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芬話說到一半不說了。
我着急地問:“不過什麼?你倒是說話呀?”
我現在心急如焚,真想扳開蔡芬的嘴,讓她將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蔡芬和張曉雅她們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喜歡把事情藏起來,不讓我知道,還說是爲了我好。
可是她們根本不知道,我被這些疑問折磨的死去活來,簡直達到了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
蔡芬嘆了口氣說:“你和舒雅曼當年有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已經十個月了,只需再過幾日就會出生。”
我想起來了,當年白霏雪在劍墓中幫我回憶往事,我和舒雅曼經過行屍谷的時候,舒雅曼說她肚子痛。
當時我還調侃舒雅曼,是不是我們的兒子又踢她了。
接下來,我們被一些不知名的人圍在了行屍谷。
難道神秘小孩真的是我的兒子?
可是當年舒雅曼爲了我,三魂分立,屍骨無存,她肚中的小孩怎麼可能倖免。
不對,蘇小小不就是舒雅曼的肉身嗎?
雖然舒雅曼的肉身在行屍谷被炸裂成無數塊,可是後來被拼接起來,變成了現在的千年屍皇蘇小小。
既然蘇小小可以被拼接起來,那麼我兒子肯定也還活着。
想到這裡,我的心忍不住狂跳起來。
在這個世界上,我居然還有兒子。
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
也許神秘小孩並不是我兒子。
蔡芬說:“我覺得這個小孩應該不是你兒子!”
我說:“爲什麼?”
我很想知道,蔡芬爲什麼這麼推測,她的依據是什麼?
蔡芬嘆了口氣,有些惋惜地說:“十個月的小孩,雖然很大了,但是他畢竟沒有離體,三魂不聚,七魄不存,而且又爆體而亡。”
我緊張地問:“那又如何?”
蔡芬補充說:“沒有魂無法做鬼,沒有魄無法成屍!所以,他既不是鬼,也不是屍,更不是人!”
聽了蔡芬的話,我的心涼了半截。
我剛纔心中還特別欣喜,以爲神秘小孩就是我的兒子。
蔡芬下意識地說:“除非有一種可能,只是……”
說到這裡,蔡芬搖了搖頭:“還是不可能!如果可能的話,舒雅曼也不可能死,你兒子就更不可能死了!”
我十分好奇,在什麼情況下我兒子不會死。
蔡芬似乎也知道我的性子,屬於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
蔡芬說:“除非在你兒子臨死之前,他三魂歸位,七魄聚合!不過,在當時那種大戰中,別說是普通的魂魄,就是鬼王也會被轟的魂飛魄散!”
蔡芬說的沒錯。
我現在還記得當時的場面,我手握斷塵裂世殤魂劍,一劍斷塵,兩劍裂世,三劍殤魂。
不但劈開了仇敵給我佈下的天羅地網,更是將四五個鬼皇和三四個六鏡陰陽師當場斬殺。
現在一想到我當時傲立當空,俯瞰着萬里塵世,心中就熱血澎湃。
可惜啊!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鬼仙,再次站在我的人生之巔。
我嘆了口氣,往事如塵,歲月如風,曾經的我已經不是現在的我了。
我突然間覺得英雄遲暮是我現在最好的寫照。
蔡芬對我說:“趙璋,你還是快去吧!曉曼和蘇小小還等着你去救呢!”
我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蔡芬的面前突然閃過一道白光。
白光停在蔡芬的面前,就像蝴蝶一樣翩翩起舞,卻並沒有飛走。
我看的驚奇,不知道這是什麼。
蔡芬伸出手在面前畫了兩個鬼畫符,打在白光之上。
白光漸漸暗淡下去,顯示出一行小字。
這行小字用古語所寫,我一個都不認識。
蔡芬看到這一行小字,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身子也跟着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十分吃驚,甚至是震驚。
可惜蔡芬臉前白霧朦朧,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我擡起頭向蔡芬望去,好奇地問:“怎麼了?”
蔡芬說:“沒什麼,你趕快去吧!”
我狐疑地點了點頭。
我猜想肯定是出了大事,否則蔡芬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不過蔡芬不說,我也不能逼着她說。
我轉過身向前面走去。
剛走了兩步,我突然想起來,我都不知道冥海在哪,我怎麼去?
我轉過頭問:“蔡芬,你知……”
蔡芬已經不知所蹤,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無語地苦笑起來,蔡芬走的還真是快啊!居然已經不見了。
看來想去冥海,我只能找個鬼差問一問了。
想到鬼差,我就想到了天心閣,以及青陽道長。
玄真爲了我,在冥府給我安插了不少徒子徒孫,他們很多鬼都在地府當鬼差,甚至是城隍爺。
我何不把他們招來,問一問冥海怎麼走。
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把青陽道長招來。
我拿出天心閣的靈牌,念動咒語,開始召喚附近的天心閣弟子。
“天地一道,萬法歸宗,往生蒼蒼,輪迴茫茫,生死悲歌,貫穿陰陽,列位徒孫,速速歸位!”
唸完咒語,我收起樂天心閣令牌,靜候天心閣的徒子徒孫出現。
不一會兒,遠處飄來一個鬼差,他右手中拿着哭喪棒,左手拿着鎖魂鏈,頭上戴着高腳帽。
看到這個鬼差,我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
來的鬼差居然是青陽道長。
青陽道長看到我,同樣十分高興。
“師叔祖,你……哦!師祖,你召喚我何事啊?”
青陽道長剛開始叫我師叔祖,應該是叫習慣了。接着立即改口,應該是想到我是天心閣的祖師,而不再是他的師叔祖了。
其實,我對青陽道長格外敬重。
青陽道長雖然名義上是我的徒孫,其實我的很多陰陽術都是青陽道長教的。
如果論事實,青陽道長應該與我亦師亦友。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青陽道長,高興地說:“道長,你現在當了鬼差,精神多了。”
青陽道長不好意思地說:“師祖,你還是叫我青陽子吧!你叫我道長,我有點受不起啊!”
我哈哈大笑。
不知道爲什麼,見到青陽道長,我覺得特別親切,就像我見到了何瑞虎一樣,似乎又回到了曾經那種熟悉的感覺。
我笑着說:“沒事!對了,你知道怎麼去冥海嗎?”
聽到冥海兩個字,青陽道長臉色驟變,瞳孔緊縮,就像聽到了什麼恐懼無比的事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