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等一下。”雲月抓着嫣嫣的手腕,快速攔下。
“小月也覺得我很可怕是嗎?”嫣嫣立即停下,她低頭看地,神情落寞的問道。
“不是,嫣嫣不可怕,只是那個人要留着,我跟他可能認識。”雲月緊緊的握着嫣嫣的手,眉目含笑道。
“好。”嫣嫣笑逐顏開,視線從鈴鐺上移開,冷靜的看着身前的斗篷男子。
“我記得閻司叫你駿奠,你和浮滅城主是什麼關係?”雲月牽着嫣嫣上前,警惕的開出壁障。
斗篷男子冷冷的剜了嫣嫣一眼,快速撤退。
嫣嫣快速拿過鈴鐺,正欲開口唸咒,雲月擡手攔截,“算了,讓他走吧,我有辦法知道他是誰。”
“好,小月,你也要小心他,他雙息並存,不好對付的。”
“嗯,謝謝嫣嫣提醒,這個我知道,我會多加註意的。”
“小月真的和他認識嗎?那個人可不簡單。”
“嫣嫣知道他是誰?”雲月收好鈴鐺,對那個男子的身份越來越好奇。
“不知道。”嫣嫣張嘴前頓了一下,道出的話和她實際所想不同,她似是有所隱瞞。
雲月也看出這點,但嫣嫣這樣說,她也不好多問。
沒過一會,兩人有說有笑的回都城,鈴鐺和斗篷男子的事很快被拋在腦後,雲月在城門口徘徊一會,最後沒有進去,而是帶着嫣嫣去了隔壁環荷城。
“小月去環荷城做什麼?”嫣嫣站在城門口,有些小激動的問道。
“隨便走走,順便去個地方。”雲月邊說邊拉着嫣嫣往鴻府走去。
一路上嫣嫣都出奇的安靜,見到新奇的事物只是小聲感嘆一句,沒有像黎蘭伊那樣到處掃蕩。
很快兩人到了鴻府,擡眼望去,裡面似是空府一個,來往的人少之又少,雲月喊了好幾次都不見鴻濱城的蹤影,只好自己進去。
進到主院時,雲月才聽見一些聲音,一羣人手忙腳亂的到處亂竄,抱着一大堆藥材橫衝直裝。
“你們幾個快點,怎麼那點藥材要這麼拖拖拉拉,快點拿來。”鴻濱城從膳房裡探出灰頭土臉的腦袋,大聲催促。
“來了來了,大哥要那麼多藥材嗎?會不會過量啊?”
“不會,你們快去拿,別廢話那麼多。”
“是是是,馬上去。”
幾人放下藥材後,又急衝衝的跑去其他地方。
“濱城,你這是在做什麼,怎麼你一個人在煎藥?”雲月走進裡面,看見鴻濱城一抓一大把的將藥材狂塞進壺裡,突然種不好的預感。
她剛剛轉了好幾圈都沒有見到純姨和弈木淵,奇怪的猜想越來越感覺真實。
“月雲,你來了啊,來來,快搭把手。”鴻濱城忙到焦頭爛額,沒時間招呼,見到雲月,二話不說先把扇子給她。
雲月連忙接下,認真的扇了扇,她一回頭見鴻濱城抱着一大把藥材過來,大把大把的加塞,雲月看的冷汗直冒,好心提醒,“濱城,藥要看量,不能隨便亂加。”
“這些藥材沒關係的,熬的越濃越好。”鴻濱城非但沒有停下,越塞越多。
雲月試探性的問道:“濱城,純姨呢?我轉了一圈都沒見到人影。”
鴻濱城驀然怔了一會,滿臉通紅低着頭,小聲道:“月雲還是不要問了,快點扇。”
“好,我不問。”雲月看到這種反應,心中猜想被無形的證實,她收好扇子,掌心對着鍋底,用力一催,火力旺盛了好幾倍。
鴻濱城埋頭塞藥材,臉上的紅暈久久不退。
嫣嫣拉着雲月的衣襬,雲月會意的蹲下,嫣嫣小聲嘀咕幾句,雲月猛地咳嗆,下一秒,快速起身,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嫣嫣怎麼知道這些?”雲月手一抖,火焰時猛時弱,朝前的視線,無處安放。
嫣嫣得意的仰着頭,笑而不語。
雲月有些心虛的幫鴻濱城加塞藥材,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化解極度尷尬的氣氛。
不一會,一鍋藥物熬製成濃稠的一碗良液,鴻濱城小心翼翼的端着,衝去弈木淵的院子。
雲月意味深長的看了嫣嫣一眼,兩人無聲對視一會。
“噗嗤——”雲月突然釋懷,爽朗的笑出聲,拉着嫣嫣跟過去。
房間裡,純姨靠坐在牀邊,雖然紅光滿面,氣息卻有些虛弱,她才喝了幾口就皺眉頭推開,“城兒,我真的喝不下了。”
鴻濱城心急如焚的餵了幾口,“這怎麼行,孃親都還沒好。”
“休養幾天會好的。”純姨左躲右閃的避開,堅決不喝。
“善純還是喝了吧。”弈木淵一臉歉意的建議。
鴻濱城看了弈木淵一眼,又愛又恨,但卻沒有責怪。
他早已經將自家孃親貢獻出去,想讓某人好好珍惜,卻不想會珍惜到局面失控的地步,他實在是太低估某人了。
純姨擰了擰眉頭,幽怨的瞪了弈木淵一眼,隨後接過那個碗一口,敷衍的喝了一口。
雲月在門外徘徊好一會,見到裡面的情形,感覺不太好進去,正打算悄悄離開。
“對了孃親,月雲也來了。”鴻濱城瞥到雲月的背影,大聲的和純姨說道。
純姨聽到雲月喜上眉梢,臉色的尷尬紅暈濃了一些,但想到了某件事,頓時心驚肉跳,“真的,快叫雲兒進來,我有話和他說。”
鴻濱城立即起身,這個時候雲月已經帶着嫣嫣進來,她站起牀邊看着純姨,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雲兒啊,我聽濱城說你也是喝了那碗藥,還感覺很不舒服,是不是真的?”純姨緊張的問道。
“還好,一開始是有些不舒服,後面就沒有什麼知覺了。”雲月如實回道。
“沒知覺?怎麼會沒知覺。”純姨心被高高提起,弈木淵失去“知覺”前她纔想起雲月也是異士,雖然鴻濱城說雲月只喝了一小碗,純姨還是怕有她不良反應。
“我也不知道,當時只感覺很熱,然後就離開了,離開沒多久就沒什麼知覺了。”雲月細細回想那日情形,最多隻能回想起剛到王府的那個時候。
“雲兒,你是異士,你爲什麼不先提醒我啊?”
“純姨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我是知道,但是,那個時候在相府雲兒你的眼睛……我以爲,哎,都怪我考慮不周,對不起雲兒了。”純姨捂着臉,十分慚愧。
“沒事的純姨,我不是好好的麼?”雲月轉了一圈,展示良好氣色。
“好是好。”純姨眸光幽深的盯着面色比以前好的雲月,緊緊抓着她的手,拐着彎試探,“雲兒有沒有喜歡的女子?”
“沒有。”雲月斬釘截鐵的回道。
“沒有?雲兒真的沒有?”純姨膽顫心驚的用力一握,雲月手被握出幾條深紅色的痕,“那雲兒醒來過後是在哪裡?”
“牀上。”雲月若有所思的答道。
“牀上?誰的牀上?”純姨驚慌失措的追問。
“我自己的。”雲月心淡從容的回道。
“那就好!”純姨瞬間鬆了一口氣,她剛靠回原位,視線不經意間的掃到嫣嫣身上,她再次嚇的身子板挺直。
“雲兒,這個小姑娘是誰?”純姨不安的問道。
弈木淵看出純姨心思,搶先回答:“這是小公子的妹妹,叫嫣嫣。”
“妹妹!哦,原來是妹妹。”純姨終於一口氣鬆到底,舒舒服服的躺下。
純姨目光柔和的打量嫣嫣,牽着嫣嫣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問了一些基本問題。
這一牽,純姨的手指不經意的搭在嫣嫣的脈上,面上瞬間掀起驚濤駭浪。
“你們幾個先出去,我有話要和雲兒說。”純姨不着痕跡的鬆開嫣嫣,和顏悅色的屏退的其他人。
其他人以爲是簡單的私房話,識趣的退下,轉眼,房間就只剩下雲月和純姨兩人。
純姨兩手抓着雲月的手臂,嚴肅的問道:“雲兒,你實話實說!你那天回去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事?不準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