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沒睡好,五點了,乾脆去吃早飯,還是睡不着,碼一章再睡吧,傳上來了,終於能睡個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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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兩桶,羊奶三斤,齊國青鹽三兩已備下了,水稍溫,侵肌有灼感,能開孔竅,出積毒,備有蜀地紗巾一襲,去得水漬,潤得肌膚。大方還有什麼吩咐,若是沒有,我等便退下了......”
花香滿室,除了那兩大木桶花瓣,房間裡還擺放了大大小小的花盆。名人軼事總是能會帶動風潮,櫟陽的陶匠們現在都是沒日沒夜地趕製花盆,得感謝白公大夫啊,如今貴族商賈都愛上了在家中養花,櫟陽城變得更美了,他們的日子也更美了。
目光在小樓對面的羊肉鋪子上轉了一圈兒,俏立室中的佳人稍稍鬆口氣,扯上了遮窗的紗巾子;這不是後世纔會出現的厚厚棉紗,還是一種絲製品,大美人西施浣洗的就是這東西。
“行了,下去吧......等等,閭主可有話對我說麼?”
“回輕盈大方,閭主說了,輕盈大方既有洛邑春華閭的書信,那就是自己人了,這次您來櫟陽無論是歇腳也好,觀風也好,要見貴客也好,都由得您。大方在的日子,這棟孤星樓就是您的私人所有,沒人會來打擾......哎呀,水要涼了哦,大方還是快些洗吧?要不要我們姐妹兩個服侍您,早就聽說輕盈大方肌膚賽雪,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兒,真想親眼看看......”
“去,再不走,瞧我不扯爛你們的嘴?”嘴裡是罵着,雙眼中卻是明眸流動。似笑非笑,這是撒嬌還是發怒呢?瞧不清楚了,兩名侍女嘻嘻笑着。退是退出去了,卻沒有半點懼怕的意思。
“輕盈大方?可惜了。從洛邑趕來的路上,怎麼就中了暑氣,墨家已是救得快了,卻還是挽不回她的性命。美人兒就是美人兒啊,鄧陵子師兄是多麼硬朗的人,卻跑到沒人的地方爲她落淚?師弟們的劍法好、墨家的修養也深,還不是個個不忍的?就是我有些不服啊。這個叫輕盈的女子會比我更美麗?”
脫我男兒裝,還我傾國色,輕輕轉過身子,落下一地綾綃。還是那個如雪如玉的人,腰兒軟軟、腿兒長長,頸如蝤蠐,齒若編貝......還是號稱老秦第一的‘如月閭’呢,這銅鏡一看就是劣等貨色。照不清我絕世的容顏,不甘心啊!快從牀下扯出密藏的包裹,裡面東西真多,有羊皮的面具,硬布的裹胸......翻翻揀揀挑了好半天。總算找出明晃晃的一面銅鏡,這是楚國巧匠所制,總算不會愧對我的容顏了。
有二十多年了罷?跳蚤記不清有多少次這樣悄悄一個人脫得光潔溜溜對鏡自賞,每看一眼,就輕輕嘆口氣,鏡中的人真是太美了,太媚了,如此美人兒隱在首陽山二十載,除了對自己恩深義重的鉅子,墨家弟子竟無人知曉女兒身份?還一口一個‘跳蚤師兄’的叫着,莫非是眼睛都長到屁股上去了麼?
想着想着自己就先笑起來了,怎麼怪到師兄弟的頭上去了?就鉅子師兄那神化般的易容手段,恐怕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見了,也認不得這個嬌滴滴的女兒了。
想到父母,跳蚤忽然一陣心酸,墨家皆尊‘首墨’鉅子墨翟爲師,如今的鉅子名爲師兄,其實就是恩師了,總是會對自己說,跳蚤要乖乖的,不要問起你的父母,到了該說的時候,師兄會告訴你的;你只要知道,跳蚤有兩個,一個是墨家最忠誠能幹的弟子,一個是美麗動人的跳蚤姑娘,戴上師兄的羊皮面具,你就是粗聲粗氣訓斥師弟的跳蚤師兄,恢復女兒裝的時候,你就是嬌滴滴的跳蚤姑娘,墨家門規治得了跳蚤師兄,可管不住跳蚤姑娘的。
忽然來了陣風,遮窗的輕紗飛揚,跳蚤的心都有些亂了,下意識地透窗看去,對面的羊肉鋪子一如往常,這才鬆口氣,卻又輕輕咬起了嘴脣,這次算是拜那小子所賜,還是被他所害呢?師兄對他也未免太好了些,明明被他當衆拒絕墨家好意,卻還是要暗中迴護他,憑什麼!三十多個日日夜夜,自己看着他,守着他,怕驚着他,怕有人害了他,喜着他,惱着他,眼裡眼外的都是他,結果就是這個他,拒絕了墨家的非攻令不說,還要帶上十幾個莊丁大聲喊叫,你很了不起麼?當墨家是可以隨意拒絕的麼?
問過師兄這是爲什麼,師兄卻只說這是老友所請,面子抹不開,爲了不破墨家的規矩,也唯有自己這個跳蚤師兄兼跳蚤姑娘出馬了,三十個日日夜夜還不夠,還要扮什麼輕盈,搬進這孤星樓?房間裡是香香的,可是乾淨嗎?跳蚤師兄無遮無攔,是個大咧咧的好漢子,跳蚤姑娘可最怕髒了!都是這小子害得,一生氣就想洗澡,水都快涼了,要快些,不能像那個躲在羊肉鋪子裡的傢伙一樣,人還沒殺着呢,就弄出一身的羶氣。
好舒服啊......那小子此刻一定不很舒服吧?
拋撒開花瓣,倒進了羊奶,把一個香香軟軟的身子放進去,輕輕撫~摸一遍,還是那麼柔,那麼滑,竟無一片死皮?抿着小嘴想想,擡起兩隻小腳,找了半天,總算在左腳的拇指下找到了那麼一片略顯僵硬的皮膚。
其實也是紅中透白、比那些粗男人的臉蛋還嫩些,可在跳蚤姑娘身上卻像被綠洲包圍的沙漠,這還用考慮?昂貴的齊國青鹽撒上去,輕輕揉去死皮,頓時感覺全身都輕快了,還是做跳蚤姑娘好啊,越做越美麗。
就是坐在洗澡的大木盆裡,也不忘記拿起鏡子照照,真美啊......世上怎麼就會有如此的美人兒?越看越好!那小子怕是上世修來的豔福吧,居然讓這樣一個大美人費心來保護他?這筆賬又該如何算呢?
咬着嘴脣擰着眉毛,想到關鍵處,心中總是放不下的,出了澡盆,就這麼裹着一塊又薄又透的蟬翼輕紗,透過窗紗縫隙向外看去......
那個叫驪姜的國夫人真是麻煩,那個小子帶着哼哼在城門前呆了多久啦?可憐的哼哼都快被人摸瘋了,她卻還未見現身。老秦人也真是好性子,國君和夫人未至,就都在原地狂歡,比咱墨家祭奠先祖時還虔誠呢。這時候應該沒人會買羊肉了,鋪子卻還是像往常一樣開了門?
鼻翅子中發出一聲冷哼,跳蚤姑娘手裡還拿着菱花鏡,目光卻變得冷冽起來。
冷冷的目光還是望向那家羊肉鋪子。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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