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毒很不爽。做爲太平道河北境內,幾個大方渠帥之一的他,從跟着大賢良師起兵以來,手下萬多兒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着實在衆渠帥與大賢良師面前露了臉兒。
但是,這一次,今天,他揮軍而進,來劫掠南皮周邊的村縣,卻接二連三的碰上了硬茬兒。
先是攻打一處大莊,本來以爲自己萬餘大軍一擁而上,小小莊院還不是手到擒來?哪知道,那莊院之主,竟是膽略豪壯,不等自己大軍圍上,竟是先率莊丁殺了出來。
手下這些軍卒,除了一些獵戶外,多是貧苦鄉農。冷不防被衝了個措手不及,險險沒當即崩了大陣本營。
於毒大怒,喝令衆親衛向前,立斬了幾個跑的最快的,又讓傳令兵縱馬全軍,許下豐厚的獎賞,這才穩住了形式。仗着人多,幾個衝鋒,終是將對方壓在一個圈子裡。
只是對方似乎本就是打算棄莊而走的,並不往他兵力最厚積的北邊退,卻是收攬衆人,邊戰邊退,一路往東而退,讓於毒有如一拳打到了空處一般難受。
這還不說,對方中,着實有些悍勇之人,尤其以兩個醜的跟惡鬼般的大漢,兩把大刀舞的如風車一般,哪裡有危險便衝向哪裡,無人可擋,令於毒損失了不少好手。
正自揮令將部署在北線的人馬往這邊調動,欲要活活圍死這羣人,卻忽然得報,南邊驅趕追擊平民的部隊那裡,有二人衝陣。
起初,於毒並未在意。
自己大軍萬多人,南邊邊鋒處也布有近兩千人。區區兩個人,便是再能,落到這千軍萬馬中,也是最終只有變成肉醬的結果。
哪知,過不多久後,又接到戰報。說是那邊兩人,其中一個超級兇殘,單人獨騎,竟爾連破十餘道封線,堪堪要殺到東邊被圍住的那羣人那邊了。而另一人也極是勇悍,在殺透重圍後,已然往西邊走了。
於毒聞報,險險沒氣的從馬上摔下來。
自己手下這幫人是豬嗎?尼瑪的!就兩個人,一個讓人跑了,一個卻說擋不住?小兩千人啊,我勒個去的!於毒若是有後世的經歷,定然會問一句:你老妹子的!他是椰風牌椰子汁嗎?還擋不住?!
“去!先調何曼領軍將東邊那羣人給本帥圍死,走,帶本帥去看看,什麼神將,竟然能使我兩千鋒銳落膽。”於毒大聲呼喝着,帶着衆親衛便往東南角而來。
趕到地頭兒,遠遠的便見那裡攪得如同一鍋粥一般。一道血紅的影子,周身耀起一圈烏濛濛的光暈,縱橫趨退,勢不可擋。
但凡經過之處,光影閃動,便是無數慘叫、血花迸現。偶有瞬間的停頓,衆士卒團團圍中,一個渾身上下,如從血池中爬出的惡魔一般的形象顯現。
於毒看的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脊樑骨後一道冷氣升起,牙幫子有些抽搐。
這傢伙是神馬東西啊?這形象,這煞氣,太尼瑪的讓人蛋疼了!這還是人不?
劉
璋此刻也是體力消耗巨大,他一通狂殺,卻直往東邊而走,一來是想避開這股黃巾的中軍。當然,他根本想不到,這股黃巾正在東邊對付另一波人,那兒纔是主戰場。
這二來,卻是儘可能的吸引敵軍來追,給徐盛那邊減輕些壓力。這也是他唯一能幫得上徐盛的地方了。
他手下這些將軍,哪一個都來之不易,是他費了無數心力收來的,死傷一個,他都會心疼死的。說白了,這廝有時候,其實很有些賭徒那種要錢不要命的潛質。
於是,這一通狂殺的結果就是,徐盛那邊他不知究竟如何,但他自己這邊,實在是感到了疲憊了。
打從太行出師,這還是他首次有了累的感覺。雖然沒到什麼強弩之末的境地,但他明白,那不過是早晚的事兒。若是一直這麼下去,估計最多再有一個小時,他便只剩任人宰割的份兒了。
盡力調整着呼吸,將心法一遍遍的催行不停,肺中吸進的空氣,有着鹹絲絲的味道,嘴中發甜,那是人血霧化在空氣中的緣故。
噬血不負所名,槍鋒處的三棱鋒銳,隱隱透着暗紅的血氣,自是吸血太多所致。
手臂動處,鋒尖自一人的咽喉掃過,那人聲兒都吭不出,便口中爆出一朵血花跌了出去。但晃眼間,那剛剛空處的位置,便又現出另外一張臉。
那臉雖然滿是驚怖之色,卻毫無退卻之意,咬着牙,舉着手中的一杆粗製木槍,往前靠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