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子持着法器站在了法案後面,口中不斷念着八大神咒,唸完劍指向天:“起棺。”
我們的力量現在並不小了,個人之力就能撼動這棺材,不過爲了平穩,我和朱允炆兩人將棺材擡了起來。
景陽子之後再次唸咒、掐印、制符、踏步,一系列複雜的步驟之後,大喝一聲:“落棺。”
我和朱允炆將棺材放入了墓葬坑之中。
前面兩個步驟已經消耗不少景陽子的精力,他喘息了幾口,再次繼續。
步驟弄完,喝道:“封棺。”
我和朱允炆開始用鉚釘封棺,不過在這時候,這林子突然有了風吹草動。
景陽子大喊了聲:“先別封館,有東西擾亂了陰陽氣流。”
我和朱允炆迅速出墓葬坑,站在前面:“我們擋住來者。”
等了不到十秒鐘,有二三十來個身影出現,有一半穿着道袍,另外一半,身上繡着七殺總會的標誌。
“景陽子,你躲了將近二十年,現在終於肯出現了嗎。”一個身着閣皁宗道袍的男人開口說道。
陳文之前在奉川的時候就展示過一種叫做‘神遊’的法術,用特殊的法術將魂魄和肉體分離出來,可以迅速達到指定的地方。
當這些道教的人和七殺總會的人出現,我們卻覺得十足詫異,景陽子來這裡,按理說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
景陽子放下了法器:“都快二十年了,你們還是追着我不放嗎?”
景陽子的語氣很是無奈,也很痛心,這就好像被自己的家人背叛般,鑽心之痛不是我們能理解的。
其他道士也都神色堅定:“景陽子,隨我們去道門受審,可以免除一場大戰,今日你是無論如何都走不了了的。”
他們一言一語,表達的意思都是要將景陽子捉拿歸案。
朱允炆聽了他們的話,哈哈狂笑了起來:“牛鼻子們,現在退去,朕可以饒你們一命,如若不然,你們將永遠留在這裡。”
“你是何人?”有道士發問。
朱允炆嘴角微微上揚,突然消失,砰地一聲,前面一個道士竟然被他打飛了將近二十米,重重摔在了地上。
景陽子此時說道:“九龍擡棺之術已經發揮作用,我去封館,你們擋住他們,不要讓他們過來。”
“好。”我和朱允炆回答。
朱允炆正要將他的羽林軍團召喚出來,但是景陽子卻止住了他:“不要,那樣會打斷這裡的陣勢。”
朱允炆停了下來:“不用軍團也可以。”
我將古劍抽了出來,和朱允炆並列站着,景陽子開始拿着鉚釘過去,奮力在棺材上敲擊了起來。
“還想作惡,道友們,拿下他。”有道士大喊。
那人聲音剛出,我的劍已經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冷聲說道:“滾,不然你將看着你的腦袋落地。”
“小子,我是道門的堂主,你確定要將劍落在我身上?”那道士滿臉戲謔,對我絲毫不懼。
伸手便掐印打了過來,我牙齒一咬,嗤啦
一聲,他的半個臂膀被我削掉了。
那道士倒地哀嚎了起來,驚飛了這裡的衆多飛鳥。
剛纔他的速度不可謂不快,我能在短時間反應過來,他們再不把我當成毛頭小子看待了,而是問道:“你是道門哪家哪派的?”
“黑巫術,景陽子的徒弟。”我回答說。
“原來是小惡種,連你也一起拿了。”道士們叫囂。
而後,我們在這裡纏鬥了起來。
“主人,我來幫你。”韓溪第一個出現,飛身出去,抓住了其中一個道士,令他動彈不得。
代文文和張嫣也隨即跟着一起出現,連李盧萍都加入了戰鬥。
胖小子和謝嵐有些弱小,這些都是道門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不是對手,就沒放他們出來。
“這些人不是簡單的人,道友們小心。”道士喊道。
不過不管再怎麼小心,我們擋着,他們也過不去。
景陽子不斷將鉚釘釘入棺材中,早已經滿頭大漢了,這些道士法術盡出,需要景陽子將這裡的陰陽之氣撥亂反正,他們就虛弱到了極點,現如今更加上了層冰霜。
“你們幾個,趕快讓開。”道士們見景陽子已經快要將棺材封上了,大聲訓斥道。
我回應一句:“誰敢上前半步,我就大開殺戒。”
之前只是傷到他們,沒有殺他們,畢竟是人命。
“你敢。”有道士訓斥,說完上前。
手上一張符紙已經快要落在我身上了,卻被我抓住了他的手腕。
“怎麼可能。”他驚愕嘀咕了句。
我一咬牙,直接將他的手臂給扯了下來,而後一劍刺入了他的眉心,用力一攪動,劍上的殺氣和鬼魂的怨氣,瞬間將他攪得毫無蹤影。
其他道士震驚不已:“你……你竟然敢殺人。”
“你們都敢殺人,我爲什麼不敢?”我反問道。
另外有七殺總會人喊道:“這兩個小子實力不俗,不要放鬆警惕。”
我見了七殺總會的人,瞬間拿出了那勳章。
七殺總會的人愣住了,馬上立身站穩:“將軍。”
他們的軍禮十分標準,其餘道士也驚住了:“你是七殺總會的將軍?”
雖然不能用鬼軍,但是可以用七殺總會的人,我命令道:“七殺總會的人,與我一起擋住道門的人。”
七殺總會的人對我將軍的身份雖然十分不解,完全沒有想到這裡有一個七殺總會的少將在這裡,不過我的命令下達之後,他們說道:“將軍,這是會長親自下達的命令……”
“那你們就滾到一邊去,否則,我連你們都殺。”我怒斥道。
“是。”他們退下了。
只剩下這些道士。
我、朱允炆、張嫣、代文文、韓溪、李盧萍幾人並列站着,他們不能前進分毫。
如果能用鬼軍的話,他們恐怕在瞬間就沒了,哪兒會在這裡吵鬧這麼久的時間。
景陽子也趁着這個時候,將棺材封釘完畢,歇了口氣。
正此時,一抹紅影出現在這地方,過來後念道:“太陰幽冥,速現光明,行屍走肉,永尊吾命,起!”
唸完手上揮動幾下:“敕。”
剛纔才封好的棺材,棺材蓋子忽然
被打開了,裡面陳靖的屍體站立了起來,只一掌,就將景陽子給打得幾個踉蹌,一口逆血吐了出來。
朱允炆啐了口:“媽的,不把朕放在眼裡是吧。”
陳靖屍體出現,屍氣頓時瀰漫了這片土地,周圍草木開始枯萎,剛纔唸咒將屍體召喚出來的那紅衣道士落定,漠然看着前方:“景陽子,我們已經放鬆了對你的監控,沒想到你還會出現做這養屍的惡行。”
景陽子站起身來,蒼老身體爆發出了無窮力量,拿上桌案上的法器,竟然將陳靖屍體給逼退了回去。
我和朱允炆正要上前,景陽子喊道:“他是法界的長老,你們不是對手。”
那紅衣道士見景陽子即將將屍體重新送入棺材之中,手上一張符紙飄搖而至,目的地正是景陽子身上。
我見後,揮劍劈砍向符紙,竟然聽得咣噹一聲,沒有將符紙劈碎,那符紙直接落在了景陽子身上。
砰。
沉悶聲音響起,那符紙炸裂開來,景陽子再吐了口鮮血,血噴灑在了陳靖屍體身上。
那紅衣道士喊道:“撤。”
剎那間,道士、七殺總會的人都離去了。
景陽子愣是將屍體重新送入了棺材之中,然後合上了棺材蓋子。
陳靖屍體不斷在裡面衝擊,景陽子戰立在棺材蓋子上,喊道:“過來封館。”
我們過去後,景陽子才撤離,繼續在法案後面做法。
“封館。”景陽子大喊,我似乎能從他的聲音中聞到血的味道。
轟。
景陽子身上飄蕩起了一陣灰色的天罡戰氣,但是因爲他已經年老了,裡面多了很多雜質。
我和朱允炆呆呆看着他,景陽子再喊:“快封館,我撐不了多久了。”
我們點頭,迅速將棺材封好,景陽子馬上拿起了之前準備的九根木樁,他竟然用手掌,將木樁拍進了棺材周圍。
拍完木樁,他的手掌都爛掉了,只是他似乎毫無知覺,又迅速佈置紅繩,銅錢等東西。
佈置完畢,他再次返回法案後面,並指唸咒,我們開始封泥土。
封完了泥土,景陽子放下了法器,回頭看着那地方:“九龍擡棺、釘龍樁、八卦陣……我都沒忘記吧?”
“沒有。”我回答說。
景陽子又對我說:“徒兒,別忘記你對爲師的承諾,爲黑巫術正名。”
我點點頭:“記得。”
他滿帶血的嘴角微微笑了,但是隨後再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如木樁般,筆直倒了下去,再沒有多說過半句話。
我們忙過去,竟發現,他已經氣絕身亡,連靈魂都不見了,只留下了這具驅殼。
我和朱允炆拳頭緊攥,朱允炆單膝跪下,而我雙膝跪在了他的面前。
陳文是我半個師父,他是第一個真正的師父,但是沒想到就這樣去了。
……
次日,景陽子出殯,一切從簡,我們將他葬在了陳家養屍地最上方,給他準備兩個靈位,一個放在陳家宗祠之中,這個可憐的老人一生未娶,沒有親人後人,以前在道門或許還有朋友,但是現在也沒有了。
這樣孤零零去了,希望陳家的人,能永遠陪伴他。
至於另外一個靈位,我是要帶到道門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