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衣男子收回視線,不再轉移注意力,繼續無視。
雲月凝視旋瞳,頗有耐性。
“如果你是腳部先沾毒,毒素被你的氣息從腳部引到肺部,再被你壓制到背部,轉而流向右肩,漫流之下到掌心的話,那就按我剛剛所說路徑,運行一下氣息的好,這樣可以緩解劇痛。”
雲月對一直殺意四起的男子沒有多大好感,不過那雙和“怪物”一樣的眼睛卻在動搖她的決定。
銀衣男子迴旋的瞳,有過一陣停止旋轉的跡象。
“你怎麼會知道中毒路徑?”銀衣男子漠眸深邃,疏離清漠的眉宇,寒霜染上。
他剛剛毒素的運行路徑和雲月所說的完全一樣,不得不提高警惕,他見雲月的視線時不時的落在他“身上”,清涼氣息趁毒血壓制的間隙,夾着深不見底的殺意,極速散出。
雲月回想起以前被試毒的那些過往,黑曜的瞳,覆上絲網狀的赤紅血絲,顏色極淡,難以察覺。
“中多了就自然知道了!”雲月神色輕鬆的回道。
中多了!
銀衣男子聽到如此奇怪的回答,眉心微鎖,他只從雲月的話中讀取出,她中過很多次毒,所以纔會清楚中毒路徑,不過他轉而一想,又覺得十分荒唐,誰會沒事中那麼多毒。
“你來療傷?”銀衣男子殺意漸掩一些,疏離的流光,淺淺流蕩,他沒有看出雲月有中毒跡象,猜想她是要去愈元池。
“昨夜療傷。”雲月指着西面的愈元池,注意力卻全部在銀衣男子身上,掃動的視線尋找其他跟“怪物”相似的地方。
銀衣男子掩在黑旋眸底那座漠山,風捲雲涌,他隨意的打量雲月,冷漠道:“你在那邊修復元氣損傷?你有元氣?”
他雖然不是主修內息,但是對元氣境界十分了解,他確信除了凰凌山和另一處特殊的地方以外,其他地方不可能出現如此年輕的元氣武者,他此時在壓制毒血,不能探析雲月的氣息,只能憑藉着表象去判斷,他眼中的雲月,不過是個年輕弱女子,很難相信她能修煉到元氣境界。
“嗯,有元氣!”雲月聽出銀衣男子不信,不過沒有在意,回的極其敷衍,她凝聚成點的視線,一直在他頭頂來回不停的掃動。
“呵——”銀衣男子沉聲冷呵,削薄的嘴角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打個掌風給本尊看看!”
銀翼男子清楚這裡是中心險地,高階武者進不來,但是部分元氣境界的武者可以,雲月剛好出現在這裡,也不排除她是元氣武者這個可能。
雲月收回沒有任何發現的視線,從袖中探出一隻手,五指微曲微伸,沒有多少底氣,直言道:“我還不太會控制元氣!”
“呵呵——”銀衣男子看着“大言不慚”的雲月,破天荒的輕笑出聲,若是此時他的屬下在此,見他在笑,定要嚇得魂飛魄散,四竄逃命。
元氣武者的功力也是要從真氣最底層開始修煉,真氣和元氣只是層次不同,使用掌風的方式,基本大同小異,說有元氣,卻不會控制掌風,這就好比有人說自己會跑步但不會走路,怎麼聽都荒唐可笑!
清漠的眼角一閃暗芒,削薄的脣角扯起一抹生冷的弧度,“你是不會控制元氣?還是根本沒有元氣!”
他那被劇毒折磨到沙啞的聲線緩和幾分,恢復到以往的清醇空靈,悠揚的語氣中戲謔之意,時隱時現。
“我有!”雲月堅定的回道,不過語氣卻過於隨意,怎麼聽都覺得敷衍,她頭偏側,想透過銀衣男子的側身,看他有沒有像尾巴一樣的東西,只是角度實在不佳,無法看清。
“那就是沒有!”銀衣男子見雲月在他身上“東張西望”,眉頭驟擰,感覺像被褻瀆了般,十分惱怒。
“我有!”雲月握了握自己的手,堅定道:“那我試試!”
雲月尚未等銀衣男子迴應,視線已經轉向西邊,一掌擡起,五指直立,掌心朝外,對準西面愈元池外的原始森林。
銀衣男子看着如此奇怪的掌風動作,嘴角的戲謔之意,深了幾分,不過卻沒有出言打擾。
雲月回想了一下前不久過目的關於掌風的那本書籍內容,思緒流轉,突然眸光一凝,氣息一聚,內力一轉,掌中一陣圓形鋒銳的掌風憑空聚起。
“咻——”
雲月還未來的極控制,圓形掌風兀自脫掌而出,劃破氤氳水霧後,以激流閃電般的速度,朝着原始森林方向衝去。
銀衣男子精準的捕捉到那陣脫掌而出的掌風,眸光兀自幽深,他再次看了一眼不知自己所打出的掌風是何種存在的雲月,隱藏在眸底下的漠山,風捲雲涌,面具下的神色晦暗不明。
“轟——”
那道未經控制的掌風仿若實質圓形鋒刃,穿入原始森林時,將參天大樹隨意攔腰截斷,一陣陣巨樹倒塌的轟鳴聲此起彼伏。
“轟——轟——”
掌風的餘波向四處擴散,衝擊到遠處的陡巖峭壁,連連坍塌。
巨石闊巖被碎裂成拳頭般大小,隨着餘波四散飛去,砸落各處,重重墜地悶響,此起彼伏。
無數參天大樹接連倒塌,激起一地粉塵,粉塵隨着涼風遊動,漸漸沒入愈元池中,將整個愈元池都籠罩在迷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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