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掃出數十道掌風,黑衣男子靜站不動,瞳仁一個迴旋,凌空飛舞的墨發,快速纏繞交織,瞬間織出一隻削長的大掌,長指彈出,將雲月打來的掌風行雲流水的彈到他身側不遠處的壁障。
“磅——轟隆——”
雲月的滅頂性掌風,撞入丈厚的壁障,無聲的吞噬,只聞得一陣轟鳴,掌風散,壁障完好無損。
雲月眸光一凝,隨即細掌一張一合,掌中現出巨大紅光球,她兩指一個錯開,氳紅長劍握在掌中,她腳尖輕點猛躍於高空,印入圓月,揮動氳紅長劍,一個俯衝,直直朝沒有躲避之意的黑衣男子揮去。
黑衣男子蕭穆的眉宇閃過一絲無奈,森紅的脣,微抿,黑旋的眸半擡,他藏在衣袖下的削長食指,一曲,一直,指尖彈出一陣微不可見的指風。
“叮——砰——轟轟——”
細微指風對上雲月鋒利長劍,發出刀劍相碰的清脆聲響,相碰之際,長劍頓時被應聲打裂,轉眼化作紅光散在風裡。
雲月冰墨色的眸驟縮,心生一窒,時明時暗的眸光,閃動着被實力碾壓的屈辱以及不甘。
“咻——”
雲月眸光一個急速的流轉,暗沉一氣,她一拍掌,紅芒一拍爲二,左手兩指一個錯開,化形爲弓。
“譁——”
她右手兩指再一個錯開,化形爲數十短箭,她將箭注入渾厚內息,冰瞳一凝,瞄準了不躲不閃的黑衣男子。
“咻——”
她手一鬆,短箭以勢如破竹般的氣勢朝着他射去。
“沒用的。”黑衣男子頭輕搖,漫不經心的勸說,他擡起長指,手腕輕揚,隨意一揮,射到眼前的鋒利短箭被硬生生的改了軌道,直接朝着左側的壁障打去,壁障依舊毫無影響!
雲月眸光一冷,將手中紅光,化形爲牢籠,她擡手一揮,將黑衣男子重重圍住。
“沒用的。”黑衣男子眼都不擡,小聲勸說,他擡起削長的大掌,立於身側,輕打一個響指。
“叮——”
一抹細微的指風打出,在空中一陣快速旋轉,他收回手指,指風順勢散開,席捲四面鋒利的牢籠。
“咻——叮叮叮——”
一陣清脆的碰撞聲響起,牢籠應聲而碎!
指風的餘波,朝着四周散開,他隨意拂袖,隨即無聲的消失,雲月已經用了數十招,全都被黑衣男子輕而易舉的躲過。
雲月雙手緊緊握拳,暗自咬牙,一直都是她實力壓制別人,今日她卻被人實力壓制,屈辱,不甘,多種複雜情緒瀰漫她心頭,化成前所未有的羞恥感,她真的還太弱了!
“別再出手了,沒用的。”黑衣男子站在不遠處,行雲流水的彈開雲月的所有攻擊。
雲月冷哼一聲,身形一閃,化作一抹極速紅影,在流光清淺的月色跳動,速度之快,仿若閃電!
“沒用的。”黑衣男子輕嘆一氣,指風掃出,一眨眼就纏住極速殺來的雲月,她身上的紅芒瞬間消散。
雲月牙關緊咬,禁錮在深淵寒潭裡狂暴力量快要掙脫束縛,四周氣壓突然變低,她體內的翻涌的氣血不甘被碾壓,她兩手一拍,紅光球化形爲巨大紅蓮,她彈上高空,隨手一揚,綻放的紅蓮懸在高空。
“下!”一聲大喝,紅蓮倒扣,蓮心朝下,密密麻麻的紅針飛出,一陣駭人的冷風,將紅針刮向各個角落。
黑衣男子餘光稍擡,森紅的脣一抿,嘆出一陣悠長的無奈,他不慌不亂的伸出削長的大掌,掌心朝下,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的弧度,他長指一個輕點,掌風轟然散開,在腳下快速旋轉,細小掌風極速撐大,猶如天際黑洞迴旋的巨大旋渦,將空中驟然聚下的紅蓮針雨捲入其中。
他手腕輕轉,長指一個迴繞,高空落下的針雨,皆化爲散動的紅色流光。
雲月有些挫敗的呆在原地,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不是差一點點,而是鴻溝那般大,她灌入所有內息的紅蓮針雨都能輕易被他擋掉,他的實力絕對不是元氣三重!
黑衣男子見雲月已經收手,蕭穆的眸閃過迴旋的暗芒,他抿了抿脣,似笑非笑的勸道,“當成切磋就好。”
“哼——”雲月聞言,眉心一簇,這種被人壓制的感覺,讓她莫名的惱怒,她微不可見的冷哼一聲,清寒的視線一轉,不予迴應,她喘息間,掌中的紅芒忽然渙散,緊接着倒吸回體內,紅芒化爲利針滲入血液中,在體內亂串。
紅光從手急速向上流竄,流動到胸口,再到雙腳,再猛然重到大腦,越流越快,很快就流遍了她的全身,血液中的利刃似在分裂,分裂的速度極爲駭人,雲月感覺全身像是被利刃猛戳,洶涌而來的利刃直直流向她心口。
雲月體內的雙息開始竄動,她用盡全力壓制,雙息還是壓制的十分厲害。
“嘶——”萬針流動的劇痛,刺的雲月冷汗狂冒,,這蝕骨刺魂的劇痛,若是放在其餘女子身上,早就哭喊的跟殺豬一樣,而她卻只是咬緊牙關,滯緩呼吸,壓制心臟跳動,極力的隱忍,可見忍耐力也強大到令人佩服。
雙息開始排斥,時而又相互纏繞,她剛將它們分開,兩種氣息又開始打鬥般交纏,混亂的雙息,牽引着體內的劇痛,再次流遍她的全身。
“裂——”
黑衣男子察覺到雲月有些不對勁,他剛上前就聽到響亮的撕裂聲,他看向聲源時竟然看見他的壁障開出裂痕,他呼吸一緊,面色泛起不安的光澤。
雙息炸裂!這可不妙!
黑衣男子身形快速一閃,站立在雲月身前,他擡眼望去,見雲月咬緊牙關,極力隱忍,他蕭穆的眸光一凝一聚,聚焦成點,在雲月身上掃動。
雙息並存!
黑衣男子回神後閃到雲月面前,手忙腳亂的指示,“壓下其中一種內息,另一種不要管!”
說話見,他的兩手內彎,濃厚掌風聚起,他隨手一揮,濃厚的掌風不斷的滲入雲月腳下的紅芒,片刻之後,混亂打鬥的雙息,有了消停的跡象。
雙息被壓下,體內剛剛暫停的劇痛,又開始快速流轉,這一次由於雙息混亂的影響,體內的劇痛成倍劇增,雲月已經忍耐到極限,清澈的眸子被劇痛折磨的猩紅充斥,由於她一直一聲不吭,他到現在才發現雲月已經被反噬。
“唰——”
黑衣男子黑旋的瞳驟縮,掩下的內息全力一散,他垂下的墨發被那蕭穆凌厲的氣息轟散飄揚,他成倍聚起元氣,源源不斷的注入雲月體內。
黑衣男子見雲月經受不住劇痛轉而動用內息進行壓制,他面色一沉,急聲命令,“不要控制內息,先順化元氣。”
“裂——”
雲月順化間,剛剛壓制的雙息又開始晃動,晃動的雙息纏繞交織,在她體內瘋狂撞擊,一道如鐘聲波紋般的氣息,化作實質,氣勢洶涌的撞擊着周圍的聲息壁障。
只聽聞裂的一聲,那近一丈厚的聲息壁障,開出了溝壑般的裂紋,她再一個呼吸,無數裂紋交織開裂。
不好!要炸裂了!
黑衣男子探到雙息相互滲透就快要合二爲一,他一警覺,極黑的瞳驟縮到了極致。
“快!快拆散雙息!快拆散!”黑衣男子猛地聚力,內息調動到了極致,他源源不斷的渡元氣,壁障卻不斷的開裂,若是雙息炸裂,他的壁障也難以抵擋,連同他都會受重傷,而且一旦他的壁障被破開,炸裂的雙息衝出,那炸裂的威力,足以將這整個都城化爲一堆粉塵。
這就是雙息並存的危險和恐怖之處,一旦雙息炸裂,威力難以估量。
若要來個精準的度量,那就是雲月此時所在元氣階層的百倍威力,此時雲月已經元氣四重,她的掌風已經到了滅頂性的地步,若是劇增百倍威力,威力之大,足以撼天動地。
那種後果連黑衣男子畏懼,也可見那個炸裂的後果是多麼恐怖。
第二卷 逆天美妖女 第297 驚險一線 幫我放倒戰王!
雲月想拆散雙息卻無法控制,交纏的雙息,已經快要完全滲透,一旦合二爲一,連她都會被炸燬。
“該死!”黑衣男子看着就快破碎的壁障,眸光驟冷,他閃身一躍衝出壁障,踏空站在壁障頂上,而立,一雙大掌一拍,內力驟聚,朝兩邊劃開時一個巨大的壁障,倒扣破裂壁障。
“裂——磅——咚——”
巨大壁障剛剛落下,第一層壁障已經被雲月快要炸裂的雙息勢壓裂成碎塊,緊接着,四散的勢壓,衝擊着新的壁障,又是一陣開裂聲響起,擡眼望去,新的巨大壁障,已經被開裂了無數裂痕。
“該死!”
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瀰漫他的心間,他正想打出新的壁障時,頂上突然壓下連他都抵擋不住的勢壓,他心生一窒,急忙撤退。
黑衣男子藏在不遠處的巷子,他預算好來人抵達的時機,適時的撤走他的壁障,他隨手一揮,壁障化作掌風掃向漠垠森林。
“碰——轟——轟隆隆”
餘波穿入漠垠森林,一陣此起彼伏的坍塌轟鳴,經久不息,餘波橫掃,成百上千的參天大樹,轟然倒塌,餘波猛然四散開來,散到森林外層,掀起了正在打鬥的數百人,他們全都被捲到高空,餘波一散,數百人仿若斷了線的風箏,重重朝地面墜落!
隨即上百人叫罵聲,在樹木倒塌的轟鳴聲中,此起彼伏,經久不息!
那巨大壁障撤去,雲月快要炸裂的氣息四散凌虐,那毀天滅地的氣息剛掃出幾米就被一陣強勢的勢壓壓制。
“月兒!”一道低醇醉人又十分焦急的聲音,急速破空而來,聲音剛落,一抹紫墨色身影已經落在雲月身前,他將她摟入懷中,混亂的雙息很快被薄溫的氣息壓到穩定,雙息被壓下,她的體力早已被透支,她喘了幾口氣,無力的癱在閻司懷裡。
閻司環住雲月的腰身,大氣落座,大掌一握,源源不斷的元氣貼着她的心口渡入,片刻之後,雲月再睜眼,精力充沛。
閻司見雲月沒事,高懸的心才緩緩發放下,他抵着她的額角,使勁心疼,“不是說過有危險要叫爲夫?月兒又不停話。”
雲月偏頭微側,笑的極淺極淺,她伏在他的身上,蹭了蹭他那暖熱的胸膛,得意道:“不用叫,閻司也會來。”
閻司揉着雲月的後腦,心疼溢於言表,他輕拍她的後背,精緻絕倫的下巴輕抵着她的香肩輕緩摩挲,“月兒叫爲夫,爲夫能來得快一些。”
雲月的身上裹上一層又一層的暖流,她在他懷裡挪了挪,安謐的依偎,“知道的,再有危險會叫閻司的。”
隱藏在暗處的黑衣男子,封住內息,靜悄悄的跳到不遠處的大樹上觀察,他透過重重樹葉,狐疑的視線很快鎖定緊密相擁的一男一女,他瞳仁一擴,呼吸都停了幾秒。
“閻司,又給你添麻煩了。”雲月握了握痠痛的手掌,態度誠懇的道歉,她總是一不留神就闖大禍,至今爲止都不知道給閻司添了多少麻煩,現在想想,她還真是愛惹麻煩的主。
“不麻煩,月兒沒事就好,雙息混亂,某種程度也是控制雙息的經驗,多混亂幾次,月兒也能從中學到該如何控制雙息,當做經驗就好,有爲夫在,不會有事。”閻司纏繞雲月的髮絲,柔和的眼底泛起駭浪般的寵溺波瀾。
“嗯,我知道了,下次會注意的,有危險馬上叫閻司。”
“月兒知道就好,還有,月兒要處理淮彌域爲何不跟爲夫說,讓爲夫處理就好,明天是洗塵宴,月兒要多休息。”
雲月幽怨的掃了閻司一眼,不滿的數落,“讓閻司處理,後果肯定是一乾二淨,閻司不準亂出手,又不是大問題,我自己能解決。”
“好,月兒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要受傷就好。”
“閻司放心好了,我不會受傷的,對了閻司你上次不是說有人知道我屠殺弒血宮麼?西塔那邊的消息傳的很快,怎麼這則消息到現在還沒傳開?”
“爲夫覺得礙事就順手清理,那則消息影響月兒做大家閨秀。”閻司揉捏雲月的面頰,強勢維護她的形象。
“閻司最好了。”雲月聞言,心花怒放,這句話像是鑲中她的心坎,讓她心生幾絲甜蜜。
“爲夫自然是最好。”閻司眉梢輕揚,情不自禁的輕抿她的眉心,那醉揉人心的聲音不着痕跡的暖化她的心神。
“對了閻司,特殊異士除了凡仙殿,還有哪個地方有?”
“水家,殘炎境,爲夫這裡。”
“殘炎境是什麼地方?”雲月捕捉到不曾聽過的地方,兀然好奇。
“千奇境的其中一個地方。”
“千奇境又是什麼地方?”
“月兒都去過了怎麼還不知道?”
“我去過?我去過的地方很少,沒去過千奇境呀。”
“月兒去過,西塔域,淮彌域,那些就是千奇境的其中一個地方,你都去過兩大區域,怎麼還說沒去過?”閻司將雲月打橫抱坐在大腿上,耐心的講解雲月好奇的一切問題。
雲月恍然大悟,小聲驚歎,“原來如此!我就說那邊的人怎麼跟這邊的不太一樣,我好像有聽叔叔們提起過,原來那裡就是千奇境”
“你府裡也有千奇境的人,他們知道也不奇怪,看月兒這架勢是想去千奇境大鬧一場。”閻司輕揪雲月的面頰,又喜又怨,即使她轉了性子,愛闖禍的本性依舊不變。
如今他已經找到他的王妃,無需顧慮會誤傷,她想怎麼鬧,他都會無條件縱容以及充當最強後盾,千奇境欠他們的“債”,也是時候償還。
“不可以?”雲月頭偏側,兩眼放光的反問,某王勾脣一笑,小心翼翼的啵了一口她的面頰,大力支持,“那些無知的惡人需要清理,月兒想鬧就鬧,當心他們的陰謀詭計,需要幫忙就叫爲夫,不許受傷。”
“會的,我現在可精明瞭,纔不會被騙。”
“是是,精明的大家閨秀,月兒是最精明的女銀神。”
“把銀字去掉!閻司就不能好好的花言巧語嗎?”
“好,爲夫的錯,下次注意,月兒下一個目標可是北陵域?”
“嗯嗯,閻司又怎麼知道了?我什麼都還沒開始呢。”
“爲夫是月兒的夫君,自然要好好關注月兒,月兒不讓爲夫出手,自己可要注意安全。”
“閻司放心,不會受傷的,閻司也要答應我不許隨意出手。”雲月心生一暖,嘚瑟的保證。
“好,妃令如山,爲夫謹記。”閻司頭輕點,再次許下一記縱容。
黑衣男子側耳聆聽一會後,靜悄悄的離開,他走出府邸後,在一個小巷裡解開內息,他身形一閃,化作一抹極黑的流光划向海瀾國。
雲月氣息穩定後恍然間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她面色一正,緊張的請求,“閻司,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閻司裹着顫抖的左拳,毫不遲疑的點頭。
“月兒直言即可,無須客氣。”閻司寵溺的摩挲雲月的額角,寡薄的脣勾起絢爛奪目的笑意,他拍了拍她的後背,回的很是開懷。
雲月醞釀一會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鄭重的放在閻司手裡,嚴肅的道出自己的要求,“閻司,這是愈毒池的毒水,你幫我拿去放倒戰王好不好?我去作了他!”
閻司聞言,腦海像是有無數道驚雷劈下,血色瞳仁僵硬的撐大,細看,側漏而出的氣息突然停止蔓延,周圍的風,空氣,流動的水,搖曳的樹枝,全都突然靜止。
閻司呼吸一重,方圓好幾裡的生物死物,像是被什麼壓制了一般,全都靜止不動。