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誰與爭鋒(下)

于禁三人面面相覷,都是滿面的凝重之色。從變故發生到現在,他們除了看到滿眼的毒蛇之外,竟是連一個敵人的影子都沒見。征戰半生,今個兒這種事兒,還真個是頭回遇上。讓他們是既鬱悶又擔憂,不知後面還會有什麼事兒發生。

正自忐忑之際,忽然又是一陣大響傳來。只是這陣響聲似是極遠,不知又是什麼把戲。

李典卻忽然面色大變,猛然轉頭向來路望去,顫聲道:“後面!是後面!”

于禁、樂進齊齊大驚,這時他們也反應過來,方纔的巨響,是十里一線峽的另一端,他們進入的那頭傳來的。如果也如眼前這般,那麼,也就意味着,這五萬人整個被人困在了這十里之谷,至少短時間內,是別想出的去了。

于禁大聲喊着斥候,正要派人去後面察看,卻聽馬蹄聲響,自後面一騎飛近,馬上軍卒面色驚慌,馳到近前,甩鞍下馬稟道:“啓稟三位將軍,此峽谷入口處忽然發生山崩,落下大石無數,已然將入口處徹底封死了……..”

于禁面色大變,後面果然被封死了,只是封的竟然比這前面還要徹底,整個被山石填死。那麼,就算要出去,也只能從前面想法子了。

想到這兒,他擡頭看向李典、樂進二人,正要商議派兵採石以填大坑,然後再伐木架橋等等。至於最外面的蛇陣,不妨多做火把,以火bi之,或能衝出去。

哪知這話還不等說,便聽四下裡一陣的鑼聲急響起來。隨着鑼聲,頭頂上傳來一個朗朗大笑聲。

三人循聲擡頭,卻見極高處,一線峽之上影影綽綽的站滿無數人影,衆人之前一人身上時有光芒閃閃。三人知道,此人定是領頭之人,那閃光便該是日光照在盔甲上折射而出的。

“嘿嘿,曹軍的鼠輩們,此番爾等落入我家主公的算計,若肯投降,咱們自當網開一面。若敢說半個不字,嘿嘿,接下來的節目,定讓你們永生難忘!”

語聲從高處傳下,經山石折射,聽到幾人耳中,已然有些變異消逝。但是話中威脅之意,卻是明明白白。

樂進脾氣最是暴躁,揚刀大罵道:“無恥潑賊,便會陰謀算計,某等皆大將也,豈肯屈身以事賊耳!你是何人?且報上名來。”

上面那將聞聽樂進大罵,卻是嘿嘿一笑,顯然一點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語聲再次傳下,“嘿,既是你們想死,那咱便成全了你們就是。至於某家的名字嘛,告訴你們也無妨,閻王跟前也好有個說道。某便是青州劉皇叔麾下,荊襄副都督陳到是也!”

這番話說完,但見陳到隨即向一邊招招手,衆人只覺頭頂忽的一暗,呼呼風聲之中,無數黑點從天而下。

于禁三人大駭,只當是對方放箭,大喊一聲,慌忙往兩旁山崖下躲避。這山崖整個呈兩個對立的斜面,挨着山壁之下,上面落下的弓箭便被突出的山石擋住。

整個峽谷裡足有五萬人馬,縱是下面地方夠寬敞,但倉促躲避之際,混亂爭搶之下,登時便亂成一團。還不等那箭矢落下,只搶道躲避之中,便踩踏而死無數。一時間十里峽谷中,慘叫聲、哀嚎聲不絕。

便在一片亂聲之中,那落下的黑點終是砸了下來,只是令所有人驚疑的是,這些黑點並不是什麼預想中的弓箭,而是一個個陶罐兒。

陶罐兒自高處落下,登時便在一片碎裂聲摔成粉碎。隨着罐兒摔破,裡面裝的水狀東西便灑了開來,整個十里峽谷忽然宛如下了一場小雨,到處都是溼淋淋的。

于禁三人一呆,不知道這陳到究竟搞什麼。樂進卻是忽然一聳鼻子,喃喃的道:“怪哉,好大的油味兒……”

他此言一出,于禁和李典齊齊面色大變,兩人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駭然欲絕之色。

頭頂上又再傳來陳到得意的大笑,隨着笑聲,隱見上面忽然耀起千萬點光亮,光亮活潑潑的跳動着,隨即在稍後的一刻,驀地同時落了下來。

“快向外衝!”

李典反應最快,口中嘶喊之際,已是猛然拍馬而走,望定峽谷外便急衝了過去。留在這裡,那是萬死無生之境。與其被火活活燒死,反不如豁出去冒險一跳,運氣好的話,至少摔死也比燒死痛快的多。

于禁、樂進也同時反應過來,齊齊打馬往外衝去,便在三人一前兩後,剛剛奔到谷口,便聽身後轟的一聲大響炸起,隨着這一聲響,三人只覺一股莫大的力道猛然自後而來。

後心處一股灼熱的氣息騰起之際,一個身子如遭重擊,先後飛騰而起,便在半空處,已是哇的各自噴出一口鮮血,隨即一陣黑暗襲來。

山頂上,陳到看着下面如被拋飛的稻草一般的人影,目瞪口呆半響,才喃喃自語道:“…….我忘了告訴你們了,主公說了,要想得一線生機,便要先找地兒趴着,等爆炸過後再起身……….”

旁邊離得近的親兵瞅着下面的一片火海,突然聽到將軍這一番話,不由狠狠的翻了個白眼。麻痹的,這會兒才說,不擺明是玩人嘛。勒個去!這番謀算卻不知出自誰人之手,真個是毒辣的緊。哎呀,聽聞賈詡先生向以毒士著稱,想來此計多半與他有關…….

遠在兗州的賈詡先生不由連打幾個噴嚏,頗是猶疑的自己給自己號了號脈,喃喃自語道:“…..沒受寒啊….”

賈詡先生躺着也中槍,這番冤屈自是沒處申訴的。而陳到將軍,這會兒卻是眉花眼笑的。

此番不過帶五千軍卒,兩個主母派來的道士,便生生葬送了曹魏五萬大軍,這般戰果可是天大的軍功啊。

探頭看看下面仍自漫山遍野蠕動的一片,不由的又激靈靈打個冷顫。

麻痹的,這倆乾巴巴的老道恁的歹毒,竟能把出這等手段。幸虧當日自己雖不太瞧得起兩人,好在生xing內斂沒露出什麼不敬來。不然,招來這兩人的惦記,怕是自今而後,再無安睡的可能了。

十里一線天一戰,曹軍五萬大軍盡化烏有。大將於禁、李典、樂進齊齊喪生。消息傳到曹操耳中,老曹面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半響猛然噴出一口血來,仰天便倒。

等到好容易再次醒來,卻隨即又接到汝南城破,尚書令荀彧寧死不降,自刎於城頭之上。臨死之際,仍要面向許昌方向。曹操心中既痛且愧,大叫一聲,又是一口血噴出。

等到又是一番掐人中捶後背的醒來,卻是頭痛欲裂,心頭煩悶欲吐之際,時昏時醒,大軍只得暫且在滎陽駐紮。

曹操這一倒,衆皆驚惶。程昱、荀攸二人整日愁眉相對,幾乎熬白了頭髮。

眼下各處戰事艱辛,兗州、豫州相繼丟了,昔日偌大的地盤,只剩下潁川、陳留二郡,再加上半個司隸。

而今,突破了豫州之軍,江東軍就此駐紮其中,分取豫北各地。而荊州軍據聞正在修整,下一步,不用問,目標必然是再無遮擋的許昌了。

好在不幾日後,官渡方面總算傳來一個好消息。曹真與呂布的對峙大戰中以完勝告終。

當日,曹真以步卒誘敵,連敗三陣,丟棄五座大營。呂布大爲得意,更爲輕視曹真年幼,親率大軍直直追過官渡。結果,卻被曹真引黃河大水而湮,十萬大軍逃生者不過十之二三。

隨後,曹真以虎豹騎居中衝突,兩翼輔以輕騎和步兵,一連擊潰頑敵兩陣,直到黃河岸邊才收了手。呂布麾下六將,折損其四,只餘侯成、魏續二人護着,幾乎是隻身匹馬而回,徑直逃往幷州去了。

曹真本想再接再厲,順勢以收冀州失地,卻不料留於冀北的劉璋麾下張合軍團,早已伺伏在側,呂布戰敗之時,根本不加理會,卻在其一敗之後,迅即出兵,將所有空白盡數填上。

到最後,曹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戰勝了呂布,但實際結果卻是白忙活一場,連根毛都沒得着。爲此,據說曹真當場氣的昏了過去。

程昱、荀攸二人看着手中戰報,相對苦笑無語。對於張合的行事,他們並無任何意外。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有劉璋那個無賴主公在前,其麾下將領毫不顧及盟友,只以利益爲準,便算不得什麼新聞了。不見當時那廝與咱們魏公結盟,眼見有利可圖,說翻臉就翻臉不說,還整出一道大義凜然的檄文,說什麼當時不過是忍辱負重云云。其無恥的做派,堪稱已到了無敵的境界了。

此刻,曹真雖大勝呂布,但其間費心勞力,也堪稱損失極重。大戰方休,以疲兵而對養精蓄銳已久的張合軍團,程昱、荀攸二人不由的大爲擔憂。

而一旦官渡失守,陳留的側翼便等於暴露在劉璋軍的眼前。以劉璋的手段,豈有坐看着便宜不佔之理?

所以,這個時候,與其被進一步耗損兵力後再丟了官渡,倒不如徹底縮回來,將官渡、陳留全部放棄。而後,集結兵力,在中牟進行決戰。

當然,前提是要先將許昌人員也同時撤回,不然四下受敵,兵力分散,根本難以抵擋的住。況且,許昌在丟了汝南後,也已沒了屏障。孤城不可守,倒不如集中力量,一戰而定。勝了,則能盡復失地,並趁勢擴大。敗了,那也不必說了,總比被人個個擊破要好的多。

兩人一番計議,待到商議已定,卻被告知魏公已然醒來,召二人前去議事。

兩人大喜,慌忙趕了過去,君臣相見,自是一番唏噓。只是等到二人將近來之事細細說了,又將自己二人定計稟告曹操後。曹操仰躺榻上,沉思半響,卻搖頭道:“仲德與公達所謀甚好,只是卻小覷了劉季玉的能量。況且,既圖一戰而定,何不誘其深入,至利於我而不利於彼之地而戰呢?如今許昌城小,不足以納大軍。可傳令吾兒,盡棄許昌,往雒陽遷移。傳令曹真、曹仁、曹洪、夏侯惇等人,盡數往滎陽來聚,傳令我大軍向虎牢扎住,待其兵至,呈犄角之勢,便在此處,與劉季玉決一死戰!”

程昱憂慮道:“主公,中牟城堅,足以拒敵,何以白白放棄,非要移來此處?”

曹操嘴角微微勾起,以手撫額道:“劉季玉連接江東、荊州之軍,兵力已達近四十萬。而我軍不到三十萬,更兼疲憊之卒,中牟地勢開闊,利衆而不利寡。而如虎牢、滎陽之間,位於山地環伺之內,便劉璋再衆,亦難全數展開。更荊襄、江東之衆,地處南方,將其誘入這邊,水土異之,便十分力也只得半數,一進一退之數,不可以量計,此制勝之道也。”

程昱這才恍悟拜服。當下,連夜傳出軍令,命各處按令而動。公元二零二年六月,魏公曹操果斷放棄許昌、陳留等地,彙集兵力達三十萬衆,分駐滎陽、虎牢以迎劉璋。世子曹丕攜一般朝臣,往雒陽遷移,這也是曹操再一次的遷都。

只是,一路之上,逃者甚衆,更有老弱者不利於行。更兼雒陽殘破,尚未休整完畢,曹丕無奈,只得放緩行程,暫且於澠池停駐。

而曹操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將養,總算多少恢復了些。只是當劉璋大軍迎來之時,又一個消息將他炸的幾乎暈倒。

這個消息是,此次劉璋所部,並不是如他所想那般,是由荊州和江東而來。而是由漢中張繡和蜀中張任,各率十萬大軍而來。與劉璋本部十萬人馬,合起來恰好也是三十萬。這一來,雙方兵力卻是旗鼓相當。但是兵力構成上,卻完全不同,皆是以山地平原作戰的精銳,讓曹操原本的計算,再次落到空處。

這且不說,蜀中兵動還且罷了。但是漢中張繡此番竟爾公然打出劉氏大旗,再也不遮遮掩掩了,讓曹操頓時恍悟,不意劉璋勢力,早已深掩如此之深。想想先前幾年,各處發生之事,曹操忽然只覺心悸氣短。再次暈倒前,腦中只一個念頭閃現:按照這般推演,那雍涼的高順、張遼會不會也………

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曹操一代雄主,總算在最後關頭隱隱把握到些一些事情,只是在事情未明朗化前,多少總是抱着一絲僥倖。但哪知,便在兩邊對陣的第二天,曹操正準備點兵而發迎敵時,一個消息霹靂般傳來,登時將他最後一絲念想徹底擊飛。

雒陽丟了!

雒陽丟的突兀至極。曹操努力瞪大眼睛,保持着一絲清明,將斥候喚來詢問。他不相信,怎麼也不相信在自己身後的雒陽能丟了。是誰幹的?呂布嗎?不可能!那傢伙官渡一戰,就算再小強,也不可能這麼快恢復元氣,進而去打下雒陽堅城。

要知雒陽城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堅城。城分三層,就算外城與內城都丟了,但皇城呢?那幾乎如同一個堡壘,怎麼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被攻破啊。

還有,如果不是呂布,哪還能有誰?高順、張遼被擋在潼關之外,劉璋等衆人正在自己眼前,除此之外,難道有鬼去打雒陽?

事實的結果是殘酷的!

攻打雒陽的,正是他想不到的高順、張遼。這兩人上次潼關被算計吃了個大虧後,回去尋思半天,又和陳宮、馬騰等人一番合計,終是定下暗度陳倉之計。

長安城中,以陳宮坐鎮,馬騰父子等衆將爲輔,仍豎着高、張二人的大旗以惑夏侯淵。

而高、張二人卻招來晏天牧場兀蒙部的戰士,接連昔日關外草原上收攏的各部,在熟悉關外路線的異族嚮導的引領下,繞開潼關,自北地郡潛入河西郡,再過聞喜。隨即,趁夜襲取了箕關。

箕關拿下後,馬不停蹄的直cha雒陽之後,便在天剛剛亮,雒陽城根本沒半點防備而大開城門時,一擁而入,不過半天功夫,便大破內外兩城。

至於皇城,曹操想不到的是,劉璋早年在對付董卓時,曾有過一段時間四處溜達,結下無數酒友。

當日那些被達官貴人們鄙視不屑的下等工匠,在這一刻卻發揮了誰也想不到的威力。

皇城每年都要修繕,這些個工匠可以說祖輩都將青春貢獻給了這座瑰麗的城池。在祖祖輩輩,前仆後繼的將生命耗費於這座城中每個角落的同時,也註定他們成爲最熟悉這座堅城的人。

有了這幫人的幫助,高、張二人幾乎兵不血刃的便拿下了皇城,甚至比打下內外城都要輕鬆。

雒陽沒了,曹操又自己放棄了許昌、陳留,至此,除了一個滎陽外,忽然間,他竟只剩下兩座沒糧沒地的關城,潼關和虎牢。

這種情況下,就算他想拼死一戰,又怎麼抵擋這種前後夾擊?萬念俱灰之下,又在身體大傷之餘,他籌謀良久的滎陽之戰,便成了他這一生中的絕響。只是這一戰還沒開始,便告落幕。

昏昏沉沉的一天中,數次吐血,神思飄忽之際,已是自知大限將至。當晚,他將衆臣召至榻前,囑託程昱、荀攸二人告訴兒子,天下大勢已定,不必再戰。麾下衆人,可前往劉璋大營請降,以劉璋之大略,必能重用衆人。萬不可存爲他報仇之念,再起戰火,以致連累家小。

又使程昱擬書信一封交與劉璋,毫不掩飾自己對劉璋的敬佩之意和憤恨之情。只是,最後求劉璋能善待曹氏後人,休做趕盡殺絕之事。曹氏族人亦自當盡忠而侍新主,絕不反叛。

諸事說罷,揮手令衆人出去。衆人大哭拜辭,他躺於榻上,腦中閃過一生的經歷,面上時喜時悲,及至最後,忽然滿面浮現傲氣,大叫着“來生定於你再戰!”,連呼數聲,一聲比一聲低,終至不聞。

公元二零二年夏六月二十日夜,一代梟雄,漢丞相、魏公、大將軍曹操病逝於虎牢,終年五十二歲。

在這個時空,因着劉璋的橫空出世,這位歷史記載中驕橫一世,開創三分天下中最強大的一國,魏國之主曹操,甚至連王都沒稱上,便含恨隕落。

曹操既死,衆人遵遺令,開門而降。只是消息傳到潼關與滎陽,當劉璋派人交接防務後,不幾日後的某夜,夏侯淵、夏侯惇、曹仁、曹洪、曹真幾人,俱皆掛印而去。

待至第二天,衆人方纔得知,不但是他們,便是澠池的曹丕等一干曹氏族人,也一個不見。張飛、典韋等人大怒,請命去追。劉璋獨自走上城頭,遙望無盡的天邊,終是輕輕搖頭不允。

天下既定,曹氏族人選擇離開,便讓他們離開好了。他參與進這爭霸天下的大業中,固然是爲了自己求存,爲了自己的追求,但又何嘗不是想,讓歷史不再如記載那樣,一場三國大戰,耗盡了漢族無數的精英。

曹氏,自然絕對算得上其中的佼佼者了。那麼,至少這些精英的留存,也算了卻自己一番心願吧。

輕輕吐出一口氣,他仰首望向夜空。星光點點閃爍,此時此刻的腦中,亦如那晚曹操臨去之時一樣,自來這個時空至今的所有往事,此刻都如走馬燈一般晃過。

“暗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錚鳴,眼前飛揚着一個個鮮活的面容。湮沒了黃塵古道,荒蕪了烽火邊城,歲月啊你帶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後世那部三國演義的片尾曲,仿若在耳邊依稀迴響。曲聲悠揚,宛如跨越了輪迴,令他一時間似乎融進了無垠的夜空。

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一張張面孔,貼近來又遠去,漸漸沉於記憶的角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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