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強大的證據面前,佟建中崩潰了,他用雙手捂着臉,渾身不住地顫抖;林楓點了一支菸,不緊不慢地道:“我把你的犯罪經過說一遍,你看我說得對不對?五月二號中午你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從窗戶跳到了餘宗文的貨車頂上,接着你就翻圍牆出去,開着停在圍牆外的別克車走老路回到了沙溪;到家後你做了一頓豐富的晚餐,並且在裡面加了很多安眠藥,然後你就騙呂曉燕吃了下去,等呂曉燕昏迷後,你就把她捆了起來,先用皮帶抽打,接着用她的手機給羅建翔發了一個短信,等羅建翔到了你家敲門時你就捂死了她,離開前你還煞費苦心的給屋子做了一個大掃除,然後你又開車回到了出發的地方,再翻圍牆進了公司,最後爬上了餘宗文的貨車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沒……沒說錯。”佟建中垂下了腦袋,終於認罪了;林楓此時卻問道:“問你個與本案無關的問題,當然你有權拒絕回答;你既然發現了呂曉燕對不住你,大不了跟她離婚就是了,你又何必對她下殺手呢?以你的經濟條件想找個女人應該很容易的呀。”
呵呵呵呵……佟建中笑了,笑得很苦澀,最後他的笑容變成了眼淚;“這些年我在外面沒日沒夜的拼命賺錢,我爲了什麼!還不就是想讓她過上好日子;雖然很辛苦,可我一直認爲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結果呢,她卻跟羅建翔那個混蛋勾三搭四,讓我當綠頭龜!你知道我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心裡是個什麼感覺?萬箭穿心吶!所以我要她死,要她和羅建翔一起死。”
看着佟建中咬牙切齒的模樣,林楓沉默了,他嘆了一口氣,默默地走出了審訊室;跟出來的秦遠征問道:“老同學,你怎麼了?案子破了你應該高興纔是,怎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林楓苦笑了一下,道:“我在爲佟建中不值,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爲了報仇,呂曉燕丟了命,他自己也給毀了,何必呢?這是不是就是咱們經常說的,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不待秦遠征答話,林楓就轉身走了,當天中午,佟建中正式被沙溪縣公安局刑事拘留。
離開沙溪前,已經被放了出來的羅建翔來給林楓送行,他握着林楓的手不住地搖,嘴裡連聲說着謝謝;不想林楓的表情卻是出奇的平靜,他淡淡地道:“女人大家都喜歡,可是你得把握好分寸,不是什麼女人都能去碰的;以後少乾點兒這種挖人牆角的事兒,這次算你命大,再有下一次,被人家老公直接提刀砍死了我看誰來救你。”
羅建翔聞言羞得滿臉通紅,林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好自爲之吧。”說完他走到了秦遠征面前,對他道:“你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調令很快就來了。”
“好的。”秦遠征點了點頭,頗有些激動地道:“老同學,這次可多虧了你呀,不然我就要倒大黴了。”
林楓笑道:“術業有專攻,你既然對破案沒什麼經驗,以後就別去幹這種瞎指揮的事兒,咱們當警察的不容易,哪怕你破了無數的大案要案,可要是弄出一個冤假錯案來,一切都全毀了。”
“嗯,我記住了。”
“行了,告辭。”林楓朝着送行的衆人揮了揮手,正準備上車,忽然又停了下來,把秦遠征叫到一邊道:“那個魯駿挺不錯的,你離開沙溪前把他提一提。”秦遠征一邊點頭一邊暗道,魯駿這小子運氣可真不錯,居然能讓林楓親自點名提拔。
開車上了高速公路,林楓給徐美麗去了一個電話;“老婆,晚上我回家吃飯。”
徐美麗聞言高興壞了,“真的啊!太好了,老公你趕快回來吧,我給你做好吃的。”
“嗯!我正在高速路上呢,很快就到了……幹!”
“怎麼了?老公。”
“前面堵車了,算了,晚飯別等我了,你們先吃。”
“哦,那你開車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親你一下,啵!”
徐美麗在電話裡的飛吻讓林楓心情大好,他打開了CD,搖下車窗玻璃,點了一支菸,一邊聽歌一邊悠閒地抽起了煙來;一隻煙抽完、第二支菸抽完……林楓擡起手腕看了看錶,快半個小時了,前面一動不動,再回頭一看,自己後面的車子也已經排起了長龍。
“搞什麼飛機?出車禍了?”林楓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解開了安全帶下了車;這時就看見一箇中年人從前面走了過來,似乎是自己前面那輛車上的人,只聽他對前面那輛車上的司機道:“我剛剛去前面看了看,你猜怎麼着?”
司機問道:“是不是出車禍了?”高速公路堵車一般首先想到的就是出了車禍;可是中年人的回答卻是大出意外;“哪兒有什麼車禍呀!有倆小子在高速路上賭氣飆車,飈着飈着就飈發火了,其中一位強行逼停了對方的車子,倆人一下車就開打了。”
司機聞言怒道:“媽的,這些小年輕吃飽了沒事兒幹呀!他倆使氣幹嘛把這麼多人堵在高速公路上,高管處的人沒來嗎?”
中年人道:“來了,正跟那兒勸呢,可是這倆小子根本不聽,還在吵呢。”
司機皺着眉頭道:“勸個屁啊!直接把倆人拉開,車子拖走不就完事兒了嗎?”
中年人嘆了一口,道:“哎!這幫高管處的傢伙也是欺軟怕硬,那倆小子一個開着保時捷,一個開着GTR,估計都是有背景的的主,他們敢去強行拉開嗎?”
“王八蛋!”司機罵罵咧咧地下了車,掏出煙就和中年人抽上了,看樣子他們準備繼續等下去。
林衙內可不會繼續等,一聽說堵車是這麼回事兒,林楓鎖好車門就往前面去了;到了跟前,就發現一輛藍色的保時捷911和一輛白色的GTR34停在高速路的中間,把整條路堵得死死的,兩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在指着對方不停地叫罵,都在說要弄死對方;倆人面前都站着幾名高管處的工作人員,一邊苦口婆心的勸着一邊把倆人給隔開,不然這倆人非得接着打不可;而此時高速路一邊的車子早已排成了長龍,不時有司機摁着喇叭在表達自己的不滿,可是這倆人對此置若罔聞,繼續着叫罵。
林楓左右看了看,忽然發現旁邊停着一輛皮卡車,車子後面的貨廂裡有一把大榔頭;林楓走過去抓起大榔頭就往前面走;皮卡車的司機見狀急忙喊道:“你幹嘛?”
“借我用用,馬上就換給你。”林楓一邊說一邊提着大榔頭走到了兩輛跑車的跟前,接着咣咣兩聲巨響,兩輛跑車的引擎蓋分別被砸得凹陷了下去。
這一幕把所有人都驚呆了,那倆小子此刻也不吵了,目瞪口呆地望着林楓;林楓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又舉起了大榔頭,嘩啦一聲巨響傳來,GTR34的前擋風玻璃被砸了個稀巴爛;接着又是嘩啦一聲巨響傳來,保時捷911的前擋風玻璃也被林楓給砸了。
這倆小子此刻總算是回過了神來,他倆掀開面前的高管處工作人員,吼叫着就朝林楓衝了過來;林楓把大榔頭往手裡一舉,這倆小子站着不敢動了,一臉傻傻地看着殺氣騰騰的林楓。
林楓瞪眼吼道:“過來啊!來呀!”
這倆小子哪裡敢過來,GTR34和保時捷911都敢砸的傢伙,難保不會把這把巨大的榔頭砸在自己的頭上;林楓冷哼一聲,對着兩輛跑車的前保險槓又是幾腳狠踹,這才指着那長長的車龍對倆小子吼道:“看看,你們這倆二貨給老子好好看看,就因爲你們這兩個王八蛋吃飽了沒事兒幹,害得這麼多人跟高速路上堵着;我告訴你們,別以爲家裡有幾個臭錢就不知天高地厚,這個社會上比你們牛的人多的是,在老子面前,你們倆就是一坨屎!”
林楓這一番牛皮哄哄的話直接把這倆小子給震住了,就在他倆站在那兒發呆的時候,人羣中忽然有人把林楓給認了出來。
“這人是林楓啊!”
“哪個林楓?”
“昌田的公安局局長,現在好像調到省裡來了。”
“哦,原來是他呀!”
這倆小子也聽到了人們的對話,一聽原來這位是警察,其中有個傢伙徑直走了過來,指着林楓不屑地道:“媽的,你個破警察了不起呀!老子告訴你,得罪了老子……”
話都還沒說完,林楓就扔下了大榔頭撲上前來,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就往後拖;這小子疼得哇哇大叫,被林楓拽着頭髮走了好幾米遠,忽然腦袋就被林楓提了起來;只見林楓惡狠狠地對他怒道:“你他媽剛剛說破警察了不起,老子今兒就讓你看看,我這個破警察是怎麼收拾你丫的。”話音剛落,林楓擡手就是一耳光,然後一個直踹,當即將這小子踢得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林楓還不解恨,撲過去照着這小子的身子就是幾腳狠踹,然後一邊喘着大氣一邊指着地上這小子大聲問道:“你他媽服不服?”
“服……服了!”這小子已經被林楓打得不成人形了,趴在地上像條死狗一樣呻吟着;林楓猛一擡頭,指着另外那小子吼道:“你!要不要過來試試?”
“大……大哥!我錯了,我錯了行嗎?”那小子趕緊跟林楓賠笑,前車之鑑還躺在地上,他可不敢再跟林楓橫。
“滾!“林楓一聲怒喝,那小子慌慌張張地掏出車鑰匙就上了那輛藍色的保時捷911,然後轟着油門就跑了;林楓指着那輛GTR34對那羣高管處的工作人員道:“馬上把這車拖走,這小子送醫院去,你們跟他說,他要是覺得不服,讓他來省公安廳刑警總隊找我。”
林楓說完撿起了地上的那把大榔頭,走到皮卡車邊把它放了回去;人羣中立刻響起一片叫好聲和掌聲,不少司機都朝着林楓豎起了大拇指;林楓微笑着朝衆人點了點頭,然後就往車龍後面去了。
回到車裡,前面的車終於動了,林楓趕緊發動了車子跟着往前開;路過剛纔打架那地方時,正好看見那個被自己暴打的小子坐在高管處的執法車裡,他也看見林楓了,從他那眼神中閃出的陰冷林楓可以想到,這事兒還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