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無聲潛入,一抹玄金色身影飄進內室。
一名身穿玄金色金絲紋袍的男子出現在長椅旁,他華貴的金鵬雕像鑲邊,髮絲半束,飾以華金冠,目如沉寂千年的冥潭水。
他猶如一位風度翩翩的儒雅學士,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優雅。
“王尊無需擔心,會找到尊王妃的。”男子溫雅的整理散亂的卷軸,神色複雜的安撫。
閻司撫摸畫中女子的眼睛,疼惜道:“人類的心太過複雜,月兒又太過善良,肯定會被人類利用,到現在都還找不到月兒,月兒肯定是遇到危險了。”
溫雅的男子握着文件,平直的眸光有過一陣銳利剔骨的變化,“尊王妃要是傷到一絲一毫,就讓人類去冥府謝罪!”
“月兒有天玉骨防身,人類傷不了月兒,本王只是怕月兒被那些壞人利用,月兒要是受傷,全人類都下冥府!永世不得輪生!”
閻司眸光一冷,四周堅硬的暖玉全都開出溝壑的裂痕。
“王尊,畫軸!”男子急聲提醒。
閻司快速收好氣息,心疼的撫摸邊緣碎裂的畫軸,他環着卷軸,緊緊貼着暖流流動的熱懷,心情緩和後,喜色稍露道:“本王今夜在南翼森林裡好像聽見月兒叫本王了,本王在那一帶找過,沒有找到月兒,月兒可能在南翼國,本王明日去南翼國,你在龍浩找找。”
男子放下文件,喜上眉梢,“真的?太好了,王尊從來都不會聽錯尊王妃的聲音,肯定是尊王妃了!”
“一定是月兒。”閻司薄脣一勾,低啞的聲線轉低醇,一開口,猶如醉世美釀般的聲音,醉倒日月山河。
“在下再去找找,王尊好好休息,明日早點起行。”男子心情突然轉好,爲終於出現的王妃而激動。
“王尊快把持色液退掉,免得尊王妃認不出王尊。”男子連忙掏出幾個瓷瓶,塞到閻司手裡,激動的催促。
“不退持色液,月兒也會認得本王。”閻司眉梢微揚,款款深情的眼底,血色激流涌動,冷絕的眉宇流轉的是無法估量的自信。
“也對,那就先不退,那些人類心胸太過狹窄,王尊現真眼肯定又會引起麻煩。”男子笑笑着收好瓷瓶,他遲疑一會,開懷的請示,“要通知他們嗎?”
閻司擡腕制止,“不用,先找到月兒再說。”
“是,那在下先去把鳶使者找來。”
“不用找了,這麼多年也沒找到鳶使者的蹤影,她應該是跟月兒一起,派出所有地影去找月兒。”
“是!那在下先去安排,王尊早些休息。”男子放下東西,連忙告退。
閻司側身躺下,抱着畫軸很快入眠,許是他過於開懷,以至於睡夢中都不斷輕笑。
紛擾繁世,權勢壯雄心,主宰一方,孤寂蒼茫,塲然黯傷幾度流年,彈指毀滅,萬人敬仰,不曾開懷一回。
一抹雪白身影,卻讓他笑醉日月山河,醉消百絲難盡情夢,千縷茫茫惆悵,萬束哀愁感傷。
“呼——”
溫風入室,攜來七瓣五蕊的赤雪月陽花花瓣,拂暖久遠美夢。
赤雪月陽樹,花落芽生,雙生繁花,雙輪命元,一開一落,命元輪動,轉出傾暖浮華的情緣軌跡。
雙輪命元牽引,命輪轉動,轉出摯戀不朽的神輪軌跡。
萬丈柔情,醇醇暖懷,綿綿情意,獨傾一魂。
雙樹盛開在恆久彼岸,雙影徜徉在秋水冥潭。
她無數次展顏回望,樹下,花雨中,漫步走來的,是讓她笑黯日月山河的他。
他無數次低頭相視,身前,雲霧裡,快步跑開的,是讓他笑醉天地滄海的她。
神輪道上一大一小的身影,繪出讓萬千神明羨慕不已的傳世美畫。
初生情緣,本爲純淨,不沾多情濫愛,輪轉千百回,依舊純淨如初。
染指醉流年,踏軟神輪道,捂熱蒼沉魂,義裁不公罪,俘獲衆生緣。
日積月累的相守相依,譜出心神治癒的情緣盛曲。
靜無波瀾的識海開始迴旋洶涌的漣漪。
一顆吸收生靈惡念的惡念石降落在人界,一名白衣女子挺身而出。
各界神明齊齊阻止,只因人界是唯一的禁區,幫人界的解決天災的神明皆被人類當成妖魔鬼怪誅殺,那裡早已成爲各界神明最不願踏足的地方。
“惡念石要是被破壞,所有惡念都會釋放,到時候人界會毀滅,怎能坐視不管!”白衣女子執意前行。
“尊王妃不能去!這是人界應有的命數,尊王妃即使幫人界解決了惡念石,那些人類也不會感激尊王妃。”玄金衣男子跪地苦勸。
各界神明眼中,人界的人類脆弱,容易被天災擊垮,許多神明前往人界幫忙,最後卻被脆弱的人類當成怪物殺死。
各界神明早已吸取教訓,他們的尊王妃親自過去,定然也不會被人類善待,即使只折下一縷魂魄前去,他們也不同意。
白衣女子主意不改,轉身投入一個溫暖的懷中,一如既往的“任性”,“閻司,只折一魂不會有事的,而且鳶使者都說人類很脆弱,他們肯定傷不了我,讓我去好不好?”
“好,爲夫陪月兒一起去。”從來不會對白衣女子說不的男子,毫不猶豫的同意。
其他神明見某位主宰冥府的王尊丟下冥府陪同,他們也紛紛折下一縷魂魄前往人界。
時間已過二十多年,他們早已齊聚,只是他們的尊王妃卻遲遲沒有出現。
今夜那道虛無縹緲般的聲音,帶來了希望之光,漸漸照亮了隱藏各處的暗沉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