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覺得快要窒息的時候,眼前閃過一道亮光,晃得我睜不開眼。耳邊聽到一聲厲喝:“孽障,休得猖狂!”
這一聲厲喝是瓜叔喊得,字正腔圓,威勢赫赫。
聽到瓜叔的聲音,我激動無比。
“小趙,你沒事吧!”
緊接着,我聽到了何瑞虎焦急的聲音。
我張開嘴想說話,可是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三號庫的地上。
地上冰冷無比,一股股寒意透過我的衣服滲透進我的身體,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我立即爬起來,抱住了雙臂。這樣暖和多了!
何瑞虎看到我醒來,鬆了一口氣。
瓜叔指着我說:“趕快去找何隊長的身體!”
我以爲何瑞虎的靈魂早就進入身體了,想不到他現在還是靈魂狀態。
瓜叔嘴裡含着銅錢,左手握着魯班尺,魯班尺上纏繞着一圈圈紅線,十分扎眼。
我“嗯”了一聲,拉開了八十一號櫃。
何瑞虎的身體安安靜靜地躺在八十一號櫃裡,就像睡着了一樣。
何瑞虎看到自己的身體,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輸入網址:heiyaпge.觀看醉心張節
瓜叔抓住何瑞虎的靈魂,將它按進了何瑞虎的身體裡。
何瑞虎的靈魂在何瑞虎的身體上晃盪起來,形成了一道道重影,卻怎麼也無法重疊在一起。
就在這時,一曲哀樂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響起,淒涼無比地唱起來:“塵歸塵,土歸土,陰陽路,兩茫茫!”
“風裡來,雨裡去,輪迴道,生死同!”
“奈何橋,彼岸花,孟婆湯,轉世殤!”
聽到這哀樂,瓜叔臉色大變。
瓜叔將魯班尺夾在腋下,雙手抓住何瑞虎的雙肩,將何瑞虎從停屍櫃中拉出來。
“扶住他!”瓜叔一把將何瑞虎推給我。
我扶住何瑞虎,好奇地向瓜叔望去。
瓜叔從魯班尺上將紅線繞下來,咬破右手中指,將鮮血在紅線上。
紅線剎那間變得更加殷紅。
瓜叔嘴裡唸唸有詞,不知道在說什麼,接連在紅線上拍出幾個法印。
蘸過鮮血的紅線頓時形成了一條直線。
瓜叔將紅線彎成一個圈,從何瑞虎的頭頂上向下套去。
當紅線圈經過胸口的時候,我立即鬆開手,又扶住了何瑞虎的肩膀,保持何瑞虎不倒。
瓜叔將紅線圈放在何瑞虎腳下,站起身以極快的速度將蠟燭點着,放在了何瑞虎的頭頂。
剛剛做完這些,一個穿着白衣白褲,戴着白色高帽,拿着哭喪棒,臉色煞白的鬼差從地下面鑽出來,嘴裡面唱着剛纔的哀曲。
瓜叔將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我微微點了點頭,緊緊閉上了嘴。
鬼差詫異地四下打量了一番,自言自語地說:“奇怪?哪去了?”
鬼差繞着三號庫轉了一圈,發現什麼也沒有,跺了一腳,整個身子陷入了地裡面。
與此同時,哀樂再次響起來:“塵歸塵,土歸土,陰陽路,兩茫茫!”
“風裡來,雨裡去,輪迴道,生死同!”
“奈何橋,彼岸花,孟婆湯,轉世殤!”
當這哀樂徹底聽不到後,瓜叔才鬆了口氣。
瓜叔伸出帶血的中指,按在何瑞虎的眉心上,嘴裡面唸唸有詞。
何瑞虎晃盪的靈魂慢慢穩定下來,最終與身體重合。
何瑞虎“嗯”了一聲,甦醒過來。
瓜叔放下中指,關切地問:“何隊長?怎麼樣?頭疼嗎?”
何瑞虎搖了搖頭說:“不疼!”
何瑞虎抓住瓜叔的手,感激無比說:“瓜叔,謝謝你救了我!想不到你還懂這些!”
瓜叔搖了搖頭說:“些許小事,何足掛齒!何隊長,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出去吧!”
何瑞虎點了點頭,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們跟在瓜叔身後,出了三號停屍庫。
來到停屍房外,我急不可耐地問:“瓜叔,你會陰陽術?”
我是明知故問。瓜叔如果不會陰陽術,就不可能救下我,救下何瑞虎了。
瓜叔說不定是一個隱士高人。
如果瓜叔能幫我,說不定會解去我一身的厄運。
瓜叔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說:“在這種地方工作,不懂一點陰陽術,根本幹不下去。”
我激動無比地抓住瓜叔的手,聲音顫抖地說:“瓜叔,我撞見鬼了!我被當成了祭品,你有沒有辦法……”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瓜叔就打斷了我的話。
瓜叔嘆了口氣說:“小夥子,我道行微末,恐怕幫不了你!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聽說天心閣的道士很厲害,你去找他們吧!”
我苦笑了一聲說:“瓜叔,今天晚上我去過天心閣了!天心閣的小道士說我被人定成了祭品,他們也無能爲力!”
瓜叔十分驚訝,微微皺起了眉頭。
瓜叔詫異地問:“連他們也不行?”
我點了點頭。
從瓜叔的語氣推斷,瓜叔好像還不如天心閣的道士厲害。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恐怕是空歡喜一場了。
我剛纔還激動無比的神情,頓時黯然下來,就像被人當頭潑了一瓢涼水。
瓜叔搖了搖頭說:“既然連他們也不行,那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瓜叔轉過頭對何瑞虎說:“何隊長,屍體你看完了,你們走吧!”
何瑞虎經歷了剛纔這一幕幕,徹底相信了我的話。
何瑞虎看到我黯然傷神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
何瑞虎討好地說:“瓜叔,您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瓜叔點了點頭,掏出一根菸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說:“我沒有那個本事啊!你們走吧!”
何瑞虎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瓜叔一眼,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頭,示意我們走吧!
我跟着何瑞虎上了車,十分感激他爲我求情。
瓜叔轉過身進了門衛室,拉滅了燈。漆黑的窗戶裡,那一點猩紅的菸頭一明一暗,十分的詭異。
瓜叔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亦正亦邪。
說他正,他救下了何瑞虎。
說他邪,他身上充滿了詭異。無論是他的獨眼,還是他的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