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對安鐵笑笑,低聲說:“是啊,小影剛到我身邊的時候,一天就跟我說幾句話,差點沒把我悶死。”說着,瞳瞳吐了一下舌頭。
安鐵憐愛地摸摸瞳瞳的頭,看得出,瞳瞳這五年過得很寂寞,安鐵一直在想,那個老太太究竟把瞳瞳放置在什麼地方,會讓瞳瞳做些什麼,想必那個有些怪癖老太太已經習慣了孤獨,可瞳瞳當時還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儘管瞳瞳生性比較喜靜,可跟着這麼一個古里古怪的老太太也夠難爲她的,安鐵柔聲說:“好了,丫頭,不提那些了,東西明天再收拾,早點休息吧。”
瞳瞳這纔看看自己溼漉漉的手,道:“很快就收拾完了,叔叔先去洗澡吧 ”說完,瞳瞳對安鐵溫順地笑笑,轉身走進了廚房。
安鐵今天雖然沒喝多,但腦袋還是有些發沉,平時,安鐵要是喝這麼多酒早就醉了,今天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安鐵的情緒很好,儘管喝了不少酒,也不感覺有什麼不舒服,反而還有想再喝點的意思。
這時,安鐵瞥到路中華帶來的酒裡還剩下幾瓶,那幾瓶都是洋酒,安鐵拿起一瓶芝華士,又在酒櫃裡找了個杯子,倒上一杯,站在陽臺的落地窗前喝了起來。
這座城市還是跟以前一樣,天晚了就關燈睡覺,偶爾有幾家熬夜的,在一大片沉靜的樓羣中顯得很有個性,格外搶眼。安鐵看了一眼對面樓楚香家的陽臺,這個少婦似乎每天都很晚才睡,或者,她睡覺根本就不關燈,一到夜裡,只要往對面樓一看,準能看見她家的前陽臺上燈火通明的。
安鐵輕啜了一口酒,眯起眼睛看着楚香家的陽臺,此時,有沒有楚香的身影已經不重要了,即使楚香不在那,楚香的影子還在,就像那些個沒有瞳瞳在自己身邊的日日夜夜,瞳瞳依然在安鐵內心深處一樣。
想到這裡,安鐵搖晃了一下酒杯,笑了起來,沒想到自己心下里把楚香與陽臺聯繫到了一起,安鐵把視線從那個陽臺上移開,看着小區中心花園的小徑,花園裡的燈光似乎被夜晚的薄霧包裹着,光線有些朦朧,透過半掩的窗戶,外面花草的香氣吹進房子裡,安鐵的舌尖還帶着芝華士的淡淡苦澀,就像含了一片草藥似的。
要不是人家說中國人用綠茶兌芝華士有點老土,安鐵倒是真想兌點綠茶,驅散這酒中的淡淡苦味,酒嘛,要麼辛辣,要麼綿軟,這種苦不拉幾的洋酒喝起來還真讓人不習慣,安鐵總覺得拿着這麼一個高腳杯喝着洋酒帶着幾分騷情。
“叔叔,你看什麼呢?”正在安鐵愣神的時候,瞳瞳的聲音從安鐵背後響了起來。
安鐵轉過身,瞳瞳的目光一下子就掃到了安鐵酒杯上,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說:“叔叔,你怎麼還喝酒啊?剛纔都喝那麼多了。”
安鐵笑笑說:“沒事,這洋酒不醉人,喝完這杯就不喝了,苦了吧唧,不怎麼好喝,對了丫頭,你還記得咱們以前去三亞那邊時喝的山蘭酒嗎?”
瞳瞳聽安鐵這麼一問,眼睛裡立刻浮起笑意,沉吟着說:“記得啊,那酒好喝,像西米露似的。”
安鐵伸出胳膊,攬住瞳瞳的肩膀,道:“以後咱們去玩的時候,一定多帶一些回來,然後慢慢喝。”這句話,安鐵雖然是對着瞳瞳說的,可似乎又是對自己說的。
瞳瞳看了一眼安鐵手裡的酒杯,想了想,說:“叔叔,要不我陪你喝一杯吧,你今晚的狀態很好啊,喝了那麼多酒也沒醉。”說完,瞳瞳就去酒櫃裡拿了一個酒杯,瞥了一眼安鐵打開蓋子的芝華士,頓了一下,去冰箱拿出了一瓶綠茶。
安鐵看瞳瞳拿出綠茶兌酒,稍微愣了一下,看着瞳瞳走到自己身邊,把綠茶倒進安鐵的酒杯,然後迎上安鐵探詢的目光,對安鐵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說:“叔叔也知道兌這個味道要好一些吧?”
安鐵搖頭笑了笑,說:“嗯,丫頭的那杯,多兌點綠茶,別喝醉了。”
等瞳瞳端過來兌好的洋酒站在安鐵身邊,眼睛也順着安鐵的方向往小區的花園裡看,看了半天,瞳瞳扭頭對安鐵笑了一下,說:“叔叔,你剛纔在看什麼?外面也沒什麼特別啊?”
安鐵在陽臺的椅子上坐下來,然後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瞳瞳,拍拍腿,說:“也沒看什麼,樓羣擋着,連月亮影子也看不到,估計外面還起霧了。”
瞳瞳看到安鐵拍腿的時候就靦腆地笑笑,然後在安鐵腿上坐下來,儘管沒有月光,安鐵卻覺得此時兩人是沐浴在月亮的清輝中的,從外面擴散而來的潮溼氣息,與瞳瞳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讓這個平靜安寧的夜晚充滿了脈脈溫情。
瞳瞳在晚上吃飯的時候也喝了幾杯,再加上現在喝的洋酒,臉上已經慢慢地變紅了,就像是那日在桃花林裡看到的那些開得異常妖豔的桃花,眸光亮晶晶地看着安鐵,身休也不由自主地靠在安鐵身上,端着酒杯柔聲細氣地說道:“叔叔,我現在的酒量是不是比以前好點了,能陪你喝酒了吧?”
安鐵低頭看看在酒精的作用下略顯嬌憨的瞳瞳,笑吟吟地說:“你以前不也能陪我喝酒嗎?”
瞳瞳把頭往安鐵的懷裡一歪,傻傻地笑了一下,說:“可是以前你總當我是小孩子,看我臉紅了就不讓我喝了。”說完,瞳瞳把嘴撅了一下,那鮮豔欲滴的嘴脣,讓安鐵看着怦然心動。
安鐵身上的酒勁也頂了上來,用一隻胳膊圈住瞳瞳的腰,柔聲道:“傻丫頭,叔叔從來沒把你當小孩。”
瞳瞳臉紅紅地看了安鐵一眼,看起來頗爲害羞地輕輕地“嗯”了一聲,身休傾斜着,酒杯裡的酒竟灑出來幾滴。
安鐵只覺得胳膊上一涼,低頭看一眼瞳瞳,只見瞳瞳半閉着眼睛,身體的重量已經全數交給了安鐵,白嫩小手還捏着酒杯,那微醺的模樣,惹得安鐵誒渾身燥熱難當。
此時,安鐵突然感覺身上有點不對,很快,他就發現那感覺不對的是瞳瞳的屁股,瞳瞳的屁股已經豐滿了很多,靠在自己身上,軟軟地頂在自己的兩腿之間,溫暖而有彈性。
安鐵已經感覺到自己下身在緩慢變化,便把自己手裡的杯子放在落地窗的旁邊,又把瞳瞳手裡的空杯也拿下來,抱着瞳瞳站起身,一邊盯着迷迷糊糊的瞳瞳,一邊腳步發飄地往瞳瞳的臥室走。
安鐵十分懊惱自己在瞳瞳面前屢次情不自禁,之前吻瞳瞳的時候,看到瞳瞳的瑟縮和幾分不適應,安鐵的心裡更是澀澀的,幸好雖然醉了腦袋還是異常清醒,安鐵明白,與瞳瞳之間的感情一直是非常自然的那種,如果瞳瞳沒有做好心裡準備,安鐵不想讓自己身體裡潛藏的慾望擾亂現在的平靜和美好。
把昏昏欲睡的瞳瞳放在牀上,安鐵細心地給瞳瞳蓋好杯子,然後坐在瞳瞳身邊,輕輕握着瞳瞳的手,看着瞳瞳從由淺至深地睡着,這時的瞳瞳睡得很安詳,不時地抿一下粉嫩的嘴脣,長長的睫毛在燈光的照應下在眼瞼處留下一圈暗影,在那睫毛上似乎還飄着一層若有若無的水汽,看得安鐵不由得呆了。
感覺瞳瞳的手在自己的手掌中變得潮溼起來,安鐵猶豫着,終於把瞳瞳的手放進被子,然後關上臺燈,輕手輕腳地走出瞳瞳的房間。
星期一的下午,是安鐵與藝術學院約好的去講第二堂課的日子,第一次去那裡講課沒想到讓安鐵遇到了瞳瞳,今天這堂課本來安鐵是不計劃去的,可一想起藉着講課契機才能與瞳瞳見面,安鐵便答應了那個禿頭主任下午在過來白話一回。
上午處理完公司的一些事情,開了一個例會,安鐵便在吃午飯之前趕到了藝術學院附近的一餐館,這是安鐵與瞳瞳約好的,安鐵到了時候,瞳瞳已經坐在一個角落裡一邊等安替一邊看一本雜誌,等安鐵在瞳瞳對面坐下,瞳瞳才擡頭看見安鐵。
把雜誌合上,瞳瞳對安鐵笑了笑,說:“叔叔,這麼快啊,你點菜吧。”
安鐵看了一眼瞳瞳手中的雜誌,那是一本英文雜誌,封面與時尚差不多,安鐵對瞳瞳道:“丫頭,你除了英文還會什麼語言?”
瞳瞳看了一眼安鐵,眼睛裡閃過一絲俏皮,想了想,說:“嗯……還會東北話,貴州話,嘻嘻。”
安鐵笑道:“鬼丫頭,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耍你叔叔啊。”
瞳瞳掃了一眼安鐵,眨了眨眼睛,說:“除了英文,還有日語,其他的就沒有的,對了,我還會唱幾句法語歌,那是跟小影學的。”
安鐵聽了瞳瞳的話,愣了一下,道:“哦?小影還會講法語?”
瞳瞳點了一下頭,說:“是啊,小影很聰明的。”
這時,服務員遞過來一本菜單,安鐵和瞳瞳也就沒就着語言的問題繼續聊下去。
正在安鐵和瞳瞳坐在那安靜地吃着午餐的時候,就聽到一個熟悉無比且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從安鐵的背後響了起來:“喲!這不是大叔嘛!”
安鐵擡頭一眼,瞳瞳正看着安鐵身後禮貌性地笑了一下,等安鐵扭過頭,就看見小桐桐雙手抱着肩膀,眼睛盯着瞳瞳,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安鐵一看見這小丫頭就有點頭疼,就知道上次答應她沒兌現她難免要鬧騰,便對着小桐桐道:“你跟誰來的。”
小桐桐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桌子,只見那張桌子上正坐了幾個頭髮花花綠綠的年輕男孩,一看那些小男孩就是藝術學院裡的紈絝子弟,那些人坐在在直顫悠,像得了半身不遂似的。
安鐵“哦”了一聲,道:“跟你的小朋友過來的,那趕緊過去吧,別讓人家等啊。”
小桐桐使勁瞪了一眼,站在那猶豫了一下,然後又甜膩膩地笑了起來,往安鐵身邊的椅子上一坐,拍着桌子道:“我決定在你們這桌吃?怎麼樣?大叔,你不會小氣到請我吃飯也不行吧?”
第二部 第二卷 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