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的時候,吳志國去醫院看錢雪。錢雪正在吃東西,今天心情不錯。吳志國專門找了專家給錢雪診斷過,如果放在以前,她這個情況就比較危險,現在可以剖腹產,大大減輕了這種危險,只要這段時間調養好,不讓心臟病發作,還是很有可能母子平安的。有了專家的一番話,錢雪吃了定心丸!
安月是在晚上去看錢雪的時候,纔想起來要提醒錢雪的。
可是已經遲了。
當錢雪爸媽出現在錢雪面前的時候,正在病房裡談笑的吳志國跟錢雪驚得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錢雪爸黑着個臉,對着吳志國說:“你給我出來!”
吳志國看了眼錢雪,跟了出來。
“媽!”錢雪知道出事了,要不然爸媽不會一聲不吭地過來。
錢雪媽看了護工阿姨一眼:“你出去一下,我有話跟我閨女說。”
護工阿姨看看錢雪,錢雪點頭,她纔出去,順手拉上了門。
“說!怎麼回事?”
錢雪不知道從何說起,她不知道爸媽都知道了什麼,看爸一進來就把吳志國叫了出去,難道,他們什麼都知道了?
錢雪不語!
錢雪媽一看錢雪這樣,更氣:“文峰這孩子這麼好,你爲什麼不要他?”
“媽,我跟他不合適!”錢雪辯解。
“不合適?什麼叫合適?跟外面那個男人才叫合適嗎?閨女,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可不能做錯事情呀!”
從媽的語氣當中,錢雪聽得出來,她似乎還不知道她有病,還有懷孕的事情。
錢雪爸媽自從給李文峰打了電話之後,一晚上沒睡着,第二天,一咬牙,買了機票,當天就趕到了E市。
找不到錢雪,他們就找了凌潔,幾番逼問,終於知道了錢雪住院以及跟吳志國的事情,至於爲什麼住院,凌潔沒說,讓他們自己去問,只是告訴了他們錢雪在哪裡。
醫院裡的花園長廊裡,兩個男人正面對面站着,吳志國遞上煙,錢雪爸沒要,而是自己從兜裡掏出了煙,吳志國趕忙拿出打火機點燃,自己也抽上了一根。
錢雪爸抽了幾口煙,擡頭,看着吳志國:“你跟我閨女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我已經離婚了,很快我就要跟她結婚了。她現在住院,所以一直沒時間過去看你們,等她稍微好點了,我就打算到鄉下跟你們提親的。”吳志國知道,鄉下人,很在意這個。
一聽這話,錢雪爸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她住院,爲什麼?”
吳志國沉吟一下,表情嚴肅:“她最近查出先天性心臟病!”
錢雪爸一聽,驚得倒退幾步:“什麼?先天性心臟病?”他顯然以前沒有聽說過錢雪有這病,馬上又搖頭:“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千真萬確!”
看吳志國如此堅定,錢雪爸不得不相信了,怎麼好端端的,會有這病。
“叔叔,我想知道,錢雪出生的時候,是不是就有這病了。”
“這?”錢雪爸的表情有些慌亂,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點頭說有。
吳志國心中起疑,剛剛告訴他的時候,他顯然不知道錢雪有這病,現在,又說出生的時候就知道有,前矛後盾,難道另有隱情。
吳志國這邊,三言兩語擺平了錢雪爸!
錢雪爸的想法很簡單,只要女兒有歸宿就行,其他的,他不管,可是錢雪媽不同。錢雪一說她懷孕的事情,錢雪媽頓時大發雷霆,在房間裡罵起錢雪來。
錢雪爸跟吳志國回到病房,一看這情形,吳志國就急了:“阿姨,錢雪是個病人,您不能這樣!”
“你是誰?”錢雪媽明知故問。
“我是!”吳志國還想說,被錢雪媽擺手打斷。
“你說不上來,就是不相干的人了,出去!”用手指外面。
吳志國尷尬,看錢雪,錢雪着急:“媽!”
“你給我閉嘴,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情,你是想氣死我跟你爸嗎?”錢雪媽說着,眼淚下來了。
本來在老家,跟人吹噓,她未來的女婿是城裡的一家學校的校長,有車有房,她的那些鄰居一個個羨慕的,現在,這一切都化爲烏有,她怎麼能不生氣,怎麼能不傷心。現在,女兒跟一個有老婆的老男人在一起,叫她回去,還有什麼臉面去見那些鄰居。
錢雪媽哭,錢雪跟着哭。
錢雪爸拉錢雪媽出去,有些事情,必須讓她知道。
錢雪爸媽出去,吳志國拉着錢雪的手:“對不起,我早該去跟他們說的,害得你被罵!”
錢雪只是哭,不說話。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她根本就沒有做好思想準備去接受。其實,她一直比較擔心的就是爸媽知道這件事情。他們是很傳統的人,跟離婚男人結婚,已經是他們的底線了,還做了他們口中常罵的第三者、狐狸精,媽肯定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吳志國勸了會兒錢雪,錢雪還是哭。
吳志國嘆氣,緊緊地把錢雪抱在懷中,很多事情,不是光有錢就能解決的,吳志國此刻也感覺到了無助!
“你拉我出來幹什麼?我還沒罵夠呢!不爭氣的東西!”錢雪媽氣得渾身發抖。
“別罵了,閨女現在有病,罵不得!”
“什麼?”錢雪媽驚訝!
錢雪爸一五一十地說了,錢雪媽驚得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
“這就要問你的好妹妹了!”錢雪爸心中那個氣。
“關她什麼事?”錢雪媽說着,反應過來,“你是說,她老早知道閨女有病,才……”
“這還用說!”錢雪爸說着,從兜裡掏出煙,習慣地點燃了要吸。
護士正好經過,厲聲:“醫院不準抽菸!”說着,斜了錢雪爸一眼。
錢雪爸趕忙掐滅菸頭:“這城裡的丫頭片子,都這麼兇的。”
“那咋辦?”錢雪媽心中沒了主見。
“那個男人已經答應了要跟我們閨女結婚,這事情,我看就算了!”
錢雪媽還不甘心,養個閨女這麼大,黃花大閨女,嫁給了個離婚的男人,她想不通,她心裡這個難過呀!
“還能怎麼樣?這人,我看着也還不錯!”
“給你酒喝就是好人了。”錢雪媽斜了錢雪爸一眼。
“你!”錢雪爸生氣,“說的什麼玩意兒話?”
兩個人生了一陣悶氣,現實面前,他們不得不低頭。
錢雪這個樣子,有了孩子,又有了病,吳志國又願意負責,他們還能說什麼?只是,這回去,跟鄰居們怎麼說?他們肯定要笑掉大牙了!一想起這些,錢雪媽這心裡就覺得彆扭,說不出來的彆扭!
既然覺得已成事實,無法改變,錢雪媽開始認命,在外面跟錢雪爸商量起聘金和禮金的事情,他們盤算着,養個閨女,不能白養。
到了裡面,錢雪媽已經換上了一副臉孔,一來,錢雪已經有病,她不能再罵,有氣,也只得憋着。二來,不能把吳志國給逼急了,萬一他撒手不管,那可就不好了。
錢雪爸咳嗽幾聲,張張口,話卻沒出來。
男人,在語言表達上,總是比女人差些。
“真沒用,我來說!”錢雪媽坐在錢雪旁邊,一副丈母孃的架勢,她知道,在氣勢上,不能輸人。
“你!”錢雪媽看看吳志國,“叫什麼來着?”
“吳志國,阿姨叫我志國就行!”
“志國,行,事情既然已經到這份兒上了,別的我也不說了,只要我閨女過得好就行。”錢雪媽說着,頓頓,“不過,有些禮數,還是得有的。”
吳志國跟錢雪對視一笑,他們做夢也想不到,事情會如此順利,也是,生米都做成熟飯了,而且都熟透了,兩個老人,不答應也不行了。
“這個,您二老放心,我跟錢雪老早就商量過了,錢雪就惦念你們二老,說你們日子過得苦。我們結婚前,我打算在鄉下給你們二老蓋個新房,二層小洋樓,城裡叫別墅。”
錢雪驚訝地看着吳志國,這些,他們從來沒有商量過,可吳志國老早就有打算。
錢雪爸媽吃驚,這女婿,還挺有錢。
“聘金跟禮金方面,我是這麼打算的,訂婚的時候,我先給個五十萬,到結婚的時候,我拿出一百萬,給二老養老!”
這話一出,錢雪媽差點從凳子上掉下來,錢雪爸在一旁,趕忙攙扶住。
“這,這是真的嗎?”錢雪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李文峰在他們看來,條件已經很好了,有車、有房,副校長!這個未來女婿更厲害,一開口就小洋樓,一百多萬!這可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可是他們不知道,這錢,對於吳志國來說,只不過是九牛一毛。
“媽,是真的。”錢雪感動,錢雖然對吳志國來說不算什麼,可是能想到給爸媽蓋房子,這卻正中她的心事。從小,她家裡情況就不是很好,至今,爸媽還住在原來的那個破房裡,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自己這個女兒太不孝順了。
“如果你們願意,可以搬到城裡來跟我們一起住。”吳志國補充道。
“不了,不了,我們在老家,住習慣了,到城裡,肯定渾身不自在的。”
他們正談判着,安月到了。
看到滿屋子的人,她驚訝地朝錢雪看去。
錢雪讓吳志國帶爸媽先住下,其他的,以後再說。昨晚就沒睡,兩個老人也累了,吳志國開車,送他們到了家裡,安頓好一切。
他們一走,安月這才記起,錢雪爸媽打電話給李文峰的事情,連忙說着對不起。
錢雪一問,才知道緣由,笑了:“幸虧你這次沒有通風報信,要不然,事情也不會這麼圓滿結束,我爸媽同意我們的事情了。”
“真的?”安月開心,抱着錢雪,“太好了,你終於盼到這一天了。”替錢雪開心的同時,她又替自己擔心起來。晚上,安月就要去相親了。
“這是遲早的事情,晨偉要跟馮燕結婚了,你也該斷了這念頭了。”錢雪安慰。
“我知道。”安月點頭,是該放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