周敏接起電話,沒好氣的問道:“誰?”
“趙軒死了,下一個就是你~”聲音從那邊幽幽傳來,聽到趙軒出事的時候,趙敏的心狠狠的揪成一團,不過轉念又想,哥哥身邊明的暗的十幾個保鏢,而且一個個都是精挑細選以一敵百的高手,怎麼會出意外。想到這,頓時火氣上升,罵道:“沒刷牙嗎,嘴巴這麼臭,下一個是我對吧,我等你,不來你就是狗雜種!”
說完“砰”的掛掉電話。好一會兒後,已是凌晨,趙敏平息怒氣,準備休息。
眼角餘光看到被子一端被什麼東西頂了起來,凸出的被子就像是一個人躺在那裡睡着,安靜的房間顯得格外詭異。當然,趙敏也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小女子,她手上的人命多的連她自己也記不清了,所以她的心情沒有害怕,只有好奇,是什麼東西在哪裡。大步流星的走向牀邊,一把掀起蠶絲被子,乾淨整潔的牀單連一絲灰塵都沒有,更別說有什麼人了。彷彿是累極了,身子向後一傾,就倒在枕頭上,望着朦朧的燈光,眼皮越來越重,逐漸的進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中,腳掌一陣痛癢,趙敏睜開眼,猛的坐起身,藉着昏暗的夜燈,只見牀的另一頭,雪白的被子裡有東西在蠕動,再次掀開被子,這次不再是一場虛驚,一個女子全身腐爛,一肚子的腸子淌在身旁,一隻眼球連着血管掛在蘋果肌上,鋸齒般的牙齒爲她的臉上增添笑容,一隻乾枯的手指正在撓着周敏的腳心。“啊!”趙敏連忙滾下牀,腳踝摔在地上,鑽心的疼告訴她這不是在做夢。牀上的東西大概是失去了她所謂的玩具,不高興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趙敏手掌摩擦着地面,努力的想要離牀邊遠一點。倏然,手指邊的觸感,讓她的身體一僵,僵硬的轉過頭,一團血紅色的肉球抱住了她的手臂,沒有五官的肉球卻發出“咯咯呵”的笑聲。隨之而來的一股腥氣,讓趙敏頻頻作嘔,就像是被膠水連住一樣,想要離開的趙敏,動彈不得。不知何時,牀上的那個“東西”也來到趙敏身邊,對着肉球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像是達成一致,兩個張出血盆大口……
“然後呢?”我迫切的問道。第二天趙敏的家的僕人,發現她死在房中,死相,相當恐怖。死後就埋在糧站那邊,小溝渠也是後來,農地需要引水才挖的。不過也是很奇怪,從哪後那邊就怪事不斷,也有膽子大的,去把小溝渠用土墊上,但是第二天天降大雨,小溝又被衝出來了,反覆幾次後就流傳說,柳如和她的孩子冤魂不散,跟着趙敏就在小溝。這小溝渠就是那個時候關柳如的地方。
“柳如和她的孩子,真可憐。”我對着歐陽邵說。“年數比較久加上那邊陰氣又重。趙敏的魂也一直都在,所以難辦啊!”歐陽邵臉色嚴肅說。“把它背熟,我們明天晚上去試試。你想救她們就看她們接不接受了,多次入你夢可能也是,想你幫忙。”歐陽邵把一本書遞給我。《地藏菩薩本願經》
按歐陽邵說的,準備了陰壇擺上亡人牌位,鮮花供果、三茶四酒,三葷四素,香寶蠟燭,米飯饅頭,當然還有還準備一些要燒的紙錢。“想好了嗎,超度中必須心誠無雜念,最重要的是超度後,你會倒黴一陣子。具體有多倒黴我也不清楚。”歐陽邵說道。“嗯,我都知道,我們開始吧。希望我可以幫到她們。”盤腿而坐口中唸唸有詞,不一會四周陰風陣陣,忽大忽小風聲在耳邊響起,“她是在幫你,如果這次你不接受,就只能等魂飛魄散了,想想你那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的孩子,你既託夢給她就讓她幫你們吧。”歐陽邵對着那怪風說道。風滿滿停了下來,我念完後一陣金光炫目“成功了嗎?”我看着光問歐陽邵“成功了她們接受了”我看到柳如懷抱一嬰兒,站在光中,對着我深深的鞠了個躬。說道“謝謝!”隨即就隨着光消失了。“她們去哪了?”我擡頭看着天空問,“去她們該去的地方了”歐陽邵也太着頭望着天空回道。
夜晚的森林中,只有這條路被螢火照亮。那隻妖怪不知道是第幾次經過這裡了。他總是低垂着臉,似乎有許多煩惱。爲什麼......爲什麼那麼美麗的人會有煩惱呢?我低頭看着自己,醜陋的身軀上,滿是被他人欺負的傷痕。我不敢出去,只有懦弱地躲在半透明的繭裡......
我明天,明天一定就鼓足勇氣破繭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