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幾個小時過去,天已經亮了。
雖說直到現在我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但是心中隱約浮現出一種預感,昨天那位道長肯定是知道些什麼的!
於是我便馬上跨上了雙肩包、提起驚蟄劍就離開了旅館。
接連問了幾輛車,終於找到一輛知道沖虛觀位置的出租車。
一夜未眠,再加上昨天晚上遇到了那樣驚心動魄的事,上車沒多久我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車外的景象也從縣城的浮華轉變爲鬱鬱蔥蔥的樹林。
這時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司機師傅指了一下不遠處的山峰道:“沖虛觀就在那,接下來的路車子上不去了,你自己走吧。”
我點了點頭,把錢遞給了的哥就準備上山。然而,等我走了幾步,回頭望了一眼那輛車竟看到了十分詭異的一幕。
車仍舊停在路邊,順着車窗,我看見那司機師傅整個人蜷縮在駕駛位上,耷拉着腦袋不知在幹什麼,整張臉怪異的抽搐着,臉皮似贅肉一樣堆積在一起,正在對我桀桀詭笑。
我不自禁的轉身回去問道:“師傅?你怎麼了?”
的哥師傅乾咳了幾聲,伸了一個懶腰道:“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休息一會兒。”語罷,他便關上了車窗一腳油門,駛離了此地。
我也沒多想,等他離開以後,就徑直順着羊腸小道上了山。
可越走我越覺得有些詭異,面前的景象實在過於熟悉,就好似我曾經來過這裡一樣...
我提着膽子,緊握住手上的驚蟄劍又走了一會兒,緊接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好似廟宇般的建築。
我加快了腳步,朝着那處建築飛奔而去,等我來到地方以後,才赫然發現...
這哪裡是沖虛觀!
這不是李家村的瘟神廟嗎?
這一瞬間,好似塵封的記憶突然被打開,我隱約想起小時候我爸一次酒後失言和我說過,臨村的瘟神廟就是我爺爺蓋的,還說什麼當初不是爲了我,我爺爺就不會死之類的話。
等第二天我爸酒醒了以後,我在問起他這件事,他就不認賬了,還敷衍我說是他喝多了在胡言亂語,讓我忘了這件事。
眼下,這一切的種種詭異?難道真的和這座瘟神廟有關係?
我盯着瘟神廟詫異的同時,這時身邊又一次泛起陣陣涼意...
好似數百雙眼睛在暗中窺視我一樣,和昨天那個紅衣女鬼突然出現如出一轍!
我渾身發毛,許是驚恐給予了我力量,讓我緩緩朝着瘟神廟走去。
可沒走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別去!”
我被這聲呵斥嚇的頓時一激靈,循聲看去,一個身穿道服的青年正眉頭緊鎖的朝着我緩緩走了過來。
“你是?”我掃了一眼面前的道士詢問道。
“我叫韓絮,看我裝扮也能看的出來,我是個道士,我看你印堂發黑,恐有血光之災!此地乃是凶地,我師兄頭幾天就不幸折在此地,我奉師尊之命,在此駐守,以防邪祟傷人,你還是速速離開吧!”韓絮一臉嚴肅的向我解釋完便催促我儘快離開這裡。
這時,他用餘光看到了我手上的驚蟄劍,登時臉色大變道:“你是李家後人?你手上執的可是驚蟄劍?”
我微微點了點頭道:“嗯,是的,我叫李殤。”
韓絮瞪大了雙眼匪夷所思的打量着我問道:“你李家不是早已歸隱了嗎?爲何會出現在此?”
“歸隱?”
我聽到韓絮提到歸隱兩字心中立馬有了些許感悟,回想起當初慘死在這裡的那個道士,好似也提過我們祖上。
現在看來我家曾經還真的是一個了不起的家族,至少,在道家子弟眼中絕對是屬於神聖不可逾越的家族。
我思索片刻回答道:“我家...重操舊業了。”
“果真?”韓絮聽我這樣說頓時眼前一亮。
“是的。”我眨了眨眼回答道。
"哈哈,太好了,有你李家協助何懼任何邪祟!你今日前來?可是準備助我沖虛觀剷除鎮壓此地的邪祟?"韓絮仰天大笑幾聲,便向我投來期待的目光。
我見他如此興奮的模樣,實在不好潑他一盆冷水,只能尷尬的冷笑。等他稍微平靜了些許,這才和他解釋起我出現在這裡的緣由。
同時,也和他講述了我李家因何重出江湖的緣由。
當我講述完這一切的始末後,韓絮的臉上再無任何喜悅之意,反之而來的竟是攝人心魄的殺意,好似要給我吃了一樣,不停的打量着我。
沉默半餉後,才終於開口道:“你李家若早些出山,我師兄也不會慘死!他這條命,是你們李家欠下的!”
“但師命難違!”
“既然師尊說了讓你家中生變便前往沖虛觀避難,等我三師弟來接替我之時,我自會帶你上山!”
“在那之前,你小子給我乖乖的待在我身邊!若你亂跑,命喪此地,也怪不得我!”言罷,韓絮便冷冰冰的扭頭走到不遠處的樹下盤坐起來。
之前對我李家的敬佩之意,也在頃刻間轉爲了恨意。
我想要出口反駁他,畢竟若不是他師兄登門求助,我爸心生愧疚,又怎麼可能重操舊業,以至於我家中生變。
可事已至此,我和他爭一時之長短顯然是沒有必要。
況且我這條小命,眼下還握在了他的手上,他要是一尥蹶子給我扔在這裡,那我可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所以我便沒有吭聲,默默低下了頭走到他身旁坐了下來。
很快幾個小時過去,我不爭氣的肚子咕嚕咕嚕直叫,幾次想要和他商量一下可不可以他護送我下山買點吃的,可是看到他不待見我的模樣也只好作罷。
或許是被我的肚子叫攪的有些心煩意亂?又或許是他良心發現?
就在我餓的快堅持不住的時候,這貨終於在樹下拿出了一些乾糧和一瓶水丟給了我。
眼下,我餓的早已前胸貼肚皮了,哪裡還顧得上好吃不好吃,接過乾巴巴的乾糧就大塊朵碩起來,很快就給手上的乾糧一掃而空。
吃飽喝足後,一股睏意襲來。
一想着反正身邊有韓絮在,安全什麼的應該是無憂,我便靠着大樹緩緩睡了過去。
這一睡...又是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