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說我的心是妖心，這是真還是假？
我上上下下打量着老乞丐。
老乞丐很普通，穿得破破爛爛，和大街上的乞丐一模一樣，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如果非要說老乞丐特別，那就是他手中的酒葫蘆。
現在的人誰還用酒葫蘆喝酒，即便是我們內蒙牧區的牧民喝酒，用的也是牛皮做的酒袋，或者是買的不鏽鋼酒壺。
像這種酒葫蘆，應該是南方人才用。
不過，老乞丐既然一語道破黃憂元是黃泉道的人，又知道毛家的事情，肯定也是一個陰陽師。
如果老乞丐說的是真的。
那麼不是何瑞虎騙了我，就是讓何瑞虎給我心的人騙了我。
我傾向於讓何瑞虎給我心的人騙了我。
何瑞虎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沒有實力拿到梳妝盒，更沒有實力拿到我的心。
可惜何瑞虎不在我身邊，否則我可以問一問何瑞虎，到底是誰給的他梳妝盒和我的心。
我問老乞丐：“你怎麼知道我的心是妖心？”
老乞丐沒有急着回答我。
老乞丐“咕咚”一聲，喝了一口酒，舔了舔嘴脣說：“因爲你的心是從毛家的梳妝盒裡面拿出來的！”
我震驚不已，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少數幾個人。
老乞丐怎麼會知道。
老乞丐說：“梳妝盒裡面其實不止裝着一顆心，還裝着一個千年女鬼的天魂！只不過你當時沒有看到罷了！”
我更加驚駭了。
老乞丐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我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老乞丐喝了一口酒，抹了抹嘴脣，慵懶地說：“我和毛家有淵源，所以我知道！”
老乞丐說：“怎麼樣？用一顆正常的心換你的妖心，你願不願意？”
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呆頭呆腦的小子了。
經歷過這麼多事情，我深知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
這個老乞丐神秘莫測，誰能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鬼爺爺最初對我極好，又是給我分析小鬼孩的事情，又是傳授我鬼童術，誰能想到他是想讓我給他當鬼僕。
更何況，我的這顆心至今還沒有出現問題，我爲什麼要換？
我沒有說願意，也沒有說不願意。
我說：“我考慮考慮吧！”
老乞丐眯起眼睛看着我：“趙璋，你是不相信我嗎？”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是不相信，我只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其實我是真的不相信老乞丐。
我這麼說，只是想委婉地拒絕他。
老乞丐將酒葫蘆掛在腰上，轉動了一下脖子，活動了一下手腳，自言自語地說：“爲了蒼生大衆，我就勉爲其難一次吧！”
看老乞丐的動作，聽老乞丐的話，他是要對我用強了。
我向後退了一步：“你想幹什麼？”
與此同時，葉小倩擋在我身前，八個疾行鬼圍成一圈，將我護在中間。
黃憂元等人則幸災樂禍地站在一邊，想看我和老乞丐怎麼打起來，然後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老乞丐活動完，對我抱了抱拳：“得罪了！”
老乞丐身形一閃，居然繞過了疾行鬼，閃過了葉小倩，站在了我面前，並且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驚駭無比，想不到老乞丐這麼厲害。
葉小倩堂堂鬼靈居然沒有攔住他。
老乞丐嘆了口氣說：“好幾百年不活動了，骨頭都生鏽了！”
難道老乞丐活了好幾百年了？
不可能，人不可能活這麼長時間。
我忍不住再次打量起老乞丐。
葉小倩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轉過身揮掌拍在了老乞丐的背心上。
老乞丐渾然不覺，彷彿他的背心是一個無底深淵一樣，能吸收掉所有的力道。
無論是人力，還是鬼力。
老乞丐沒有理會葉小倩，對我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眼前一花，被老乞丐拉着陷進了地底。
地底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我感覺到如刀的陰風從我臉上刮過，臉上火辣辣的生疼。
不一會兒，我眼前一亮來到了一間屋子裡。
屋子裡擺着一個貢臺，貢臺上擺着一塊塊靈牌。
每一塊靈牌上面，都用鮮紅的染料刻着兩個字，每個字都張牙舞爪，詭異非凡。
這兩個字就是我的名字，趙璋。
我震驚無比。
我陷入幽冥九轉陰陽陣的時候，在裡面就看到過這樣的貢臺，這樣的靈牌。
難道我被老乞丐拉回了幽冥九轉陰陽陣？
我向屋子裡面望去，這屋子和幽冥九轉陰陽陣裡面的屋子一樣。
我向一塊塊靈牌上望去，無論靈牌上的字跡，還是靈牌上的生卒年月都一模一樣。
而且從第一塊靈牌的出生時間，到最後一塊靈牌的死亡時間，加起來是整整一千年。
我轉過頭，向老乞丐望去：“你把我帶回了幽冥九轉陰陽陣？”
老乞丐搖了搖頭：“沒有，我把你帶進了一個墳墓！”
墳墓？這明明是幽冥九轉陰陽陣裡面的那間房子，怎麼可能是墳墓。
我詫異不已。
老乞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笑說：“還記得紙兵守墳，八鬼擡棺嗎？”
我點了點頭：“記得！”
我當然記得，我們在幽冥九轉陰陽陣的外陣遇到了許多紙紮人，還遇到了疾行鬼擡的棺材。
當時小鬼孩和我說，那是紙兵守墳，八鬼擡棺。
只是現在的八鬼已經變成了我的僕從。
老乞丐說：“其實他們所守的墳是我的墳！”
我更加驚駭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些紙兵守的居然是老乞丐的墳墓，這怎麼可能？
老乞丐說：“他們爲我守墳，其實是想一直把我鎮壓在這裡。我之所以能出來，這還多虧了你！”
我有點糊塗了，實在是弄不清這其中的因果關係了。
老乞丐說那些紙兵是爲他守墳，可是這墳墓裡面明明供奉着無數趙璋的靈牌。
我覺得即便是紙鬼守墳，守的也是趙璋的墳。
當然，我隱隱約約覺得這些趙璋的靈牌與我有着莫大的關係。
因爲最後一個靈牌的出生日期是我的出生日期，死亡時間是小鬼孩的死亡時間。
而小鬼孩又是因爲我生母的原因，被張卓當成我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