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拐兩個小弟當導遊

別家從事張肅今個兒真高興,高興的原因不是今個兒過大年,也不是有人請客吃什麼八盤子八碗。相反,卻是有人要來他家吃飯。

這個人不是別個,正是如今蜀中最高長官,劉焉劉使君前些日子剛來的小兒子,大漢皇叔劉璋劉季玉。而且,還是劉皇叔主動要求來的。

對於自身官位並不高,身份才華也並不出衆的張肅來說,每次飲宴,不過排於末席,議論政事,不過附和點頭搖頭而已。這種生活,一直是他比較鬱悶的,也一直是他想要着力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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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總是骨感的,還是那種連一兩肉都不帶的骨感,所以,確切點說,對張肅來說,現實與其說是骨感,不如說是骨架更貼切一些。

可是今天,就在衆人出了議事廳,當劉璋劉皇叔笑眯眯的主動和他打招呼,溫言說笑一番後,竟提出到他家作客時,張肅興奮了。

腎上腺分泌一霎那間,估計能爆發出令人眼珠子都爆出來的數據。如果能搭上劉皇叔這條線,這以後的日子,就想不滋潤都不行啊。單看劉使君那天對這位小兒子的態度,再想想這位主兒在中原偌大的名頭,張肅知道,抓住這次機會,他的春天就要到來了。

匆匆趕回家後,第一件事兒,就是勒令那個頑劣的兄弟禁足到後房去,不得召喚,不準往前院而來。

話說對於這個兄弟,張肅大感頭疼。整日裡放蕩不羈,偏偏又長相難看,身矮頭大,鼓目大嘴,兩頰無肉,乍一看去,簡直猶如山魈厲鬼一般。

張肅父母早喪,一直便與這個唯一的弟弟相依爲命。兄弟倆感情甚篤,兄愛弟恭,但等到張肅成了婚後,情形卻陡然急轉直下。

對於弟弟的容貌,妻家之人厭惡非常,一度曾有要求張肅將其趕出家門的要求。張肅大感爲難,一邊是自己親弟弟,一邊卻是勢力強大的妻家。要知道,他之所以能在府衙中混上如今的官位,全憑當日妻家出資出力爲他運作而來。所以,對他而言,妻家是絕對得罪不起的。

最終,弟弟張鬆雖然並未被趕出去,但因着他每每總是任由妻家欺侮張鬆,兄弟倆之間的感情,再無從前般和諧。張松原本只是醜陋,但經了這事兒之後,脾氣更是變得古怪,玩世不恭,放浪形骸,有時候令張肅都惱怒不已。

最後,隨着張鬆年紀漸大,張肅所xing也不管他了,每月只撥過去例錢,由得他自生自滅去了。

但今天,面臨着自己人生又一次的轉折,張肅絕不容許這放浪小子出來毀了自己的人生,當機立斷,將其禁足完事。

張鬆也不鬧騰,只是冷笑連連,坦然邁進給他準備的小院,由着下人將院門上了鎖。只是等到外面再無聲息後,面上卻忽現悲憤之色,緊緊的握起拳頭,額頭上青筋都蹦起老高,老高………

整個張府上下都在大掃除,裡裡外外的清理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斜陽半墜,瞅着時辰就要到了,張肅這才讓人停了下來。又再叮囑了一番,親自瞧看過筵席準備的菜品後,這才換上一身嶄新的長衫,往府門外恭候劉皇叔的大駕。

府中下人們眼見老爺這般緊張,一個個的也都是戰戰兢兢,連聲兒都不敢高出。

可偏偏就在這會兒,後院裡卻傳來如同殺人般的淒厲叫喊,一聲接一聲的,便連站在府門外的張肅都能聽到。

張肅面色大變,滿面鐵青之際,自是知道,這定然是那個混蛋弟弟搞出來的。他想要幹什麼?難道不知道這次的飲宴,對自己意味着什麼嗎?若是被他搞砸了,便是扒了他的皮也挽回不了啊。

“去!去看看他要做什麼,不管如何,我要他閉嘴!馬上閉嘴!”張肅面容甚至有些猙獰着,轉頭低聲對家人怒叱着。

家人激靈靈打個冷顫,一路連滾帶爬的去了。等到老半天,這才喘着粗氣出來。

張肅陰冷的看了他一眼,家人苦笑笑,躬身道:“沒什麼,二爺只是要了一桌酒席,要自己給自己慶生。今個兒,是他生辰……..”

張肅一呆,隨即面上一暗,心中卻有一絲愧疚升起。是了,今天是二弟生辰呢,打從成了家後,好像自個兒再沒這個弟弟慶賀過什麼生辰,兄弟倆,只剩下相對的冷漠和淡然了。

前方有馬蹄聲響起,張肅一驚,連忙晃頭將腦中紛雜的念頭甩開,凝目看去,旋即露出大喜之色,三步並作兩步的迎上,老遠便長長一揖,喜道:“皇叔大駕光臨,肅不勝之喜,特在此恭迎多時了。”

劉璋目光一轉,哈哈一笑,縱身跳下馬來,上前一步扶着,笑道:“如何敢當張別駕如此禮遇?你我投緣,相互走動走動,若是這麼客套,可就顯得遠了。”說罷,哈哈大笑。

張肅受寵若驚,嘴上連連謙遜着,心中卻如同剛吃了個人參果一般,渾身八萬六千個毛孔都要張開了,舒服到了極致。

面孔漲得紅紅的,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美好生活,已然展現在了面前。從今日起,他將再不是一個小小的從事,高官厚祿,從沒一刻如今天這般,讓他感到離着自己是如此之近。

“肅何德何能,敢當皇叔如此相待,請,快快請入府中上座。肅已備下薄酒,便請皇叔賞臉一品。”張肅弓着身子,向裡邀着劉璋。

劉璋也不矯情,呵呵笑着,手中卻一把拉住張肅,兩人同時並肩而入,這讓張肅心中又是一陣的激動。

一路穿堂過院,到得廳中,張肅請劉璋上座,這才揮手令下人上菜擺宴,又使伶人歌姬進來,等候上菜的空擋,廳中已是絲竹管樂之聲輕揚,倒也雅意十足。

劉璋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面上始終掛着微笑,似是極爲滿意。張肅偷眼看着,心中大定,一邊小心說着話,眼力言語,倒也到位,雖有些諂媚,卻也並不遭人反感。

劉璋暗暗審視,或有心或無意的與張肅聊着,其中所涉,從蜀中山川、風俗、人文,一直到民生、軍事、政治,張肅答來,雖無什麼精闢閃光之處,卻也中規中矩,顯得極爲熟練,劉璋暗暗點頭。

及到菜餚上齊,廳中菜香酒濃,歌舞熱烈。兩人停了閒聊,舉杯對飲,偶有說說風花雪月,相對大笑。張肅眼見劉璋態度平和,漸漸也放開了心胸,言談流暢,倒也偶有幾分崢嶸,讓劉璋有些眼亮。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人相談愈歡。正在此時,忽聽亭外響起一陣破鑼般的歌聲,歌聲恣意放縱,似孕育着滿腔的憤懣,卻又帶着一股狂放不羈。

“……..孤兒生,孤兒遇生。父母在日兮我駕駟馬,乘堅車兮我樂融融。今日父母俱亡兮歡喜皆亡,獨留孤兒兮不復歡容。有兄嫂嫌我兮如棄蔽履,欲鞭笞我出門兮惶急如火。原本同根兮彼何太急,我自乘風兮去遊神州,放眼廣袤兮前事小渺,大志得償兮還報同胞…….”

隨着歌聲不斷,踢踢踏踏的腳步拖拉之中,一個人渾身酒氣,衣衫不整的昂然而入。

張肅打從那歌聲響起時,便手一抖,一杯酒盡數倒在了襟前,兩眼裡說不出是憤懣還是痛苦,面色陣青陣白的,只傻傻的盯着來人,一時間卻並無一句話出口。

劉璋此時卻是不由的微微蹙眉。打從這人出現在廳門,他便隱隱猜到這人的身份,他今日來此,本就是爲了此人而來,眼見他出現,那歡喜之情才起,卻忽然聽到那歌聲,不由的頓時心中一沉。目光再望向身邊張肅時,便有着刀鋒般冷寒。

張鬆今日被大哥禁足小院,不由心中忿然。打聽之下,才知道是要宴請什

麼重要人物,若在平時,他也懶得摻和,但今日卻讓他實在難忍這口氣,這纔算定時間,翻牆而出。

在他想來,你不要我來,好好相商,我自不來與你搗亂。偏你要用強,我便偏來呱噪一番,瞧瞧你能耐我何。

就這麼的,他原本想裝醉鬧事,但心情鬱郁之下,此刻卻真的有了三分醉意。酒漬淋漓在胸襟上,拉拉踏踏的便高歌而進。

目光一轉,卻見大哥面色木然,眼中雖有些怒色,但更多的,卻竟是一種複雜的神色,讓他一眼看去,竟也有着刺痛般的難受,不由的便有些愣住。

只是,目光一轉之際,卻見大哥宴請之人,目光看在自己身上,眉頭緊皺,滿面冷意,不由的傲意上涌,眼睛一斜,撇嘴道:“你是何人?爲何坐在高席,卻猶自不滿?難道嫌這菜不好嗎?”

說着,忽然大踏步上前,探手便從劉璋眼前的菜盆中撈出一隻肥雞,也不顧油湯淋漓,放入口中,嘎吱嘎吱咬了起來,嘴中兀自含含糊糊的叫道:“好肥雞,好肥雞,這般好東西,偏你不喜,我卻大愛,那便由我幫你解決了就是,這謝卻免了就是…….”

他邊吃邊說,隨手而抖,油漬飛濺,已是數滴濺在劉璋的袍子上。張肅一張臉愈發慘白起來,顫巍巍站了起來,哆嗦着手指向他,怒道:“你……這也該夠了吧!”

說罷,轉身對着劉璋木然拜倒,慘然笑道:“皇叔休怪,我家小弟生xing狂放,念他年紀尚幼,還請皇叔恕罪。但有懲戒,肅願一力擔之。”

他這番舉動一出,張鬆忽的愣住,兀自咬着那雞,茫然的看着眼前一幕。

劉璋看到此刻,哪還有不明白的。輕聲一嘆,起身將張肅扶起,微微搖頭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兄弟手足,安忍逐之?”

說罷,不再理會如被雷噬的張肅,扭頭走到張鬆身前,歪頭看看他,忽然笑道:“誰說我不愛吃這肥雞?恰恰相反,我卻最愛這口。只是偏偏你把最好吃的雞翅膀和雞屁股都啃掉了,我這可真沒了胃口。你既然搶了我的肥雞,那便需的賠我,這罰你認不認?”

張鬆聽他說話,擡頭看他,卻見一雙眸子清澈如水,裡面滿是笑意溫和,哪有平日他人看見自己那些厭惡之色,心中不知怎的,忽然一緊,有種抽搐的感覺。澀聲問道:“認便認了,卻要怎麼個賠法?”

劉璋微微一笑,轉身取過兩隻酒壺,一隻拋給他,一隻自己拿了,笑道:“便罰你賠我喝上一壺,這便叫罰酒了。”

張鬆接過酒壺,定定的望着他,半響忽然道:“我長相醜陋,你不怕我?還有,我雖身矮,但年紀可也不小,與我喝酒,你不覺難堪?”

劉璋看都不都看他,自顧仰脖喝了,待到喝完,這才淡淡的道:“我知道,你憤怒、你自卑、你委屈,因爲世人嘲笑你、鄙棄你、欺侮你、甚至羞辱你。他們只把目光放在你的外在,從來不去發現你的聰明,你的睿智,你的能力。那麼,我的意見是,感謝並無視他們吧,正是他們的嘲笑、鄙棄、欺侮和羞辱,讓你有了進步的動力,終有一日,當你站到頂峰俯視他們時,才能更爽快的將這一切盡情的都還給他們。”

劉璋說完,轉頭看看愣在原地的張肅,拱手道:“感謝別駕今日的招待,他日有緣,你我再聚吧。璋這便告辭了。”說罷,再不停留,轉身而去。

“我將要出去轉轉,你若願意跟我交往,來給我當嚮導吧。哦,我知道你還有個好朋友叫法正,帶他一起來吧,我會很高興。”腳下不停,劉璋清朗的話聲,卻清晰的傳到張鬆耳中。

張鬆呼吸急促,兩眼中閃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定定的看着那漸漸沒入暗影的背影,半響,忽的大喊道:“我會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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