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生回答了我關於我父親的問題,說:“我、王祖空、陳懷英三人一直是好朋友,各方各面都要拿出來比較,法術陳懷英厲害,王祖空其次,我最弱。風水我最強,陳懷英和王祖空一樣弱。至於後人,王祖空兒子王鵲最強,你父親其次,馬崗最弱。我見過你父親,但是沒見過王鵲,上次來了這裡,沒想到是最後一次見面。”
王鵲之前來過馬文生這裡,那個時候我們還不知道他是我爺爺的徒弟,也不知道他是王祖空的兒子,連多餘的話都沒有說,他就死掉了。
“也就是說,在你們後人之中,我父親是排在中間的?”我問。
馬文生恩了聲:“是這樣的,但是你父親這幾年進步很大,只不過,你父親的觀念很其他人很不同,這個圈子裡的人,一般到了六十歲以後爭強好勝的心纔會掩蓋下去,但是你父親從小就對法術不感興趣,也不喜歡這個圈子的爭鬥,甚至還以會法術爲恥,因爲不願意學習法術,才外出打工,很多年都不回來一趟。”
果然,都是有故事的人。
因爲我父親很小就去了農村,再加上結婚生子後就外出打工去了,馬文生也僅僅只見過他幾面而已,對他的事情也並不是很瞭解,和他聊到凌晨一點多鐘,馬蘇蘇早就在沙發上睡着了,趙小鈺開車回了自己家。
馬文生拍醒了馬蘇蘇,馬蘇蘇迷迷糊糊抱着沙發上的靠枕跑回了臥室,我晚上則跟馬文生擠在一張牀上。
快至天亮,忽聞屋子裡傳來腳步聲,本以爲是馬蘇蘇又在夢遊,但是聽聲音,根本不像是馬蘇蘇的腳步聲,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馬上坐起來輕輕推開門出去,原來是馬岡,說了句:“原來是馬叔叔呀。”
馬岡正站飲水機旁,說:“晚上有些渴了,輕手輕腳還是吵到你了。”
今天本就沒有睡意,醒了也就不再睡了,下樓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天才剛亮,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趙小鈺發來的短信:警局,局長找,速來。
現在太陽已經出來了,這裡沒什麼大事兒,出門招停一輛車,趕往警局,到警局門口見到了趙小鈺,趙小鈺沒與我多話,說:“局長在停屍間等你。”
將我帶到停屍間,到門口時,透過窗子看傳達室裡的牀鋪上,已經蓋上了一塊白布,劉局長以及其他一些警察正在外看着。
我到後,劉局長馬上把我迎進了傳達室,說:“昨天晚上,
老李離奇死在了這裡,法醫說是猝死,我看情況有些不對,還請你來看看。”
一個局長公然行這些迷信之事,傳出去他的烏紗帽可能不保,就讓其他警察出去了,屋子裡只剩下我和趙小鈺以及劉局長三人。
我看向趙小鈺,趙小鈺說:“我看過了,確實是猝死,不過好端端的,怎麼會猝死?”
掀開蓋在他身上的白布,纔剛剛掀開,裡面一股惡臭傳出,我馬上捏住了鼻子,差點兒吐了出來,趙小鈺和劉局長也跟我做同樣的動作。
趙小鈺說:“就在一個小時之前還沒發臭,怎麼會臭得這麼快。”
“屍毒啊。”我說。
陳文記載過,屍毒就是迅速將活體轉爲屍體狀態,要是年輕的人承受住了屍毒的腐蝕,就會變爲行屍,要是中屍毒的人本身就已經要腐朽了,中了屍毒,會加速他的腐爛。
李老頭年過六旬,又因爲常年在停屍間守屍,身上早就被屍氣侵染,雖然活着,卻也是人模鬼樣,現在屍毒上身,沒能變成行屍,直接腐爛了。
伸手撥弄了一下李老頭兒的屍體,沒有在身上發現明顯的傷痕,這倒有些奇怪了,行屍攻擊人要麼是抓,要麼是咬,這兩樣都會造成明顯的傷痕,但是他身上沒有。
當下判斷,他身上的屍毒,是從嘴巴里進入的,病從口入可以適用。
“不是行屍做的,而是活人下的毒,這周邊有監控嗎?”我問。
趙小鈺說:“有,我去調看一下。”
不過她纔去了沒多久,就回來說:“這裡就外面馬路上有監控,已經壞掉了,沒拍到。”
劉局長說:“昨天晚上出去守了一天,都沒見到行屍,張家的人也不肯幫忙,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奉川的人就危險了。”
我四處撇了撇傳達室,在垃圾桶中看見了快餐盒的飯盒,彎腰細細查看,見裡面有不少死去的文字,馬上抓住了要點:“昨晚的盒飯,他是在哪兒買的?盒飯裡面有毒。”
劉局長迅速叫人去詢問打探。
而這時候,李老頭兒屍體上傳來了嗚嗚的聲音,我走過去,找了一塊膠紙套在手上,伸進他的兜裡將手機給掏了出來,是他家人打來的電話,我幫忙接通了,剛接通裡面就傳來了一個老太太的聲音:“你咋了?昨天給我打電話說要死要活的,今天咋還沒回來?你也該下班了呀。”
應該是他的老伴,這種事情最讓人爲難,相濡以沫這
麼多年,要是突然告訴她,老人死了,她也一口氣提不上來,死了怎麼辦?
所以,這種話得找一個最合適的方式說出來才行,我想了想說:“李老在傳達室呢,他昨天給你打電話說了什麼?”
對方愣了會兒:“他說啊,他跟人說了不該說的話,晚上要來報復他了,讓我以後好好活着,他先去下面給我探路去了,會在黃泉路上等我的。他到現在還沒回來,是不是出啥事兒了啊?”
果然是因爲他跟我說了行屍被人帶走的事情,然後被人報復了。
不過,他根本沒跟我說帶走行屍的人是誰,也沒有透露對方的長相,對方爲什麼要大費周章來殺一個將死的老人呢?
李老頭肯定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對方怕他透露出去,才折身回來殺掉了他。
不過這裡面還有很多東西解釋不清楚。
一般這種時候,我想到的只有陳文,打電話給了陳文:“忙嗎?”
陳文猶豫了一會兒:“你讓我怎麼回答呢?我要說不忙,你又要煩我怎麼辦?我要說忙,你給我介紹女朋友怎麼辦?所以,以後有事兒說事兒,不要問我忙不忙。”
我很想笑,但是這裡的環境很嚴肅,不能笑,就說:“有事兒問你。”
“說。”
我將這裡的事情一一跟他說了,他聽完後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首先一個問題,對方怎麼知道李老頭把他見到的事情跟你說了?”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現在一想,還真的是這樣。
李老頭跟我說的時候,沒人在場。
“你的意思是……”
“養屍人很可能就是嫌疑人,而嫌疑人很可能就是知道你和李老頭會面的人。”
知道我和李老頭會面的,只有趙小鈺和劉局長,而劉局長是請我來幫忙的,他不會自找麻煩,趙小鈺可以排除。
我說:“他們不是嫌疑人。”
“對方殺掉李老頭,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李老頭掌握了他們的秘密,另外一種是,他們怕李老頭把他們的身份透露出去。而在之前沒有殺掉李老頭,偏偏在李老頭告訴你之後殺掉了他,說明,他們不想讓你知道他們是誰。”
知道我和李老頭會面的除了趙小鈺和劉局長,就只剩下馬文生和我父母還有馬岡了,當時回到馬家,我跟他們說了布條的事情。
想到這兒,竟然覺得有些膽寒,絕對不會是這些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